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還是很愛那個叫「雲若湘」的姑娘,不然為伺把自己的住處取名為「夢雲居」呢?看來,他也還算最個痴情種,就這點來看,他仍是有可取之處的。
只是,大概只有那麼美的容顏才會令他牽掛幾千年,要是雲若湘長得像她,谷夢堯大概就不屑一顧了。
她輕嘆了下,又自嘲似的微笑了,便舉手按了下門鈴。
沒人?怎麼沒人采應門呢?
看來是沒人在,她有點失望地想離去。不過,她仍不死心地推了下門,而奇怪的是,門竟微微開啟。
他不在,門卻沒鎖?太不尋常了吧。
她下意識地推門而人,而映入眼簾的是——谷夢堯竟倒臥在地上。
老天!他是怎麼了?一地的酒瓶!他……他是喝死了是不?
她趕緊奔過去叫喚他︰「喂!你怎麼了?你醒醒哪,你別嚇我。」幫他翻了個身,讓他面龐朝上。她拍了拍他的臉︰「谷夢堯,你怎麼了?醒醒呀!」
怎麼辦?他完全沒反應。他……不會死了吧!?不要,不可以!他怎麼可以丟下她?
她顫抖著手移近他的鼻下……可……怎麼、怎麼沒呼吸了?
「不!不要!」她淒厲地喊叫出聲。「夢堯……不要……別嚇我,你醒過來,不要……不要離開我!」她抱著他哭喊著。
凌襄鈺只是痛徹心扉地哭著這個備極威脅性的男人死了,對她而言豈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惡夢可以永遠消失;可是……她不要他死,她更不懂自己的傷心。
「我說你哭什麼?」
這聲音?!她低頭看懷中的他,而他則以邪里邪氣的惺松雙眼瞟向他正枕著的柔軟。他……他沒死!
她推開他。「原來你沒事,做啥裝死騙我?害我……害我哭得一榻糊涂。」她邊說邊胡亂地擦眼,「哦,原來你舍不得我死。」他不正經地說。
「你亂講,真希望你翹辮子……但是,我干嘛哭啊?」她不懂自己的行為。
「是啊,」他邊說,邊從地板爬起。「我也覺得奇怪,剛才我好像听到你說我別離開你什麼的……」
他凝眼瞧她,眼神中高深莫測。
她陡地紅了雙頰。「那是……我的意思是……」
他數近她說︰「是什麼?」
他高大的身形形成一種莫大的壓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她囁嚅地說︰「人死了,當然都這麼說。」
「你對沈彥廷,也說過這種話?」
「什……什麼?」她疑惑地抬眼望他,對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不解。
他隨手耙了下松亂的頭發,滿不在乎地說︰「你不是移情別戀,舍棄我而愛上他了?」
「什麼嘛,我听不懂你在講什麼。」她轉過身去,避免與地面對面時的壓迫。
「‘你不要離開我’這一句話,也適合用在情人之間,而你和沈彥廷,听說是一對戀人?」
「嘎?我跟沈彥廷?不可能吧。」她疑惑地瞧他。
「是嗎?」他的嘴角微泛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看著他詭異的樣子,她質疑著︰「谷老師,你很奇怪耶,講話一點邏輯都沒有,怎麼扯到我移情別戀,又是什麼我愛上沈彥廷,我哪來的情可移,又哪來的戀可愛,你哪時候變得這麼八卦的?」
「八卦?」對于這種新詞語,谷夢堯有點混淆。
忽地想起他是古人,她好心地解釋︰「八卦是一種流行話,就是三姑六婆的意思。」
他輕扯了下嘴角,說;「我三姑?八婆?小姐,你和沈彥廷常關在一間畫室里作畫,這是很多人都看見的,當然,也包括我。」
她瞪視他,反駁︰「喂,哪有常常,也不過才兩次而已,這樣就算談戀愛了嗎?」
「你確定你沒看上他?」他不信任地問。
她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而且,即使真有這回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種兩情相悅的事,在大學里是很司空見慣的。」
「哦?是嗎?那我可不準。」他欺近她身,低頭柔聲地說。不過他的聲音里,威脅的成分倒是佔了大半部分。
「不準?!你憑什麼?」她驚訝地抬眼瞧他。
他更低來,與地面對面,「憑什麼?憑——我是你的愛人啊。」
「愛人?!你……你胡說什麼?」她又不自覺地紅了臉。
「三千年前我們是一對戀人,既然我們沒有說分手,現在當然也是一對戀人啊。」他皮皮地解釋。
「什……什麼?」她瞪大眼。「你有病啊,胡扯什麼?」
他雙手搭上她的肩,口氣中充滿強橫︰「雖然你以前曾多麼地對不起我,可是我們是一對情人倒是沒錯,只要我不跟你說分手,你永遠都不許給我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我?谷老師,你也太抬舉我了吧。像我這種您眼中乏喜可陳的女孩,有什麼資格去招蜂引蝶?」
他吊兒啷當地說︰「就是有那種品味特殊的人會來招惹你,而我這種人,即使不再喜歡我擁有的東西,也不代表我會拱手讓人。」
她瞪了他一眼,不平地說︰「我不是東西,也不屬于你,你沒有任何權利來限制我。」
「是嗎?」他以右手大掌覆上她的粉頰摩挲著。「那麼這樣呢?」他迅速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並以唇覆上她的。
喔,可惡的人,為什麼他總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
原本在她的幻夢里,初吻該是要獻給最愛的人,可恨的是,他竟只因惡作劇就將她的初吻竊取了去。
包氣惱的是——她似乎並不討厭。
他濕潤的唇仿佛附上了感人的魔法,教她不由自主地迎合他
喔,討厭死了,他為什麼不停止下來?
不行,他只是在玩弄她,她該記得他有多麼厭惡她,事後他一定會為了她的欲拒還迎而恥笑她。
奇怪,他不是生病了嗎?怎麼……怎麼他對這種事……好像還滿有……興致的,生病的人會這麼「」嗎?
他的手在干嘛?怎麼像條水蛇似的滑進她的衣服里。
衣服里?!
她霎時驚醒,滿臉通紅地推拒他。
「不要,別這樣。」她終于努力地隔開彼此的距離,只是,他的手仍緊輪在她腰上。
「不要?剛才你的表現可不是這樣。」
她低著頭,怕他看見她胖紅的臉龐,也怕看到他取笑的神情。
「怎麼,不敢看我?’地低在她耳旁低語。
「誰說的!」她氣惱地抬眼望他,眼光閃閃有神。
什麼時候這小女生的眼眸變得這麼吸引人?她的丹風小眼一向是他認為美中不足的,怎麼今天像蒙上一屠水氣似的晶瑩閃亮?
她曾有如此美麗的神采嗎,還是他忽略了?
他……怎麼了?他突地放開她,心里不禁一陣煩躁。
「反正你現在該知道了,你是我的,我不許你跟別人牽牽扯扯的,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她不平地問。
他不懷好意地笑笑說︰「否則……我就像剛才那樣處罰你。」
「你這算什麼嘛!暴君。」她不滿地抱怨。
「暴君?那麼請問我這位純情的小女子,單槍匹馬跑到我家的又是誰呢?我口是順你的心意罷了。」
她聞言,氣呼呼地說︰「你以為我喜歡來你家呀!
你無緣無故請什麼病假,一請就是兩個禮拜,全省美展要到了,你又不見人影,我只好去查你住址,把我的作品送過來給你看啊。」
她走到桌旁,拿起帶過來的畫作。
「哪,你看,我的畫,我希望你幫我看看,是否還有什麼表現不好的地方。」
正待展開卷軸?谷夢堯阻止她說︰「不用了,我不看。」
「為什麼?」她驚詫看他。「你是我的指導教導教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