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雖然她喜歡他,可是和木懷沙指月復為婚的事還沒解決呀!既然她已經暴露了身分,木懷沙知道真相是遲早的事。
她不以為木懷沙會將已認定的女人再拱手讓人,而且她又是她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即使她不喜歡木懷沙,但總要讓事情圓滿解決,絕不能因為她而破壞了關越陽和木懷沙之間深厚的友誼。
至于關越陽是不是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就要看他如何面對這項考驗了。
必越陽的臉垂得更低,隔著被子壞壞地笑道︰「怎麼,不承認?你要知道,這身子我抱也抱過了、看也看過了、模也模過了,只差沒親過而已,除了我可以勉強接受以外,已經沒有人要你羅。」
「登徒子!」陳七在被子里尖叫,騰出一只手來捶打他。
「好壞,這麼快就想謀殺親夫。」關越陽輕吻著她縴白的手指……晤,不行不行,在她的病治好之前,他們都需要保持距離與理智。
他強迫自己松了手,不過,他現在就要給她承諾,當然,他也要她的承諾。
「阿七,別躲,看著我!」關越陽拉開被子。
他看到那張絕美的臉蛋有著嬌怯、憂心、釋然……
陳七深吸口氣,仿佛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開了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在這之前先讓我告訴你一些事情,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對我說那些話,好嗎?」
必越陽瀟灑一笑,自我解嘲道︰「看樣子我關越陽要娶個美嬌娘回家,比過五關斬六將還困難。」
陳七噗哧一笑,故作無所謂,「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到縣城里張貼告示,另覓良人。」
他一點也不擔心,笑吟吟地回答,「你跑不掉的,這輩子我是黏定你了。說吧,有什麼難題我們一起解決!」口氣變得正經嚴肅。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而且不準有任何隱瞞,知道嗎?」
「嗯。」他點點頭。
「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我昏迷多久了?如果我真得了什麼怪病的話,為什麼我現在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病了,甚至完全沒有痛苦的感受?」
「從你那天在門口昏倒算起,現在是第四天。原先我以為你是因為過度勞累的關系,直到半個時辰後發現你全身冰冷得嚇人,才知道是‘洛冷寒’發作。」
「你……你說我中了‘洛冷寒’?莫非……」
她從前曾听爹說過「洛冷潭」,原以為是江湖上沒有根據的傳說罷了,沒想到在誤打誤撞之下,她竟然將洛冷潭當成貴妃沐浴的大浴池了。
「沒錯,山洞里那泓潭水正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洛冷潭’,你是何時、如何發現那兒的?」
「有一天晚上我睡不著,到林子里看螢火蟲時發現的。我看潭水很干淨、而且溫度剛好,就……呃……就把它當成大浴池了。」
必越陽申吟道︰「老天,你究竟在里頭泡了多久?」
陳七搖頭,「不知道。」
必越陽訝異的張本了嘴,「不知道?!」
「後來我睡著了,有人把我從潭里‘撈’了上來,醒來時就躺在那塊大白石上。」
其實她想說的是,在他之前,她已經被人看光了身子了,而且還是她的未婚夫,那他仍會要她嗎?
「誰?是誰?」關越陽激動的摟住陳七的雙肩。她擔憂自己是不是清白之身了嗎?長久以來,女人的名節重于一切,即使她雪白手臂上的守宮砂仍在,但被看過了身子,她便以為自己不再清白?傻瓜!他要的是她的心與完整的愛呀!
「木懷沙。與我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
必越陽只覺得腦際「轟」的一聲,剎那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別騙我……」他只能喃喃吐出這三個字。
陳七哀代辦處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不!」關越陽突然神情一振,「你不必擔心,我要阿懷解除婚約!指月復為婚是何等荒唐的事,那支玉笛他收藏了二十五年,他甚至不知道你生得是什麼模樣!」
解除婚約?!這就是關越陽的答案嗎?他不嫌棄她?她原以為他就算再痛苦,也會祝福她和木懷沙。
靶動之際,她繼續道出更復雜的真相。「那時我並沒有將玉笛帶在身上,所以木懷沙並未發現我就是他的未婚妻,只在石壁上留言我我別走。不過,醒來的我慌急意亂加上受了莫大的驚嚇,便立刻逃之天天,回房後立刻將一身裝束全部換掉並藏起來。真到我悄悄離開忘塵居,他追上我時,我才知道玉笛忘了帶在身上,而他直逼問我玉笛究竟是從何而來。」
「阿懷竟沒有聯想到你是個姑娘家?」
「那當然!別的我是不敢說啦,不過要說起易容,放眼望去,全武林能和我相拉並論的只怕也沒幾個。」陳七驕傲的仰起下巴。
「嘩!這麼厲害呀?」關越陽故作吃驚狀,這小家伙還真是大言不慚哪。「那你是怎麼對他說的?」
「那……那時……」陳七臉上紅霞遍布。
「說呀!唔……難不成你那時就喜歡上我,所以騙了他?」
扁看她的表情,關越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阿七輕哼。「別忘了你是‘夫子’!一位道貌岸然、滿月復經論的夫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輕薄嘛!」
必越陽凝視著她,深情款款︰「就算我是皇帝,在心愛的人面前,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
「不,你不是凡夫俗子,在我眼中,你是最特別、最與眾不同的。」
「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怎麼,還嫌我的花言巧語不夠謅媚啊?」
「呵呵……」他突然壞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陳七狐疑地望著他,有種上當的感覺。
「我就說嘛,你就是喜歡我,才會覺得我卓然出眾呀!正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
「停!」阿七翻了個白眼。「真是看不出來,你比阿正還長舌。事情這麼復雜棘手,你卻一點也不擔心,還有心情說笑。」
「老天既然讓我發現了你,它會幫著我們的。」關越陽攤了攤手。在他淡然的神態中,隱隱進發出勝利在望的威勢,仿佛一切全在他掌握中似的。
接著,陳七便一五一十的道出那日木懷沙和她的對話。
必越陽極專注地听著,同時思緒也飛快的轉動,等到阿七說完,他也已理出頭緒了。
「也就是說,阿懷至為止,都不知道其實你們是同一個人,而你則迫切地想從阿懷那兒知道關于你的身世。」
「嗯。」
必越陽沉吟半晌,他豈會不明白事情的復雜,只是他不要她擔心。眼前最重要的,是將陳七體內的洛冷寒逼出來。他需要木懷沙的協助,而他也會和木懷沙談清楚。沒有任何人能將陳七從他身邊帶開,她更沒有理由嫁個自己不喜歡的丈夫!
替她拉好了被子,關越陽囑咐道︰「我知道了。別所以,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阿七急急住他,-慌忙問︰「你要去哪兒?難道你想直接告訴阿懷嗎?」
他只得撒謊道︰「暫時還不會。我得先將你體內的洛冷寒治好,然後我們再一起想解決的辦法。」
「先告訴我洛冷寒究竟是何種性質的寒毒好嗎?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就是這樣才糟啊!洛冷潭的潭水雖溫熱,卻屬極陰寒,對于有武學修為的男子而言,有助于體內陰陽真氣的調和,而使功力迅速提長。但女人一旦浸了潭水,情況便大不相同了。女人體質原就屬陰,再浸過潭水,無疑是陰上加寒,會在體內形成寒毒,輕者發病時會全身病僵,但只要將寒毒逼出來就沒事了。可是中毒過深,一發作便立即猝死,就算有大羅仙丹也回天乏術。不論或輕或重,中寒毒之人清醒時絕不會有任何不適之感,但發病前會陷入昏迷狀態。因此,除非旁人及時發現,並且有足夠的內力以逼出寒毒,否則當閻王問他怎麼死的,只怕答不出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