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盈怎麼敢呢?」她怯怯地像只馴服的小貓。
「你還有何不敢的?趁著我閉關這段時間任意妄為,就是不把我的話給听進去。」謝絲綺凜若冰霜的臉閃著肅殺之氣,虧她從小把這丫頭疼得似自個兒懷胎十個月的親骨肉般,一句重話也不忍斥責,哪知,溺過頭的後果就闖出滔天大禍,她能不怒嗎?
「娘,不是的,巧盈也不知怎麼搞的,第一眼看到他,渾身就莫名興奮,著魔似的非擒住他佔為已有不可,所以,人家才一時感情用事。娘,你就原諒巧盈好不好?」她怕了,怕謝絲綺會顧全大局而毀了她。
「只為了一個男人就拿冷月宮去砸,這教為娘的如何原諒你?」深埋的怨恨一古腦兒沖向謝絲綺心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全該下地獄。
「難道咱們冷月宮,會怕一個小小的袁家莊?」
紀巧盈自視不凡地說道。
「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眼中小小的袁家莊,勢力大到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踩你像踩螞蟻般那麼容易,再加上它旗鼓相當的飛龍堡,你說,冷月宮能擺平得了嗎?」冷月宮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不以卵擊石,能避免就息事寧人,若真的被逼上梁山,必會全力搏擊,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禍已經闖了,收也收不回來了,難不成要我去負荊請罪?」打死她也不要向安灕磕頭認錯。
謝絲綺捕捉到她不願的表情,「這由不得你了,起來吧!去補補眠,明兒一早上路。為娘陪你走一趟。」自從十多年前,因恨火焚身的在失去理智下,親手凌遲一位貌似冷靈蘭的少女後,至今自己就未踏出冷月宮半步了。
事情既已成定局,紀巧盈也無話可說,氣憤地站起身,連謝安也免了,不動聲色瞪了謝絲綺一眼後,就扭頭離去。
待她走後,謝絲綺敏銳的眼,察覺冷靈杏和冷靈荷神色有異,似乎有事困擾。「靈杏、靈荷,你們有心事?」她語氣溫和,卻飽含不容一絲隱瞞。
兩人心有靈犀,緊張中不露馬腳,冷靈杏急忙搪塞,「我們是擔心宮主再縱溺小姐無法無天,恐怕冷月宮遲早會毀在她的手里。」
「放心吧!這死丫頭只不過驕縱蠻橫、目中無人而已,並不足為害。」她泰然自若地攏攏發鬢。
「那宮主打算如何處理這樁梁子?」冷靈荷不禁問道。
「看著辦吧!」謝絲綺只感一股壓力直撞腦門,直教她鎖眉閉目,深思熟悉慮著該如何讓這件事和平圓滿解決。
冷靈荷和冷靈杏四目相望,眼中盡是期望那位姑娘別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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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氣候悶悶的,月娘一身金光閃閃,把欲上前搭訕的雲公子給耀得羞于見人,躲得老遠。清澈晶瑩的彩虹湖把這一切盡收眼底,而在湖畔,真珠一邊享受這清靈月兌俗的氣氛,一邊卻遲遲難下抉擇,「非得大大地抱他嗎?」
「不這麼做,哪能消他的火氣。」步行杰雙腳泡在湖水中,享受難得的輕松。
「真兒,就當作是為了咱們嘍!不然他老是臭著臉,看了也不舒服。」躺在石頭上的敬誠蹺著二郎腿,一派優閑地說道。
這時傳來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真珠並沒有發現,她猶豫地答道︰「可是,這不太……」她字還未月兌口,冷不防香背就被多話的左寶岫大力一推,硬生生把她推進一堵肉牆內。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沖天炮就直竄耳膜。
「左寶岫!你搞什麼?」衣慕游怒著一張臉,聲音如冰劍,直劃破使壞者左寶岫的喉嚨。
如真實的般,左寶岫下意識伸手捧著脖子,看看還在不在。「沒做什麼。」他以目光向安灕求救。
安灕一點就通,便上前把真珠從衣慕游懷中拉開,把她從頭到腳瞧一瞧,「又沒破一點皮,干麼那麼心疼呢?」一甩又把真珠甩進他的懷中。
「你們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如豹的眼楮,在昏暗的光線下仍如炬地一掃。又被擺了一道,他雖大大地不悅,雙臂還是把真珠圈住不放。
「是嗎?」安灕玩味地瞅了他一眼,便識相地走開。
衣慕游托起真珠的下巴,「撞疼了?」才一天的光景沒見到她,就仿佛度日如年般牽腸掛肚,腦海盡是她的倩影。
她鼓著腮,掩飾紅潮,「沒有。」她覺得好尷尬哦!
「有想我嗎?」他放不開她了。
「有,那你呢?」
衣慕游表情柔和,語氣讓人听得舒服,「有。」
「真的嗎?」真珠笑開來。
「那麼開心。」她的天真可愛,害他差點朝她香唇上咬一口。
「嗯!他們說,只要你心里有我的話,那表示你以後就不會凶巴巴的。」她提高的音量,足以教那唆使的三個人擔心吊膽,倉皇地躲在袁正寒夫婦兩人身後避風暴。
衣慕游劍眉緩緩一揚,嘴角掛著冷笑。
糟……糕,這是他發怒的前兆,真珠的笑容僵了。
衣慕游修長的手指輕彈她僵硬的臉蛋,「他們這麼熱心教你,我該謝謝他們嘍!」他冷眸凝成數道冷箭劃過她的頭頂,惡狠狠地射向那三個人。
「是該謝的,敬大哥他們好費心地教我呢!」他不生氣了,真好,她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了。
「是好費心,費心得教我不得不揍人。」衣慕游恨得牙癢癢的怒火,一彈指掌勢狂暴而去,連續的觸擊嚇得那三個人忙跳腳逃竄。
「小游,你來真的?」安灕驚魂未定,沒想到他會來此一招。
「笑話?你們不是惟恐天下不亂嗎?那我就稱你們的意。」說完,他又運起掌力,非把他們轟得落花流水不可,他才能消一口鳥氣。
說時遲,那時快,真珠突然捂著胸口,與衣慕游相處的這段日子,所囤積的驚、怕引起舊疾,在他暴怒那一刻同時爆開了。心口陣陣劇痛,絞得她喘不過氣,禁不住蹲。
衣慕游瞥了她一眼,又以為她耍花樣,不禁又一陣氣,「這招也是他們教的?」見她只是悶氣顫抖著身,他大感不對勁,立即蹲,扶著她的手臂。
「真兒!」瞧她緊咬下唇,臉色白得嚇人。才一會工夫背部已濕了一大片,他本能地為她把脈。脈搏浮啊亢進,這嚇得他急急抱起她,到火堆旁審視。
大伙也圍了上來。
「痛……」真珠禁不住申吟。
「真兒,哪兒不舒服?」他驚慌了,見她抓著心窩不放,大手順勢就揉上。
「心,好痛。」她的心口倍感壓縮。
「心痛啊!」這下安灕也慌了,忙著拭去她直冒的汗珠,「怎麼無緣無故地犯心疼呢?」
心痛——直撞進左寶岫的腦門,想都沒想就從系在腰際的布包中,取出一只小藥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這是護心丹,快讓她服下。」這多虧他那細心的妻子,每每在他出門前,必準備好一些傷藥讓他帶在身上,能在危急之際化險為夷。
「這是治內傷的,算了,先救救急再說。」安灕說道,希望這藥能發揮效用。
衣慕游接過手,手指捏住藥丸,停在她的嘴邊,「真兒,取藥服下。」
真珠緊閉的眸子微微張開,抖開唇辦,慢吞吞地把藥含在嘴中,但難以下咽。
「吞下去。」衣慕游目光如炬,眼尖就瞧出她沒把藥吞下,又觸怒火了。
又發火了,難道他就不能對人家好言好語嗎?真珠的情緒又飆動,疼她有施粉拳捶他的胸膛出氣。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時常讓人家受驚受怕的,心絞痛的毛病也不會再犯的,全都是你害的。」雖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粒藥丸始終在口中徘徊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