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為什麼?」南宮菂大悶。
「六個字,第一次犯。」雲斷與夢殘上前,‘啪啪啪……」打了他六個巴掌,手法奇快,待他回過神來,他們倆已站回原位。他捂著微腫的臉驚愕地望著他們。這是一個什麼狀況呀?
「沒有什麼為什麼,我高興。」淙眼里含著淚。
「你高興也得有個道理吧?」南宮的不解地說道。
「第二次,十個字。」
雲斷與夢殘再次上前,可這次南宮菂有防備,沒讓他們倆那麼容易得逞。他飛快地跳到淙跟前,想問個清楚,扳過身子後卻見到她滿胸淚痕,他一驚,「淙……」
淙昂起頭,直視著他,「我不需要道理,我只要高興就好、你不知道天賜公主一向都是刁蠻任性的嗎?要做這個駙馬,你就要有時時受她荼毒的準備。」
南宮菂松開手,一臉陌生地看著她。若她有意難為他,又怎會淚流滿面?「淙,你到底是麼啦?」
「給我打。」她轉過身閉著眼大叫,
「淙。」南宮菂用力地扳回她的身子,「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呀。別憋在心里好不好?」他心疼地叫道,「你這樣會讓我心疼的。」
淙用力地掙開他,大吼︰「給我打。」她為什麼不讓他開口,就是為了不要听到他再次說出違心的話,為了他不會說出傷她的言語。
雲斷與夢殘把他拉到一邊,「啪啪啪」的一個三掌接一個巴掌地打。南宮菂沒有掙扎,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她到底是怎麼啦?她這個樣子。他看了只會好心痛。
淙背對著他們,耳听巴掌聲傳來,她知道那一定很疼,她也痛啊,只是她的痛他是否知道呢?
等到雲斷和夢殘打完停下,她才回過身,但一看南宮菂高高腫起的臉,她就一陣揪心。她迅速地轉過身,偷偷拭起忍不住掉下的淚水。停了一會,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起來,「以後你若有事找我,就寫在信上,送到遙陽宮給夢殘或雲斷,他們會轉交給我的。」說完就從竹林向外走去。
「淙……」南宮菂在她身後大叫,「你要與我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嗎?」
淙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接著就直直地往外走。雲斷與夢殘都瞪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
南宮菂對著她的背影發呆。天哪,誰能告訴他,淙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在王府里想了一夜,還是弄不出個所以然來。隔天一大早起床,卻見大廳中央端端正正坐著的,正是淙。
他走上前看著她,卻不說話。不是不敢,而是嘴實在腫得厲害,開不了口。淙看了他的嘴一眼,擱下幾個盒子說︰「這些都是消腫去火止痛的藥。對你的傷有好處。」說完就起身走了。
南宮菂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笪奴是不是成了神經病了?他搖搖頭,走到桌邊,拿藥瓶看了看,突然明白她這是在關心他。頓時,他的眼底浮現了幾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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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幾日,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淙又來找他了,她一見他的面就直接說︰「我的幾位王兄想見見你。」說完又轉頭走了。
南宮菂跟在她身後,覺得在她面前,他的男性威風大受折損,不由得苦笑一聲。以前他是她的夫主,她是他的侍妾,現在似乎兩人的地位倒了過來,只有她使喚他的份,沒有他說話的份。
上了馬車,他剛要跟上,卻被夢殘扯了下來,「駙馬爺請騎馬。」
他只能上了馬,在心中不住地犯嚼咕,他不會一輩子都這樣吧?那他豈不是太窩囊了。可是一想到淙的淚,他就一陣心疼。等他把事情搞清楚了,他一定會把這個天賜公主治得服服帖帖的,像以前的笪奴一樣。
他正想著,已經到了。
「這里是我大皇兄的王府。」淙說,「今天除了琮,所有的王爺都來了,包括他們的家眷,算是一個家庭聚會。到了里面,我會給你介紹的。」
南宮菂點頭。
「還有,今天你可以說話。」
南宮菂一愣,她還真以為他怕她那個規矩哪?
「淙我……」
「到里面說吧。」淙說著率先在里走。
南宮菂嘆了口氣,只得跟上去。
當天熱鬧了一整天,每個人都對這個新駙馬感到新奇,圍著他問東問西。鬧了一天,當他們回到王府,已是掌燈時分。
淙掀開轎簾,對南宮菂說︰「今天已經很晚了,你進去休息吧,我先回宮了。」
「等等。」南宮的攔住他,「淙,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是說,你有事寫在……」
「我要當面跟你說。」他打斷她的話,「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我不明白你在堅持什麼,但我心里的話卻是一定要說出來的。」
「你把它寫在紙上,明天給我看。」說著,她放下轎簾。
「不。」南宮菂攔住馬車,「我一定要說。」
「南宮菂。」淙在里面嚴聲嬌喝,「你不要以為我還是笪奴,在天賜公主的面前。容不得你如此撒野。」
南宮菂的身子一僵。笪奴.他的笪奴呵。
「走吧。」雲斷與夢殘拉開他,馬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南宮菂立于寒風中,望著華貴馬車消大在視線中,良久。
他喃喃低語︰「笪奴,笪奴,難道你真的就此離去?難道你真的再也變不回以前的笪奴了嗎?難道說,我一生的至愛就真的這樣與我形同陌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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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候王府,竹林中。
南宮菂立于先王爺、王妃的墓前,感慨萬千。想他們夫妻一世溫德賢良,為何會生出個如此怪脾氣的女兒來呢?這幾個月,淙除非是與他一同參加什麼活動,不然絕不出現,而且她頂了個大肚子居然還去上朝,他要幫她吧,她又不肯,不幫呢,他怎麼忍心自己的妻子拋頭露臉地辛辛苦苦為國事奔忙。他這幾個月來都快被她搞瘋了,什麼事都是圍著她轉。害得他國事插不上手,生意也沒做,白白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
他就納悶了,同一個人,這前後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她溫順的時候像個小貓,撒野的時候又可以像條瘋狗,霸道的時候又像是個暴君。當然把他的親親愛妻比喻成瘋狗和暴君,確實有些過分了。但她的行為實在是……哎呀,無以言表哪。他總算是真正見識到刁蠻公主的厲害了。奇怪的是,皇宮里的人雖然經常被她整得灰頭上臉的,卻從未見到有半句抱怨的話。後來他才發現,其實大家都只是當成一種娛樂。她耍什麼手段整人時,若被整的人也能融入其中,同樣可以體會到樂趣的。這樣還有什麼可以煩惱的呢?又有什麼可怨可怕的?
只是他荒廢了幾個月的生意沒管,終于來報應了。南州的生意好像出了點事,他必須馬上回去處理。這樣,他與她就必須分開了。昨天已經托信給她了,不知她今天可會來送他?
正想著,風中傳來幾聲玉鈴音,維繞耳邊。南宮菂微微一笑,她來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身後傳來她幽柔的嗓音。
「今天。」
「需不需要我叫人去幫你?」
「我心里有一位很好的入選,但我想她不會願意的。」
「為什麼?」
「因為她心里別扭。」
淙一愣,「誰?」
「你。」南宮菂回過頭來,走到她面前,「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