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菂一驚,「什麼意思?難道說,告訴我你以前的身份,會讓我——留不住你?」
笪奴輕嘆口氣,「只怕到那時,連我自己都留不住自己。」
南宮菂一震,自己都留不住自己?
「所以,爺,即使我願意跟你說,可你真的要听嗎?」
笪奴略帶點憂郁地看著他,那樣的眼光讓南宮?的心大大一驚,讓他對笪奴頓起憐惜之心。他伸出手,緩緩撫上她清秀的臉龐,感覺有絲絲潤涼的冷意。呵!笪奴呵!為何每次遇到與你有關的事總能讓我心神大亂,你非要這麼折磨人嗎?
「如果我永遠都不問,你永遠不說,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你……一輩子?」
「爺打算留我一輩子?」笪奴問。
「你先回答我的話!」南宮菂堅持著。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是的。」笪奴有些遲頓地說,「爺能留住笪奴——一輩子?」
南宮菂呼了口氣,緊緊地抱住她。這個女子,他一生都不準備放手了,不管她是什麼身份!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南宮府後,楓林外
「盤纏我都準備好了。主子,現在只要你一句話,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夢殘對笪奴說。
「再等些日子吧!西門世家出了事,看樣子南宮菂非要去一趟京城不可。等他走了我們再走,安全點。」
「主子,我不明白你為何總有那麼多顧慮?憑我與雲斷的功夫,南宮府根本不成問題,再加上你的聰明,區區一個南宮?又有何懼?」
「能把南宮世家管理得這麼好的人,你以為他會那麼簡單嗎?凡事小心謹慎點好。」
雲斷正想說什麼,卻突然听到有腳步聲。
「有人來了,夢殘,快走!」她急喊。
夢殘急忙躍上樹,用輕功飛快地跑了。
笪奴見他走遠了,才轉身迎上來人。
「爺,怎會是你?」笪奴有些驚訝。
「剛回府沒見你,我就猜到了你準在這兒。」南宮菂說著,走到她面前,又回顧環視了一番,「我好像看見有三個人。」
「怎會?你看花了眼吧?」笪奴淡淡地說,試圖掩飾。
南宮?看著她,「看你那麼喜歡這,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來這會情郎呢!」
「如果我有情郎的話,我一定毫不猶豫地與他遠走高飛,也用不著在這兒偷偷模模呢!」笪奴的聲音有些冷。
南宮菂一愣,「怎麼認真了?我開玩笑的。」
笪奴無語,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譬如感情!譬如信任!
「好了好了,我有事跟你說。」見她神色不對,南宮菂忙換了話題,「我可能要到京城去,南州城的事就交給你了。」
笪奴福身,「是。」
南宮菂看著她,心里有著滿滿的無奈。她總是這樣,看似有禮,實則與人拉開距離,在談笑的同時又拒人千里。
「回府吧!有些細節我再跟你交待一下。」握著她的手,往楓林外的南宮府走去。
他的舉動讓笪奴有些閃神,看著牽著自己的手,眼神一閃,她垂下頭,與他並肩而行,明眸瀉出幾縷復雜的光芒。
第三章難以取舍
「基本上就是這些,你已做了這麼長時間,南州的生意應該很清楚,我就不必再多費唇舌,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會做得很好。」南宮菂交待著生意上的事。又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說一下。我派了些人尋找天賜公主,到時如果有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
「公主?」笪奴眼神一閃。
「天賜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堂妹,在十四年前因一場變故離開京城,至今下落未明、生死未卜。先皇與現在的皇上都極力想找回公主,可是找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找到。皇上不死心,令四大家族也幫著找,直到找著為止。我們南宮家負責的是南方,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派人明查暗訪公主的行蹤。」
「這事我知道。」笪奴淡淡地說。
「你知道?」南宮?驚疑地望著她,「你怎麼知道?」
「天賜公主是金璧皇朝好幾代來惟一的一位公主,當年可是被人看得比皇太子還嬌貴,可以干預政事、可以上朝為官。這是整個皇朝都知道的事,笪奴怎會不知?」笪奴的語調多了幾分冷冽,「自從她失蹤之後,先皇在找她,太皇太後在找她,眾皇爺在找她,後來他們相續離世,琮皇帝又接著找。皇家軍隊這十四年來何曾閑過?琮皇帝聰明,知道要利用民間的力量,所以你們四家族現在也在找。但是找了這麼多年,可曾找到一根頭發絲?也不過是勞民傷財罷了!」笪奴的眼光幽幽地轉到窗外,「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個天賜公主早已死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了,要不然不會沒音沒訊,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只是礙于皇帝的權勢,沒有人敢停下來不找罷了。」
南宮菂嘆了口氣,「是啊!我們都猜公主已逝。但繼續找的原因,除了皇上的旨意外,很大成分是因為皇上也是我的朋友,我幫他找公主,只是想幫朋友了卻這惟一的心願!」
了卻了又如何?她又得重新回到那勾心斗角的世界。
「請爺放心。爺不在的日子,就由笪奴來代您尋找一陣子吧。」
「你?」南宮菂挑挑眉,「你有把握?」
「這事與有無把握無關,但我會盡力。」笪奴的聲音沒有起伏,平靜得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你要怎麼找?」南宮?試探著問。
「我們假使公主還沒死,但她又不自己回京,那就是一定是她不肯回去,也就是她要存心躲我們。知道她的用意,我們來猜猜她會躲藏的地方。京城是公主的傷心地,所以那里不必費力去找。」
「你怎麼知道?」南宮菂提高聲調,「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許公主就是躲在京城呢?」
「極有可能。」笪奴冷靜地說,「但是,京城有皇室的爪牙,有東方、西門兩大世家的勢力,她不會傻到獨自一人挑戰天下最大的權力。」
有道理!南宮菂點頭,「然後呢?」
「北方有北庭世家,不必我們費心。至于南方,我們既然生于民間就要充分利用民間的力量,可讓群眾舉報,所以我們要了解公主的長相或是她身上有沒有胎記什麼的,當然信物也可以。」
「這個我問過皇上。」南宮?說,「他說公主沒有任何胎記,過了十四年,長相也變了許多,至于信物嘛!鮑主身上惟一可認的就是她有一塊千年古玉,在皇室,向來只傳公主不傳皇子的。」
「古玉啊!」笪奴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些悵然的光芒,很快消失。
「那玉是紫色的,紫色的玉不多見,所以應該不難認。皇上說,那玉到了晚上會發光,那玉上還有字,是兩句詩︰‘竹影金瑣碎,泉音玉淙鳴’,公主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的。皇上還說,身為公主,她是一輩子都不能摘下那塊玉的。」
本來是的!可如果玉碎了又該如何?
「但如果她連公主的位子都不要了,又怎會戴著那塊玉呢?所以,這大可不必去理會,倒是她的長相,雖說過了十四年,但從小時的模樣還是可以窺得一點長大的形跡的。」
「那等我進了京,見了皇上再向他討教吧。」南宮?說,「還有一件事,在離府之前,我已經叫人把府中的各位姬妾都遣走了,以後你搬到千眠居跟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