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沒那麼親密?」她很哀怨的睨著他,「難道人家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不好意思,」凌沄對她的嬌態視而不見,直接開口就說︰「我並不了解你對我有什麼心意,基本上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麼交情,而且如果真要扯上關系的話,也只是純粹公事上的來往,最重要的是真正和你們有來往的人是我大哥,我只是區區一名小經理,沒辦法插手業務上的事。」他盡量說得委婉,想用公事化的語口來撇清兩人關系,可話里的真實意思是︰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哥公事上和你們有來往,我才懶得理你。
「你怎麼這樣說嘛!難道你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將來如果你和我結婚了,我爸也會對翔奧科技多加照顧的,更何況人家也長得不丑啊,對你又百依百順的,你到底是哪點不喜歡我嘛!」見他將她的定位放在公事上,莊玲瑛索性全都直說。
「喜歡一個人與否,根本就不是看美不美、有不有錢,重點是我對你沒感覺。」既然她要講明,他也不拐彎抹角,「因為大家仍然在商場上有交集,所以之前我並沒有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些話,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我不希望你繼續誤會我們之間有發展的可能性,我只能說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個願意愛你的好男人。」
「別和我說什麼其他的男人,現在重點不是在這里,難不成你對我沒感覺,那對別人就有感覺了?」莊玲瑛原本就是大小姐脾氣,以前是因為愛上凌沄,怕他會對她產生反感,所以才會事事都依他,可是現在他連話都說絕了,她也不想管自己的脾氣大不大。
凌沄眉一皺,對她的語氣有些不滿。喜歡是私人的感情事,她憑哪點對他發脾氣?今天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子,她不覺得管太多了嗎?
他自認從頭到尾都沒給過她誤會的想象空間,之前不肯明講,純粹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不願意把話說絕傷了她的心,可是她竟然得寸進尺,以為自己有立場、權利對他發她的大小姐脾氣,先別論她是他的誰,就光是以朋友的角度來說,她也太過分了些。
「說啊,你是不是愛上別的女人了?」見他不語,莊玲瑛當他默認,心底的委屈全爆了出來,「我這樣對你,特地為你去學做萊、平常只要你說的我都盡量照做,不敢讓你不開心,為什麼你還要去愛上別的女人?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莊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她的聲量太大,早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凌沄看了看四周的人,眉心攏得更緊。他真的沒料到,向來都顧及尊貴形象的莊玲瑛會當場發飆,尤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怎麼?你怕別人知道你愛上外面的野女人嗎?」莊玲瑛現在完全不想管場合,她只覺得自己付出的愛被人背叛、踐踏,而她很不甘願自己的努力全付之東流,「既然你敢愛上別人,那還怕什麼?!」
凌沄的唇線整個扯直,眼底透出怒火。
「你愛吵,那就自己吵個夠,恕不奉陪。」凌沄霍地起身,快速的離開咖啡廳,頭也沒回一個。他是不常發脾氣,但那並不代表他就沒脾氣,可是他也不願在眾人面前和一個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爭吵,丟人現眼讓自己難看。
「凌沄,你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氣瘋的莊玲瑛見他棄如敝屐的模樣,手向桌上隨意捉了個東西,就往他的背影丟去。不過失去準頭的杯子並沒有砸到他,反而摜上了他身旁擺放蛋糕的冷藏櫃。
凌沄定住腳步,冷冷的看了眼被砸得粉碎的杯子,以及產生裂痕的玻璃窗,深吸口氣繼續往外走去,而身後仍然傳來數句不甘願的咒罵聲。
莊玲瑛紅著眼瞪規他已然走出門外的身影,一時氣急,再度拿起桌上的東西就丟,完全沒考慮到自己所在的場合。
凌沄別想就這樣擺月兌她,如果溫柔沒用,她就不信找不到其他的法子治他,這輩子只有她不要的男人,沒有她要不到的!
電視上連串的新聞辭藻飄散在不大的空間里,槿楓坐在墊子上,像是很專心的看著里頭播放的新聞畫面,可事實上她根本完全沒興趣去研究那些報導到底是真是假。
反正這年頭的新聞大都月兌離不了那幾樣,某某達官政要說了對手黨團人士的評語,
立法院一群立委互毆後,又相互指責是對方先動手,要不然就是某某女星為戲宣傳,又和某某男星傳出緋聞,更扯的是居然還有某位知名人士當眾下跪……她現在滿心的疑惑全放在此刻表現不太正常的凌沄。
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以前他一進來就會拖著她聊個不停,結果今天卻靜靜的坐著看新聞,她又不是白痴,看不出來他根本心不在焉,她懷疑如果問他現在正報導哪則新聞,他也完全答不出來。
「你怎麼啦?」槿楓終于放棄旁觀凌沄沉靜的臉色,好奇的湊近,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臉色挺難看的耶!」
經過十天的休息,她的腳幾乎全好了,現在只剩下右手仍有些不便,不過她打算再休個兩天假就要回去上班,盡避之前有請同事幫她代班,而且店長也說過讓她放假,可是畢竟是拿人薪水的,也不好意思多請下去。
幸好右手雖然是斷了,不過只是輕微的骨折,並非復雜性的,所以復元的情況滿快的,現在已經能做些較輕微的動作,她預計最多再兩個禮拜就能恢復正常了。
「沒事,」凌沄搖搖頭,沒打算說出下午的事,「你的手好多了吧?」
「嗯,」她也不為難他,順著改變話題,「好很多了,今天下午去復檢,醫生也說我最多再兩個星期就可以拆掉石膏。」
「你工作能請那麼久的假嗎?」他突然想起這十天來,她因為手傷的原因,根本完全沒法正常上班。
「其實我也沒打算請那麼久啊,下個星期一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你的手這樣能上班嗎?」
「應該可以啦,」她抬高健全的左手揮動著,「你忘了,我還有一只手能用呢!」
凌沄捉住她揚在面前的手,好笑的說︰「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子,像不像獨臂神尼?」
「嘿,如果我是獨臂神尼的話,那閣下又是哪位?」槿楓也不急著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捉著,「韋小寶,還是袁承志?」
凌沄佯裝正經的思考半晌,朝她輕佻的拋了個媚眼,「我比較想當韋小寶,想想,能娶八個老婆,這可是現代男子夢寐以求的一件事,光用想的就覺得很爽。」
瞧見他的媚眼,槿楓冷不防的來陣冷顫,快速的抽回手,藉由搓擦手臂來掩飾猛然加快的心跳,「好恐怖,你沒事不要亂拋媚眼好不好?存心想讓我剛吃完的晚餐吐出來啊?」
「喂,你這女人不會享受喔,別人要我拋媚眼,我還得考慮一下;免費讓你看,你居然敢說你想吐,真是的,一點都不捧場。」
「你去拋給你那八個老婆看吧,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槿楓擺出小生怕怕的姿態,眼底卻是明明白白的閃著些許調侃。
「虧我前些天免費當你的人工坐椅,你居然利用完就把我甩到一邊去,真沒良心。」
「你沒听過天下最毒婦人心嗎?」她像個老學究般的搖搖頭,然後無能為力似的輕嘆,「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