尉至軒憤恨的咬牙,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可理喻,以為有辦法留下他的人,就能留下他的心?
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心除了無瑕之外,已經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就算樓琴用盡心機,她得不到的東西還是永遠都得不到。
但為了無瑕,他不得不妥協,至少要先讓無瑕平安的離開聖螣教,之後再來見機行事。
尉至軒深吸了口氣,終于勉強自己回答。「我答應你回到聖螣教,你也得信守承諾,將無瑕平安釋放。」
好不容易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樓琴卻沒有預想中的開心,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她之前千勸萬勸,他就是要離開聖螣教,結果現在卻甘心為了無瑕而回來,無瑕真有那麼好,好到值得他如此犧牲?
越想越不甘,她臉色難看的擺手。「下去吧,你的房間不曾有人動過,一會兒我會命人將解藥送去給你。」
「能讓我與無瑕見一面嗎?」
「我會再安排,你趕了那麼遠的路,還是先去休息吧。」樓琴說是這麼說,其實她一點也不想讓他們倆有再見面的機會。
再安排?尉至軒冷冷一笑,他難道還會不懂樓琴的脾氣?樓琴分明是不願讓他們見面,故意含糊拖延。
不要緊,她不讓他見,他可以想辦法自己去找無瑕!
尉至軒即刻轉身,不想再多留在這里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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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出閣樓,就見常御秋在門外候著,他們剛才的對話常御秋也差不多都听到,知道尉至軒和樓琴之間的氣氛還是一如以往的僵硬,不對,或許該說更勝以往了。
尉至軒冷瞪了常御秋一眼。「這就是你想要的?我不在時,她眼里沒有你,現在我回來了,她更不可能把你當一回事。」
常御秋神色復雜,內心又酸又澀,他與尉至軒年紀差不多,樓琴略小幾歲,他是從小一路護衛樓琴長大的,當樓琴成為教主,他也被提拔為右護法,與樓琴始終有著像是主僕、也像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為了取悅樓琴,她要他做什麼,他用盡心機也會辦到,只為換她回眸一笑,明知尉至軒回來後,樓琴的一顆心又會全放在尉至軒身上,他還是忍痛幫了她。
這就是他對她表達情意的方式,無怨無悔的奉獻,希望終有一日能夠感動她,但……真的會有那一日的到來嗎?
「你若是夠自私,就該想辦法阻擋教主得知我的行蹤,放任我死在外頭,而不是傻得替她完成心願,親手將自己最大的敵人給引回來。」
「你都回來了,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常御秋還是只能壓下滿心的悵然,淡然回答。
「我若是你,我就會這麼做。」尉至軒不再停留,繼續往前走。「而你,只是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
常御秋沉默的瞧著尉至軒越走越遠,內心的翻騰也越來越強烈,開始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嗎?
他幫樓琴拆散尉至軒與無瑕,但他得不到樓琴,樓琴也得不到尉至軒,只是多了一對有情人被迫分離,沒有人從中得利。
那麼,他這樣做,又有什麼值得?
第7章(1)
尉至軒回到聖螣教的事早已傳遍總教,眾人在私底下議論紛紛,雖然對樓琴的決定大多不滿,但礙于毒藥的束縛,不得不接受,只能繼續將尉至軒尊為左護法。
尉至軒根本不管其他教眾如何看他,他只想盡快確認無瑕的安好,只不過他花三個晚上暗中在總教內尋了一遍,沒發現哪一處有異樣,始終無法確定無瑕目前到底在何處。
依樓琴那喜怒不定的性子,他很擔心樓琴會突然反悔,再加上他直接問她無瑕的行蹤,她卻始終不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只要他不必擔心,她會派人好好的護送無瑕離開,就是不讓他們倆見上一面,他才更是無法信任樓琴。
第四日的晚上,尉至軒坐在黑暗的房內,等待夜更深一些,就要繼續去尋找無瑕的下落,一想起今日是十五月圓之日,就不由得納悶,開始困惑起情魔曾經說過的話。
情魔說他注定英年早逝,但他已經服下解毒丹,只要再繼續留在教內,就沒有毒發身亡的危險,是他已經避開死劫,還是……
情魔根本就是在騙他,好誘他與她訂下咒契?
他模著隱藏在衣裳下的玉塊,那麼用血玉替無瑕養一顆心的事又是真是假?該不會到頭來,他的希望還是只能落得一場空?
死期是假,養心是真,若是這樣,那不知道該有多好,他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伴無瑕,不必再遺憾自己時日無多。
「喀!」
寧靜的黑暗中,突然出現窗框微動的聲響,尉至軒警戒的瞪向窗戶,馬上見到有人潛入他的房內,真不是普通大膽!
「來者何人?簡直不想活了!」
尉至軒抽出長劍,毫不留情的朝來人刺去,但那人竟避也不避,只說︰「你想知道君無瑕的下落嗎?」
什麼?尉至軒訝異的收劍,只差短短一寸,劍尖就要抹上對方的脖子,要了對方的命。「常御秋,你這是什麼意思?」
房內沒有點燈,對方的樣貌一時之間根本看不清,但這個聲音他認得,他重新回到聖螣教後,就已經把常御秋視為陌路人,不再有任何交集,沒想到常御秋倒是主動找上門來。
「我知道君無瑕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常御秋終究還是對尉至軒感到虧欠,想要向他做些彌補。
而且他偷听到樓琴打算對付無瑕,不讓無瑕安然離開聖螣教,與先前對尉至軒的承諾完全不一樣,頓時更是覺得自己錯得離譜,不該再看著樓琴一錯再錯。
尉至軒緊蹙起眉,不確定常御秋安的到底是什麼心眼,一向忠于樓琴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倒向他,還打算幫他?
「至軒,君無瑕有危險,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的所在之處我只說一次,該如何做你自己決定。」
「她有危險?」這下子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再遲疑,急著想知道答案。「她到底在哪里?快告訴我!」
「她現在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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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謄山山腳的別院里,無瑕一個人靜靜待在客房內,坐在圓桌邊,望著窗外的圓月,心中所想的是尉至軒的狀況。
他回到聖螣教,應該已經得到解藥,可以安然度過這一個月圓之夜,不會再痛得生不如死了吧?
樓琴說,若是她真的愛尉至軒,就該讓他回到聖螣教,這才是愛一個人該有的表現,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日漸虛弱,直至死亡,無動于衷。
樓琴說,只有以她當誘餌,尉至軒才會心甘情願回教,所以要她跟著回神媵山,等尉至軒順利歸教之後,樓琴會再安排他們倆見面。
為了不讓尉至軒死,她配合樓琴的話來到神媵山,但她住在這里都已經五日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樓琴再也不曾出現過,其間只有送飯的教徒會固定出現,她也無法從教徒口中間出任何消息,只能繼續坐在這兒枯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與尉至軒見面。
她照著樓琴的話做了,卻還是不懂情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分別多日,她只想趕緊見到尉至軒,撲入他的懷里,被他的溫暖所環繞。
這就是思念嗎?一離開他,就開始想著他,想回到他的身邊。
思念與喜愛到底差距多遠,她不曉得,但她相信,只要她鍥而不舍,繼續努力,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她好想主動去找他,但樓琴說,在他願意回歸聖螣教之前,她絕不能出現,所以她只好忍著,不能因思念而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