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大廳,正運動為冷靈菊、冷靈杏壓毒的袁正寒,此時听見衣慕游這聲心碎的喊叫,差點害得他前功盡棄。
安灕更是心急,「我下去看看。」說完,她便喚敬誠一道去。
「真兒、真兒!」衣慕游連續響徹天際的嘶吼,喚醒兩大高手的對決。
「別打了。」成駿大手扣住比幽蘭的手腕,想他念在同門與往日舊愛的情分上,他是處處讓步,而她卻是打情罵俏的心態,死纏爛打,若不是衣慕游的心碎聲,他跟她還有得磨呢!「你還想一錯再錯嗎?」他鐵著臉氣得甩掉手,便立刻龍騰飛躍到真珠身邊。
「你到底要人家怎麼樣嗎?」谷幽蘭嬌嗔,身形也跟著一晃。
成駿足一點地,雙掌便刻不容緩地貼上真珠的背上,邊輸入真氣,邊叫道︰「還不快來幫忙。」
這一聲包含了央求,谷幽蘭心花大開,不再多想就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先替真珠止血,再以掌力度真氣給她。
安灕和敬誠急急趕到,看見這一幕,整個心都拎了出來。
「小游。」安灕扶起身受重傷、搖搖欲墜的他,哽咽地說道︰「有老蘿卜在,真兒一定會挨過來的。」這不是安慰話,想當年老蘿卜能從閻羅王的手上,把真兒給搶回來,這次也一定能的。
敬誠取出金創藥為他敷上,又在他口塞了兩顆寒心針的解藥,「真兒會沒事的。」敬誠也安慰著。
「真兒是為了我才搏命的。」衣慕游肝腸寸斷,揪得他借咬著唇把欲奪眶的英雄淚給硬逼回去。什麼高人一等、什麼武功一絕,這全是放屁,他連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留這些有何用。老天爺!求求您,只要別帶真兒走,這些身外之物他全都可以不要,他只要真兒,只要真兒一個人。
成駿和谷幽蘭四掌合並,所向無敵,沒一會工夫,已無氣息的真珠身子開始顫動,也開始有了呼吸。
「好了。」谷幽蘭收回內力,和成駿各吁了一口氣。
然後成駿抱起真珠,不發一語就躍上欄桿內,進入大廳。
欲尾隨的谷幽蘭被衣慕游大手一攔,「真兒,她怎麼樣了?」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比幽蘭扳開他的手指,裝瘋賣傻,「我怎麼知道。」說著,人就躍了上去。
「你!」衣慕游怒瞪著她飛身而去的背影,恨不得殺了她以泄心頭之恨。
「算了,則跟這種瘋婆子嘔氣。」安灕拍拍他的背。「咱們還是去問老蘿卜。」
話才說完,衣慕游眨個眼就不見人影了,教安灕和敬誠也急跟上。
雖然經過一場廝殺的洗禮,冰月溪它依然晶瑩剔透地流著。從右側的石階上,悄悄地步下一條人影,直接走到謝絲綺的身邊,審視一會,她突然發出陰笑。「宮主,作夢也沒想到你會有這麼一天吧!」這聲音是來自惡心腸丁小香的口中。
奄奄一息的謝絲綺,努力把眼皮睜開一條縫,想看是誰的嘴臉,一看之下竟是紀巧盈身邊的丫頭,「你……」才吐出一個字,已移位的五髒六腑就被熔得迫出鮮血。
「是不是很痛苦?」丁小香的手上不可知時多了一把匕首,她面目猙獰地說道︰「那我幫你解除痛苦,你說好不好?」
謝絲綺火眼怒瞪,想奮力給丁小香一擊,但絲毫使不上力。隨著丁小香幾聲陰毒的笑聲,手起刀落,怵目驚心的鮮血從她月復部的刀口上溢出,染成一片血海。與死神搏命的她,所以她用最後一點力氣奮力一搏,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白絲帶出其不意地纏上丁小香的脖子。
「畜生!」冷靈荷怒罵一聲,隨之把丁小香惡狠狠地一甩,外加一把冷劍正中她心窩,把她釘死在岩壁上氣絕身亡。
冷靈荷處決丁小香後,便傷痛地挨到謝絲綺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宮主,對不起。」這不是自己所要的結果。
謝絲綺眼眶浮出感傷的淚,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解藥在石獅子口中。」對冷靈杏、冷靈菊的所作所為她深感抱歉。
「我記住了。」冷靈荷眼中霧著淚光,心很難受、很難受。
謝絲綺心中無比愧疚,「原諒我……」鮮血又涌出她口中。
「我沒怪你。」她哽咽。
謝絲綺終于卸下多年的丑陋面具,安詳地沉睡。
「宮主,你終于從愛的磨難中解月兌了。」原本滿懷罪惡感的冷靈荷,因看到謝絲綺最後露出月兌離情海的笑容時,流下了喜悅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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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了,杵在房外的一票人終于等到房門打開。
「真兒她怎麼樣了?」就在這短短幾個時辰內,白了十幾根頭發的衣慕游上前問道。
「珠丫頭是平安了,可惜的是孩子……孩子保不住了。」
成駿心很痛。
孩子沒了!衣慕游的心更深痛,火眼直冒金星,一記冷拳就擊向谷幽蘭。「要不是你,真兒也不會去掉半條命」。
比幽蘭連連閃躲,「那半條命我也救活了,你還想怎麼樣?」她盡量壓抑自個兒的脾氣。
「夠了!」再吵下去就沒完沒了,成駿殺進陣地隔開他們。
比幽蘭嘟嘟地挽著他的手臂,撒起嬌,「師兄,是他先動手的哦!」
成駿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別拉拉扯扯!」他扯下她不安分的手,「離我三步遠。」他的語氣沒得商量。
比幽蘭氣得直跺腳,但還是很听話地跟他保持三小步之距。
安灕淚汪汪,心疼衣家的香火就這麼滅了,氣得劈頭就罵,「虧你還是真兒的師父,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害得失去孩子,你連吭都不吭一聲,你簡直是孬種。」
「臭丫頭,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巴,也不用腦子想一想,真珠那病懨懨的樣子能挺個大肚子嗎?搞不好還一尸兩命,哭死你們。」谷幽蘭對自個兒的惡行惡狀,一概理直氣壯。
「蘭蘭。」成駿無力的翻白眼,她這種刁鑽古怪的個性實在教人受不了,還沒一天的工夫,就把他心中這恩斷義絕的決心中的「斷」、「絕」給磨得東倒西歪了。
「你終于肯叫我小名了。」谷幽蘭說不出有多麼的歡喜,闊別二十年的甜蜜又涌上心頭了。
「她沒說錯,孩子現在是沒了,不過等珠丫頭養好身子,要生一窩豬都不成問題。」他目光定在衣慕游那憔悴的臉上。
「有沒有孩子那並不重要,我只要真兒一個人。」衣慕游痛恨自己沒替真珠分擔痛苦。
成駿打從心眼里喜歡他,「小伙子,還記得咱們談的那場交易嗎?」
「記得。」
「原本我就有心撮合你們,既然也煮成一鍋熟飯了,這筆交易你是不能退貨喲!」
安灕忍不住削一句,「老油條!原來你早設計好的。」
「她是我的心肝寶貝,當然要替她找一門好夫家。」
「算你有眼光。」安灕轉向衣慕游說道︰「小游,你就選蚌黃道吉日把真兒給娶進門。」
「上花轎,那還早得很呢?」谷幽蘭硬是潑冷水。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安灕馬上垮下臉,這個瘋婆子干麼老是找麻煩?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真珠的傷勢起碼也要拖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恐怕他另結新歡了。」她就是瞧不這衣慕游有什麼好的。
「蘭蘭,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成駿吼了她,氣她老是愛說風涼話惹人厭。
「是真的嗎?真兒的傷一定要拖那麼久?」衣慕游的心幾乎麻痹了。
「嗯!所以我必須帶她回桃仙谷養傷,而你就趁這段日子,在你的堡中多種些水果、蔬菜、養些小動物。」成駿說著說著,身後卻傳來陣陣地噴笑聲,擾亂他的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