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原來她的背景還這麼特別,真是天助我也!」
看完之後,冷斷雲臉上漸漸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呃,閣主,還有一條是家里傳來的消息,說是老爺和老夫人剛從老夫人娘家返回,想給閣主一個意外驚喜,所以……老爺到家後命令下人把大廳的門打了開來,然後、然後他就一腳邁了進去……」
冷斷雲的臉刷一下子白了起來。「混蛋,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天哪,他的老爹啊!那可是他為那個死小子挖的陷阱呢,他怎麼可以搶先去試用!
「閣主,小人、小人剛剛是想先說這個的,但是……」
「別說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家!」
一會兒工夫,幾匹快馬便駛出了風雷山莊。
似乎久違的平靜終于又回來了。
田大富和田可兒帶著慶伯在一個僻靜的小山村住了下來。
所幸田大富逃出來的時候手上還帶了一點點銀兩,于是他們在小山村里買了一問小小的破舊的房屋,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能夠和大伯、慶伯生活在一起,而且大伯也不用再做壞事,田可兒覺得很高興,因為這是她一直盼望的生活;但在高興之余,她也常常會非常難過。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想必跟區姑娘快要成親了吧!」田可兒坐在屋檐下難受地想著心事。
「可兒小姐,妳在這里做什麼?」
慶伯看見那個坐在那里長吁短嘆了一個中午的小人兒,終于忍不住上前詢問。
「呃,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坐在這里曬曬太陽。」
「是嗎?」
慶伯一臉地不相信,田可兒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她以為撒點小謊就可以騙過他這個老人家嗎?
「呃,慶伯,我想問你一件事。」田可兒像是想起了什麼。
「什麼事?」
「就是、就是……慶伯,你听說過『飛雲風雷』吧,那、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田可兒支支吾吾地開了口。
慶伯像是明白了什麼。「那要看對誰了,如果對好人而言,他們就是好人;如果對壞人而言呢,他們就是壞人。」
嗄?這是什麼意思?她迷糊地看著慶伯。
「意思就是如果妳是好人,妳就不用怕他們;如果妳是壞人,那麼就要『避之再避』了,因為據說他們都是懲惡揚善的名門正派。」
田可兒張大了嘴,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他不是什麼惡勢力!
她心里立刻涌出一股喜悅之情,這麼說他是個好人了,她先前對他的種種猜疑都是多余的了。
可是,慢著!他是個好人,可她不是什麼好人啊!而且現下她還是個逃犯,她跟他還是不是一路人。田可兒萬分難受地想道。
「可兒小姐,妳打听這個干什麼?」
「我只是隨便問問。呃……我去洗衣服好了,衣服都兩天沒洗了。」
田可兒一個人呆呆地在河邊「看著」衣服,其實她根本沒有一點洗衣服的心情。
她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快樂過。
以前她也跟大伯生過氣,跟大師姊生過氣,可是從來都是一會兒就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快樂了,因為那個闖進了她生活又離開了的人,已經將她的快樂帶定了。
他很快就會忘了我的!田可兒難過地想道,渾然不覺手里抓住的衣服正悄悄溜了出去,順著河水漂下去。
「啊!」遲鈍的她終于醒悟過來,她尖叫一聲,扔開手里的洗衣槌,跟著跑了下去。
衣服在一塊石頭前面停了下來,她趕緊伸手撈了起來。
當她轉身欲往回走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她面前。
「好久不見,小師妹一向可好?師父他老人家也很好吧?想必這隱居的生活一定非常愜意!」柳彩衣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田可兒見到柳彩衣,立刻涌出無數憤怒。「妳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妳報信抓我大伯,我大伯他又怎麼會落到這一地步。」
「奇怪,小師妹,這可不像妳喔!平時妳不總是義憤填膺地指責師父的所作所為?我這回只不過是被妳的正義所感動,做了一件揚善除惡的事情而已,照理說,妳應該支持我才對。」柳彩衣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田可兒愣了。「可是、可是我大伯畢竟養了妳這麼多年,他疼妳憐妳,把妳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妳、妳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柳彩衣臉一沉。「沒錯,他是養了我,可是我也替他賺了不少錢,他的確很疼我,可是他卻給了我一個罪惡的人生。現在我寧願他沒有收養我,或者,我從小就被他賣到一個清白的人家去!」
柳彩衣越說越大聲,說到最後,干脆吼了起來,像是要宣泄什麼。
田可兒不知所措地看著柳彩衣,她為什麼要這麼大聲地講話,還這凶狠地看著她?
柳彩衣結束了怒吼,緊接著一把匕首挨近了田可兒的脖子。
「少說廢話,趕快帶我去見妳大伯。」
「妳、妳要干什麼?」田可兒嚇得尖叫起來。
「不干什麼,我要把你們交給官府,要你們受到應有的懲罰。」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贏得那顆無情的心吧。
「我求妳放過我大伯吧,妳要什麼我們都會給妳的!」田可兒開始哀求柳彩衣。
「我要什麼你們都會給?哼,你們給得起嗎?」
「給得起,給得起!我們有錢,給妳錢。不信妳看這個,這個很值錢,我,我把它們都給妳。」
田可兒急急地把手腕上的鐲子亮給柳彩衣看。
樹林里一雙陰郁的眼楮一直盯著眼前的這一幕,當看到田可兒欲將那對鐲子送人時,那雙陰郁的眼楮開始冒出火來。
懊死的小女人!竟敢在隨隨便便幾句威脅之下,就把他送的鐲子給人,她真是不想活了。
狄驚雷再看到那把一直擱在她的脖子上的匕首開始一點點用力,心忍不住也跟著揪了起來。
「這的確很值錢,要在以前,我可能會非常喜歡,可是現在,它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想把你們全部送上西天!」柳彩衣咬牙切齒地說。
田可兒驚恐地望著柳彩衣。「妳為什麼這麼恨我們?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柳彩衣瘋狂地笑起來。「妳總算問了一個聰明的問題,那麼現在讓我來告訴妳這是為什麼吧!
「小師妹,想必妳一定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真是可惜,妳這麼漂亮可愛,如果不死的話,一定會有男人喜歡妳的。」柳彩衣溫柔地說道。
田可兒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紅,柳彩衣卻像沒注意到似的,仍在一旁自顧自地說下去。
「不過如果當妳喜歡上一個男人時,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要讓他知道妳是一個拐子,是一個壞人,這樣他才會真正喜歡妳。小師妹,做我們這一行的,一生都在行騙,所以連愛也要靠騙,小師妹,妳說我說得對不對?」
「大師姊,妳、妳怎麼了?」田可兒害怕地看著柳彩衣,她的樣子好瘋狂,像是受了什麼打擊。
「那個男人他對我說,『我怎麼會喜歡妳這種人,我不過是在利用妳抓到田大富而已!」哈,他說他在利用我,他說他做捕快的天生就是要來抓拐子的,怎麼可能去喜歡上一個拐子?他說他不喜歡我!炳,他說他不喜歡我!」
柳彩衣開始格格笑了起來,讓田可兒越來越覺得恐怖。
「他要利用我,我就心甘情願地讓他利用;他不是要抓你們嗎?我只要殺了你們,他就會感激我、喜歡我,對,一定是這樣,只有這樣,他才會喜歡我。」柳彩衣喃喃地對著天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