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為什麼不聞不問?」
「因為……我害怕!」蕨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听到爸說出那樣的話,我有多震驚!我那麼愛你們,活了二十年從沒懷疑過自已不姓龍,這事實叫我怎麼忍受?我本想問個清楚的,但是繼而一想,你們既然瞄著我,就表示承認我還是龍家的人,為了不失去你們,我決定繼續裝傻,只要一天沒有人拆穿,我就一天姓龍。」
說到這里,他抬眼看若荻,嘆問︰「我是不是很鴕鳥?根傻?」
「是!」荻撇撇嘴說,情緒已回復穩定。
蕨扯了下嘴角,自顧自說下去,「傻也好,懦弱也罷,總之我打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尤其當時你變成那樣,我覺得自已更有義務守住這個家,守住海世,直到你肯回來的那一天。」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荻不以為然地揚起雙眉。
「是的。」他微側著頭,審視似地注視著荻,「我始終有種感覺,你的心並不曾離開,行為的改變必然有什麼原因,我苦思了五年,直到前天,終于讓我找到了答案。」
「什麼答案?」
「我!」他說,突然又搖搖頭,「不,更正確的說,是為了我和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否認也沒有用,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去探望媽的。」
荻雙眉再度一揚。
「當你和童彤一起出現在我眼前告訴我那件事時,我表面上裝作無所謂,事實上我心里充滿了痛苦。」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又陷入當時的痛苦中。荻看著,眼底閃過一絲歉意。
「你們兩個都是我深愛的人,」他接著說︰「我的苦閔無處發泄,最後我只能去找媽!」
他沒再說下去,荻不問自知,母親已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既然知道了也好,沒錯,一切都是為了遵守我對媽的承諾,我答應她要好好照顧你讓你在龍家有地位,我做到了。」
頓了一下,他語氣轉為森冷,「可是你卻教我失望,費盡苦心把當家的機會議給你,無非是希望你能過得幸福,沒想到權力地位讓你變成沒心沒肺的人,而你卻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他繼而嘲諷地一笑,「原來我還得為那個爆炸案跟你說聲謝謝!」
「錯了,錯了,荻。」蕨突然連連搖頭,打斷他的責難。
在荻詫異的注視下,他好整以暇地解釋︰「爆炸案不是我做的。事實上我也正在調查。」
「不是?「荻愣住了。思索片刻,他聚攏眉眼,「可是你雜志上明明寫了日期,還有,你這兩天的行綜……」
蕨了然一笑,慢條斯里地解釋。
「雜志上的日期本來是我預定去拜前雜志負責人,也就是重彤母親的日期。
我本希望在雙方鬧到不可收拾前勸她住手,這樣你和重彤才可以正大光明地結婚……只是她一直不肯給我正面答覆,直到約定的前一天晚上才正式拒絕了。也因此我逃過一劫……」他頓了一下,聳聳肩,「之後我便直接回台灣,然後去山上見媽,固公司後才知道爆炸案的事,而爸氣不過葉復生的高姿態,且懷疑雜志社是她自已放的炸彈,想嫁禍給我,所以才會拍出那封情給她。」
「你說的是真的?」荻半信半疑,這一切實在太巧了。
「千真萬確!」蕨點頭,態度嚴肅語氣堅定。
荻不得不信。
「……為什麼剛剛要承認?」他皺著眉頭資怨起來。
意外地,蕨挑挑眉,嘴邊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不這樣,試不出你的真心呀。」
荻舉起拳頭,「你這小子,竟敢要我。」但他的拳頭畢竟沒再落下。
「你還說我,那你呢?」蕨揚聲抗議,「你要了我五年了,荻。你知道看著你逐漸疏遠,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頹廢,我有多痛心?你只知道要給我最好的,要讓我在龍家立足,你是犧牲得壯烈,像個英雄了,可你怎不問問我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保護和施舍?」
荻被駁得啞口無語。
「我……只知道這種辦法。」半天,他才吶吶地說。
「這方法真笨哪!」
「是呀。」他只能承認。
看他居然也有誥塞的時候,蕨聳聳肩,笑了。「結果是你拚命要讓位,而我痴等著你回來接掌,大家都把心事往肚里藏,如果沒有童彤出現,如果沒有這件爆炸案,也許我們就這麼一輩子耗下去,永遠沒有交集的一天了。」
荻想了想,也不禁莞爾了。他嘆日氣拉著蕨並肩坐下,對面落地窗外,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已悄悄升起,微風從敞開的窗戶中徐徐飄了進來。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沒有交談,但都知道對方也和自己一樣,正在感受那份彷如久別重逢的喜悅。
蕨終于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感喟。
「真令人懷念啊!荻!」
「是呀。」他回答,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又靜默了片刻,蕨突然開日,「荻,我想我要離開海世。」
「為什麼?」荻不解地看向他,「只要你願意,你永遠是龍家的人。」
「我知道,不過我想通了,除了當龍家人,我也想要自由。」
「你……」
「別忘了,我是為了替你守住海世才當生意人的,而你已經逍遙五年了,也該換我自由了吧,荻!」他朝荻眨眨眼。
「你要我回去?」荻一日回絕,「不行,我已經放蕩慣了,回不去了。而且海世有爸爸在幕後操控,我也不想回去當他的傀儡呀。」
「你不同的!如果是你接掌,他會放手的。」蕨慫恿著。
荻想了想,仍是搖頭。
「不行!我干不來的!」
「嘖,你真固執。」蕨苦悶地雙眉皺成一團,他咬唇思索著,終于想到了辦法。
「不然折中好了,我們輪流經營!」
這次輸到荻皺起眉頭,「怎麼輪流?」
「你記不記得朱映城這個人?」他神秘一笑,說出辦法,「照他說的扮雙面人!」
荻愣了愣,看看蕨,突然會意了,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望著一輪明月,荻不禁想起前不久才為了爆炸案的事,和她坐在台階上對月發愁的情形,忍不住月兌日說︰「童彤要是也在就好了!」說出了口,發現蕨沉默著,不禁暗罵自已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于童彤……對不起!」
蕨愣了一下,卻重重拍下他的肩,笑得豁達,「別道歉,這不像你的作風!
而且誰叫我們倆有血緣關系呢?這不是你能掌控的。」接著若有所思地沉吟說︰「嗯,倒是她母親的事得趕快解決才行。」
「你有什麼辦法嗎?」
蕨搖頭。「本來如果你和重彤給婚,這場戰爭還有點緩沖徐地,問題是你竟然讓她把重彤給帶走。」
「那簡單,再接回來不就成了。」
听他說得像采囊取物般的輕松,蕨忍不住調侃,「那你得用槍的了。」
「正有此意!」他擠擠眼,笑得賊或兮兮的。
蕨怔仲了一下,模著下巴沉吟,「這倒也對!不過光是這樣恐怕還不夠……」
他突然拍了下手,眉眼豁然開朗,「好,你負責接應重彤,婚澧的事由我來安排。」
荻狐疑看著他,「你是不是想玩什麼把戲?」
「你怎麼知道?」蕨吃了一驚。
「廢話!」荻傲然一笑,「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動根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蕨听了,嗤之以鼻,「自大狂!什麼看著我長大,你也才大我一歲吧?*大「哥!」
「告訴我,你想的是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