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殘,再見了。」說完,她徑自走到南宮菂帶來的人那邊,上了馬車。南宮家的車夫在南宮菂眼神的示意下,駕車而去。
「不。」夢殘想追上前去,沒想到才跨出一步,心口一陣絞痛,吐了一大口鮮血倒下。南宮菂的走上前,蹲子,他知道,現在只要輕輕一掌,他就能要了他的命。這個男人竟能拐走他的愛妾,可見必定不同凡響,從他的武功可以看出.他也算是一個高人。而剛才,他拼死也要保住笪奴的決心讓南宮菂忌妒得快發瘋。笪奴為了他而離開他、為了他而不顧一切、為了他而流淚心痛,他求了七年,一直那得不到的,這個男人卻能輕易得到,他不甘心
南宮菂想起笪奴剛才的淚,他一陣心痛,笪娘何曾如此待過他!
他突然一把捉起昏迷的夢殘,扔上馬背,然後他也躍上馬,飛奔而去。
他要把這個人捉回府去,好好地折磨,以消心頭之恨。
他的馬很快就追上笪奴的馬車,笪奴並不知道夢殘也被捉來了。她坐在車內,一路無言神情是一貫的清淡,沒有氣、沒有哀、沒有怕、沒有哭叫喊罵,自始至終,她都是平平靜靜的,就像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南官府,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她知道,從她踏出府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笪奴的病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想這一路日夜兼程地趕路,她受了涼,又病了起來,整天不是咳嗽就是發燒。而夢殘還在昏迷中。對這一切,南宮菂一句話都沒有,只是為他們請大夫,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對于笪奴,他既沒有責問她,也沒有怒罵她,看到她病,他沒有關懷一聲,也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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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宮府時已是黃昏時分,下人看到他們回來了,都忙著備茶備飯。笪奴拖著一個病身子,站在大廳中,環顧著周圍的一切。所有的擺飾還是那麼熟悉,一點也沒變,但卻已物是人非了。想起臨走時,夢殘說看到南宮的進了妓院,她忍不住一陣心酸。現在的南宮府,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南宮前的眼光冷冷掃向她,一路上沒跟她說過半句話的嘴這時終于動了︰「你應該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他的聲音沒有溫度。
難道我就受得了?笪奴又覺得一陣心痛他可以責問她,可她卻不能,因為他是南宮家的主人,而她卑微得如螻蟻。如果可以,她也想問問他,為何決定要娶她了,還要那麼對她,逼得她只能心碎離去。
「我的女人做什麼部行,就是不能給我戴綠帽子。」
那關我什麼事?等等。笪奴霍地抬起頭,對上他冰冷的眼神,他該不會在說她吧?他以為她離開他是因為別的男子,他誤會了她與夢殘的關系?
四目相接,他的眼中有怒,她的眼中有痛。
他氣她,他那麼愛她,為何她還要做出時不起他的事?想著她在別人的懷中,他的怒火更烈了。
她氣他,她那麼愛他,為何他做出了對下起她的事之後,還要來誤會她?想著他對自己的欺騙,對自己的不信任,她的痛楚更深了。
笪奴別過頭不再看他。他是下可能知道她的愛與自己心中的痛的。
南宮菂直盯著她,連看他都覺得厭惡嗎?為什麼?他對她付出了一切,而她卻還是那個樣于。他的愛就真的那麼廉價嗎?任人丟棄任人踐踏。
從她進府的那天起,他就在付出,而她呢,不是逃避,就是無動于衷。
他是前世欠下她的嗎?他受夠了。
看著她依舊冷淡的瞼,他決定了︰既然這麼多年還是得不到她的心,那麼空等下去也只是徒勞無益,那他還不如放棄。
可是,一想以後的日子都沒有她,沒有她的清冷玉鈴相伴,他就一陣心痛。別過頭,不想讓自己的悵然落入她的眼,他閉上眼,吸了口氣,「來人。」
「奴才在。爺有何吩咐?」幾個僕人立于門外。
「把七夫人關入地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進出。」忍著椎心的痛,南宮菂大聲命令。
笪奴一震。
為什麼?笪奴幽怨地看著他,卻沒有反抗,任人把自己帶走。
這就是自己愛上的男子?
南宮菂的眼光直追著笪奴走的方向,人跌坐在椅子上。既已決定不再有她,為何還會心疼她那楚楚可憐卻強裝堅強的樣子?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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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笪奴坐在牆角,全身贈縮得像個小蝦米。她閉上眼,往事歷歷在目。兒時的她,在眾人的寵愛下驕縱得近乎霸道,只是還不至于無理取鬧。偶爾會耍點小脾氣惡作劇,所有的人都笑著包容下了整個的她。記憶中的皇帝伯父完全沒有半點脾氣,總是她要什麼就給什麼,她說什麼就听什麼,把她寵上了天,當時比她早出生的八皇子琮老是被她欺負,但他從不敢告狀,因為所有人都向著她。那段年少無知的歲月好遙遠。
但是,人一長大,以前的一切就全都變了,昔日總是笑嘻嘻的伯父,竟會抄了她的家,如今他也已在黃泉之下了。昔日哭哭啼啼的小皇子,如今也成了至高無上的皇帝了。而昔日驕橫的她,竟會成為南宮府一個平凡無奇的小妾,不但全無往日的威風,如今更成為階下囚。
這,是否就是所謂的命?
她非常清楚,只要她想,馬上就可以重新做她的公主.可以回到她所熟悉的過去。只是,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溫室里的小鮑主了。
鮑主?公主的權勢確實大。但作為一個皇室公生,她必須按規矩生活,一切都由別人操縱著。為了公主的身份,她得壓抑下自己的喜好,不能夠想怎樣就怎樣。說不定,她哪天說錯話做錯事,又會被皇帝再次抄家。
外人眼中,公主是如何得好;在她眼中公主還不如一個普通的百姓。
鮑主,充其量也不過是那些冗雜的皇室規矩中養的一個小木偶。
笪奴輕嘆了口氣,由懷中模出一個布包,一層層地打開,錦帛里面靜靜躺著的是幾塊碎王。當年馬車墮下懸崖,大多數人都死了,只剩下她和夢殘、雲斷幸免于難。
只是,她沒事,那塊千年古玉卻被摔碎了。雖說不是碎得那麼徹底,但也已是不能再戴了。不過,刻著字那一邊倒還完好,紫玉白字,清清楚楚,「竹影金瑣碎,泉音玉淙鳴」
輕撫著冰玉上的字,母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孩子,好好保存著這塊玉,它會給你帶來吉祥福運的。等你長大了找一個如意郎君,生個俏俏麗麗的小女孩,像你一樣的女孩,把玉給她。她就會像你一樣幸福。
清冷的淚,悄悄地滑出眼眶。
娘,是不是玉碎了,幸福就沒了?娘,女兒想你。女兒好想好想你。
她閉上眼,頭疲憊地靠在牆卜
這時,又有人被拖了進來,被關在另一邊。笪奴依舊閉著雙眼.懶得去看,卻听到有一個聲音微弱地叫著她︰「生子.主子……」’有點像夢殘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四處望了望,才發現剛才那個人果然是夢殘。
她忙走過去,隔著柵欄向他伸出手,「夢殘,你怎樣了?」
「我沒事。你不用相心」夢殘爬過來.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