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閃開地說︰「你干什麼?我就是跟沈彥廷在一起,你要怎樣?」她口氣明顯地不快。
「嘖嘖嘖,好凶哪。」他雙手抱胸,一副吊兒嘟當樣。
田素雲對谷夢堯挑釁一名女學生的行為有些不耐,她上前拉住比夢堯的手臂,嬌嘻地說︰「堯,走了啦,我們不是要去看東西嘛,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堯?田素雲叫他「堯」?好惡心哪,她的怒火毫不掩飾地從眼神中散發出來。
比夢堯並不理會田素雲的抗議,反而上前以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不正經地說︰「都交男朋友的人,可得溫柔點,免得把人家嚇走。」
她以手甩開他的糾纏。「要你管,沈彥廷就是喜歡我的凶悍,他才不希望我這麼虛偽。」
「哦,是嗎?」谷夢堯的口氣忽地轉冷。
他向她身後努嘴,說︰「喏,說人人到,你愛人來了。」
她一轉身,果然見沈彥廷傻不隆略地站在她身後。她仿佛見了救星般,馬上上前勾住他的手。
「你來了,我們走。」她口氣強硬地說。
沈彥廷則禮貌地朝谷夢堯點了點頭。「老師……」
「走了啦。」她不耐地強拉著他走。
「老師再見。」沈彥廷臨行還不忘道別。
兩人走了沒幾步,她還故意大聲地罵道︰「干嘛那麼有禮貌啊,傻瓜!」
傻瓜?是啊,他是傻瓜。
瞧著他們兩人離去,谷夢堯不禁也如此暗罵自己——如果不是傻瓜,他現在也不會和身旁這女人站在這里,忍受她的騷擾、嗆鼻的脂粉味,以及忍受……凌襄鈺任跟別人離去的痛苦。
這死丫頭,果真跟沈彥廷勾搭在一起。也不想想她的身分,她是他認定的妻子,怎麼可以和別個男人來往,還……如此地光明正大,太過分了。
比夢堯的眼陰騖而森冷,令在一旁黏著他的田素雲不禁不寒而栗。
她盈盈一笑,決定使出渾身解數讓他的剛硬、冷漠為了她而化為繞指柔。他肯陪她出來,可見他對她有那麼點意思,只要她再不顧矜持一點,她相信再怎麼不解風情的男人,也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畢竟,她最自豪的,不就是她的姿色嗎?
她勾住他手臂,以整個上半身貼上他,嬌聲地喊了句︰「堯,怎麼了,不高興嗎?是不是那丫頭……」
他瞪了她一眼,阻止她再說下去。「誰允許你叫我的單名了?」
她愣了一下,才支吾地說︰「夢……夢堯,我,我是……」
「請叫我谷老師,謝謝。」他口氣中充滿了冷硬。
而田素雲竟遲鈍得听不出他話里的不愉快,仍嬌笑地說︰「哎喲,干嘛那麼見外嘛,我們互叫名字,不是比較親近嗎?」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強忍著怒氣。
「我的名字是留給我老婆叫的,其他女人,對不起,我老婆可不允許。」
她瞪大了眼。「你……你有老婆了?誰?」
他望向剛剛凌襄鈺離去的方向,說︰「我有未婚妻了,至于是誰,我沒必要告訴你,田小姐。」
她有點惱羞成怒地說︰「既然如此,你今天干嘛陪我出來?」
「不是你告訴我,你有個朋友有一幅好畫要我去幫他鑒識真假嗎?只是,你那朋友的家怎麼還沒到啊?」他眼神凌厲地質問她。
「這……這……」田素雲有些尷尬地說︰「你難道不知道在男女相互追逐的游戲之中,總得有一些借口來……來制造機會。你今天肯跟我出來,難道不是你自己也有那麼點意思……」
「意思?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
她忽地又嬌怯了起來,嗲聲嗲氣地說︰「就是——你也喜歡我呀。」
喜歡這女人?谷夢堯忽地非常佩服田素雲的過度自信,不過同時也極度氣惱凌襄鈺對他的毫不在乎。相對于這個女人,這丫頭佔據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卻仍然棄他如敝展,教他想來委實可恨。
他看了看田素雲,心中忽然憐憫起她來,就像憐憫自己一樣;不過,他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的,否則這樣不平衡的感情只會毀了她。
他凝斂一臉冰霜,客氣地說︰「田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對我未婚妻的情感是不會改變的,請你——別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因為那是永遠沒有回饋的。」
一邊听著谷夢堯一字一句冷靜的回絕,田素雲的身子用不住輕顫了起來。
她喜歡谷夢堯許久了,自他第一天到學校時,她的一顆心便已牢牢系在他身上;他的才氣、他的不羈,甚至他的淡漠,在在都令她怦然心動。只要一抓到機會,她便以最美好的面貌出現在他眼前,而他看來也並不排斥,所以她一直以為她是有機會的。
她明白,鐘情于他的同事並不止她一人,基于女人的直覺,她敢肯定她的競爭者不下十人,只是她一直以為她是最有希望的。
然而,他竟已有了未婚妻!難道真是她會錯意了?
她慢慢地緊握自己的手,似下了很大決心地問了一句︰「告訴我她是誰,我便死了這條心。」
他看了眼她垂首的神情,似乎漾滿了深沉的哀傷,他有點不忍。「知道她是誰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眼露堅定地說︰「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你拒絕我的借口。」
他搖了搖頭,為這女人的固執與猜疑。
「我沒必要騙你,我也不喜歡做這種事。」
「那麼就告訴我她是誰。」她的神情告訴他,如果他不說實話,她會一直站在那兒,並且不計一切代價地跟他耗到底。
他嘆了口氣,為了她的不知進退。然而她的愚昧是因他而起,所以他並不想傷害她。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必須保護她。」
因素雲以她女人的靈敏,抓住他話中所透露的訊息。「必須被保護」的人,為什麼?
她試探地問︰「她是——學生嗎?」
他想起凌襄鈺,不禁臉泛輕笑,他不搖頭也不點頭,算是回答。
「喔,果然是學生。」她心里有譜了。
「別再問了,可以嗎?」為了一絲同情,他的臉色還算溫和。
「我知道了。」她很明白現在這個時候溫順才是真正的利器。
看她這樣子,應該釋懷了吧。
「回去吧,我還有事,不送了。」他單手握了下她的肩頭,算是一種善意吧。
即使再不甘,此時的她仍然強迫自己表現出一副乖巧、柔順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謝謝你今天陪我。」
比夢堯笑了笑,擺了擺手、算是道再見。
望著他遠離的背影,田素雲不甘心的眼淚才撲簌簌地掉落下來;她不會放棄的,絕不,她在心底堅決地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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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襄鈺,你怎麼走那麼快啊?我們不是要去看畫展嗎?怎麼又不進去了?」沈彥廷在凌襄鈺後頭直喊著。
他好不容易趕上她,與她並肩而行。
「凌……」
「別理我,好不好。」她口氣近似哀求。
「怎麼了?」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心情很惡劣。」她努力壓抑自己的煩躁,畢竟沈彥廷沒有義務承擔她的情緒。
「跟谷老師有關嗎?」他猜測著。」大概吧,那家伙不老實。」她臭著一張臉。
「不老實?」
她忿忿不平地說︰「沒錯。明明說要娶我的,沒想到他同時還跟別人來往,像這種花心的男人,真是令人憤慨。」
沈彥廷再怎麼遲鈍,也發現了她話語中的矛盾。「可是,如果他真喜歡別人,干嘛還給你婚姻的承諾,他就娶那個女的就好了嘛。而且,他要真有了別的女友,那你更該高興才對。也許他可能會因此而離開你,這樣不就稱了你的心意了嗎?你看,如此一來,你就不須拿我當幌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