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從人群里跑出來,在樓旁找到一直等她的劉洋,她沖過去用力的抱住劉洋,歡呼︰「太好了!終于出來了!」
坐在操場上,劉洋一直沉默著,了然倚在他的肩頭,隨意的同身邊的同學說話,心里被興奮的感覺填的滿滿的。
「啊!終于找你們了!」薛冰和她的男友跑了過來,薛冰夸張的張大了嘴笑著說︰「哈哈,剛才差點上演人鬼戀!好感動!」
當時有不少女生看到了剛才了然和劉洋的一慕,大家都哄笑了起來。
了然一臉幸福的笑說著︰「羨慕吧!有本事你們也弄個去!」
薛冰撇嘴笑著說︰「你們明天就會出名,全校的學生都會知道,肉麻死了你們。」她有聲有色的學著他們兩個剛才的樣子。
大家哄笑起來,了然的臉漲的通紅,只管斜著眼瞧著薛冰,忽然感到手上一暖,原來是劉洋的手緊緊握在她的手,黑暗之中,她可以看見劉洋的眼楮爍爍生輝,心頭一蕩,一種幸福感流遍全身。
這一夜大家是集體在操場上度過的,了然倚在劉洋的肩頭上睡著了,睡夢里又看見自己得腎病那會兒,吃什麼藥都不能止住病情,心焦燥的發瘋,劉洋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用力的握著她的手,握在那樣用力,以至她的手都痛了起來,他還是不放手。
後來就看見他們一起登黃山,她走不動了,他把她背在背上,一步步的向前走,滿山的青郁在他們的頭頂壓下,西落的日頭把最後一點光茫投到山中,小徑的一旁是一條寬闊的小溪,每到曲折之處便轟轟做響。
她就俯在他的肩頭,看著他寬闊的肩膀,看著他額頭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猛的驚醒,天色微明,大多數學生還在睡覺,劉洋卻不見了!
「劉洋?」她站了起來,操場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離開,但那里面沒有劉洋的身影。
他去了哪里?了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站起來,向男生寢室走去,男生寢室里已開始有人,許多男生在向回走。
「劉洋!」了然沖著劉洋的寢室窗口大叫。
不一會兒,鄭建軍的頭從里面伸出來,皺眉望著她說︰「劉洋昨天晚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你沒有見到他嗎?」
了然顧不上回答他,轉身又折回操場,操場上的學生們開始陸續回去,她在人群里來回的穿梭尋找著,可是哪里也沒有劉洋的影子。
直到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了,她對著滿場的寂靜,心漸漸冰冷,他已不再愛她,他還是不敢再相信她。
了然在校園里找了他整整一天,把所有他愛去的地方都跑遍,也沒有找以他,他似乎在人間蒸發了。
最後她跑到他租的公寓那里去找,一遍遍敲打他的門,終于從里面走出來一位穿著妖嬈的女子,用身體擋住門沖她微笑的問︰「你找誰?」
「劉洋?」了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話都問不出來了。
「哦,你說以前的住戶吧,他搬走了。」
「他去了哪里?」了然茫然的問。
「這我哪里知道。」女子嬌繞的笑了起來,門隨機在了然面前輕輕的闔上了。
了然茫然的在街上走著,滿街的車水馬龍,所有喧囂都與她沒有關系,她只知道那個天天粘在她身邊微笑的劉洋,再也找不到了。
罷回到學校,就看見鄭建軍和薛冰站在校門口焦急的尋找什麼,看見她飛快的跑了過來。
「了然,你去哪里了?剛才劉洋回來了。」鄭建軍喘著氣說。
「他現在在哪里?」了然欣喜的問。
「他走了,他已辦了退學,今天跟他媽媽坐飛機去北京,其他的他什麼也沒有說。」鄭建軍的話無疑是五雷轟頂。
「這個他讓給你!」鄭建軍遞給她一件小小的冰冷的東西,了然茫然的去看,是一把小小的鑰匙,了然的眼圈頓時紅了,他終于還是走了!
「了然,他們剛才做出租車走的,你要是追還能追的上,我們陪你一起坐出租車去飛機場,一定要在他上飛機前攔住他。」薛冰推她。
三個人不再遲疑,很快在路口攔了輛車。
「師傅,去機場,快!我們趕時間!」鄭建軍上車後急切的說。
「好的,好的。」師傅也不含糊,車子開的如同飛一般。
了然茫然的望著車外,心里亂轟轟的,怎麼也想不到,那天地震之中他隔著窗戶抱著她,告訴她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等她,可是還是走了。
她想起十年後的時光,他是一個人在加拿大,原來一切都不能改變,經過這十年所變的只有她的心,一切的結局都已注定。
她的心焦灼的幾乎要碎裂開,車子卻緩緩慢了下來。
「怎麼停下來了師傅?」薛冰在後面急切的問。
「前面堵車!」坐在前排的鄭建軍無助的轉過臉來說,並小心翼翼的看著了然的臉。
了然麻木的望著堵成長龍的車,听見司機師傅在前面罵︰「他女乃女乃的,就這條路,天天都會堵幾分鐘。」
「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繞過去?」鄭建軍急切的問。
「通機場的路必須從這里走,這是單行道,其他路繞不過來。」師傅回答。
「那得等多少時間呀?」鄭建軍問。
「不會太慢,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也就可以了,你們的飛機不會晚吧?」師傅轉過頭來看著了然問。
「不必趕了!一會兒路通順了,咱們就掉頭回去吧!」了然木然的說。
「了然!」薛冰拍拍她的手說︰「不要這樣,咱們也許可以追的上的。」
了然伸手指了指外面如長龍一樣的車隊說︰「你看!這樣的多的車,你覺的一個小時咱們能出去嗎?」
車內一片沉默,連師傅也沒有出聲。
了然微笑著說︰「我就知道,是追不上的,這就是最後的結局!」淚珠大顆顆的落下,了然的心已沉入無邊的深處,開始只是落淚,後來便開始輕輕的抽泣。
滿車的人沒有一個敢吭聲,薛冰眼圈也紅了,車外汽車如蝸牛樣緩緩爬行。
了然後來又一個人去一趟黃山,她將自己的鑰匙也拿了出來,和劉洋的掛在一起,仰手將它們一起拋入萬丈懸崖。
看著它們在陽光之中一閃消失在滿山的青郁之中。
她細細的將黃山的每一處角落都走遍,清楚的記得劉洋微笑的樣子,挑眉的樣子,沖他揮手的樣子。
她上山的時候坐在攬車,想象著他那嚇的略有些蒼白的面孔,下山時候她還是坐在攬車,她在心里輕輕的說︰「劉洋,我听你的,一直這樣愛惜身體,你是不是很高興!」淚水便再次一顆顆的落下。
大三的時候,小如終于來了,馮子敬愛上了其他女生,她失戀了。
晚上她們同床而睡,小如緊緊的抱住了然,壓抑的低低的哭,了然輕輕的拍著她安慰。
為了讓小如開心,了然帶著她走遍市里每一個景點,最後晚上的時候,她們一起去中心廣場那家麥當勞去吃飯。
坐在三樓的窗口,透過窗口望見巨大的四方鐘,了然的心再次被掀起。
「了然,你有劉洋的消息沒有?」經過幾天了然的開導,小如比前幾天好多了。
「沒有!」了然搖了搖頭。
「我听說他現在在加拿大!」小如說︰「了然,我還听說一個消息,一直沒有敢告訴你,你听了可不要哭呀!」
「我早就不會哭了!」了然微笑的說︰「你說吧。」
「他們說,你們大一的時候,就生重病了,大二的時候來省里治療,劉洋沒有要她媽一分錢,是自己邊打工邊上學,租了間房子照顧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