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是不同的。」
「為何不同?笪奴,你不要惹我生氣。」南宮菂危險地眯起眼。
「爺已經生氣了?」
「你……」
「爺,笪奴一生無欲無求,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平靜的人生,請爺成全。」
「成全?」南宮菂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我說出口的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
笪奴無語。
「這事就這麼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們都可以離開了。」
一會兒,寬敞的大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南宮菂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臉,「笪奴,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他只是想時時都能見到她,他對她的眷戀已越來越深。
笪奴搖頭。
南宮菂也不明說,只是攬過她的肩,往外走去,「笪奴,錢莊的事你怎麼知道不是外人偷的?」
「賬本有假,我就有些懷疑了。後來你說錢櫃被人砸碎了,如果是神偷,肯定不會整個砸,那顯然是有人拿了錢之後故意弄的,目的是要讓大家轉移注意力。我就確定了,一定是內部所為。」笪奴淡淡地說。
「那你怎麼會猜到是南宮莧?」
「以南宮家的權勢沒有哪個主管或伙計敢那麼大膽敢去偷南宮家的錢。惟一的可能只有串通一氣,而且那個主謀身份也一定不低。」
「那也不能斷定是南宮莧啊?」
「錢莊除了你,最有權力的就是他了。而且他一向不好,可卻突然買了個女人養在外面,這顯然是掩人耳目的做法。」
南宮菂笑了,這個笪奴頭腦可不比男人差。
「爺,笪奴有一事不明。」
「什麼?」
「爺難道沒有懷疑嗎?你長期與他們接觸,應該比我更清楚錢莊里每個人的為人與秉性啊!」
「我是懷疑,但不想打草驚蛇,只是沒想到會是南宮莧,他是我堂弟,南宮家的產業他也有份,偷自己的錢干什麼呢?」
「也許他有什麼苦衷吧?」笪奴說。
「什麼苦衷是不能告訴我的?他要錢用,我還會不給嗎?」
笪奴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
「世事難料,我猜不透!」笪奴喃喃低語。
南宮菂擁著她。笪奴,世事再怎麼難料,你也應該想到我對你的情意,為何你總是無動于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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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笪奴再如何的不願,她還是接下了這個擔子。
這一接一下子就顯出了她的精明能干。讓南宮菂,不,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南宮菂這才知道這些年來他珍藏了一塊美玉。
笪奴的生意手段極高超,處理事情快、狠、絕,大伙兒總算見識到這位看似冷淡不問世事的七夫人的手腕有多厲害了。一時間,整個南宮家的人無不對笪奴敬畏有加。
南宮菂多了她這個得力助手,一時倒也清閑不少,便把整個南州城的產業完全交由笪奴管理,他自己則專注于外地的生意。四大家族的勢力遍及全國,也壟斷了全國的主要業務。南宮家經營的是絲綢生意與錢莊酒樓,也做一些茶葉生意;北庭家是北方霸主,整個北方的所有礦場幾乎都屬北庭所有;東方家做的是藥材生意與航運;西門家做的是珠寶古董生意。
四大世家,東方、西門兩家位于京城外,北庭家在北方的薩蒙城,南宮家在南州城。也是因這四大世家,使得金璧皇朝成為這鄰近五國中最富裕的一國。
當然,因為各自的生意不同,所以四大世家私下的交情還不錯。
南州城是一個非常繁榮的城市。秋風輕拂,融融的陽光中人來人往,南州城最大的一條街上,一大群人正圍成一圈,不時地發出打斗聲。
一個衣著典雅的少婦走出南州城最大的酒樓——江醇樓,剛要上轎,听到吵鬧,她那雙透著冷淡光芒的明眸向那個圈子望了望,對身邊的一個婢女吩咐道︰「雲斷,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餅了一會兒,雲斷帶著兩個女孩回來,「主子,這兩姐妹听說是到南州城來尋親,來到這里就踫到惡霸故意找碴,奴婢已經把事情解決了。只是,這兩人不知該如何安頓。」
少婦,即笪奴看了看長得花容月貌的姐妹倆,心里一嘆,也難怪有人要欺負了。這長相一出門就是個麻煩。那個姐姐大概有十七八歲,而妹妹看起來卻好像只有十一二歲。
「給點錢,讓她們回家吧。」
「這位大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們有急事,非找到親戚不可。可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怕再遇上壞人。請大姐姐一定要收留我們,我們保證,找到人後一定重謝您。」
笪奴看著兩姐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一軟,她撫著那個小妹妹的頭發,輕柔地問︰「你幾歲?」
「十三歲。姐姐十八歲。」小女孩女乃聲女乃氣地說。
「你叫什麼名字?」
「西門晚煙,姐姐叫西門晨煙。」
西門晨煙,西門晚煙?那不是西門家非常有名的神童小姐嗎?
「來人哪!再備兩頂轎子,帶兩位姑娘回府。」
「怎麼回事?」南宮?接到笪奴托帶去的口信,忙趕回府,「誰來了?」
「爺,是兩位西門小姐。」
「晨煙和晚煙?她們怎麼會來這?」
「笪奴不知,看樣子是出事了,爺快去看看吧!」
南宮菂一進大廳的門,晨煙就沖上前,「南宮大哥,終于見到你了。」
「怎麼啦?」
「南宮大哥,嗚……」晚煙已經哭開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笪奴走上前摟住她,「別急,慢慢說。女乃女乃怎麼啦?」
「好了,別哭了。都坐下慢慢說。太君到底怎麼啦?」
「女乃女乃被三表哥軟禁了。我們、我們好……好不容易逃出來,本想去找宇封哥哥,可京城里到處都是三表哥的爪牙,我們根本寸步難行,只能離開京城,來找你幫忙……」
听了好一陣,南宮菂與笪奴明白了,原來是西門家的表少爺趙奉詞要奪西門太君的當家之位,把她軟禁了,西門家的男子都早逝,剩下一門寡婦和兩個女娃,所以趙奉詞掌權已久,這次行動布置周密,出人意料,讓人防不勝防,西門家全都措手不及,只能任他擺布。好在晨煙、晚煙機靈,逃出來求救。
「這事不能急,你們先歇息,明天再來商量一個可行之策,好嗎?」
「好的。」兩姐妹也實在是累了,听話地隨侍女下去。
折騰了一夜,兩人回到七夕汀時,已是夜深更靜了。
羅帳低垂,燭影搖曳,南宮菂輕擁著笪奴,閉著眼,神情極為愜意。
時光靜靜地流淌著。
一會兒後,南宮?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睜開眼,「笪奴,你好像從未說起你的過去。」
「爺從未問。」
「那你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現在跟我說說吧,我想知道。」
「進府以前,笪奴是青樓的歌妓,爺不是早知道了嗎?」
「在那之前呢?你不會一出生就在青樓吧?」
「之前?」笪奴神情有些懵懂,沉默了許久,才說︰「笪奴未入府前,是青樓歌妓,入青樓前,是父母的女兒。」
廢話!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父親是一個僕人。母親是父親的妻子,未做事。」
「笪奴,你不信任我是不是?一個僕人會生出你這麼聰睿的女兒?」
笪奴幽幽一嘆,「爺,我隨時都可以告訴你我的一切。但是,爺,我告訴你了,你準備好怎麼接受嗎?」笪奴抬眼,直直地望著他,「現在我是你的妾,是你的女人,可你不擔心知道我的身份之後,我和你就什麼都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