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詩韻根本不想和他說話,道歉有用的話,人人都可以隨便打人了,她不會原諒他的。
她的沉默今葉司然很難受,他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受不了她的沉默。
昨晚他整夜難眠,腦海里一直縈繞著邰詩韻昨天充滿恨意的話——
你沒有權利打我!我恨你!
是啊,他怎麼有權利打她呢?即便她做錯了事,難道自己不可以對她耐心和包容一點嗎?
她還這麼年輕,任性一些又有什麼不可原諒的呢?
包何況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最近這些日子她做了多大的努力改變,自己又不是沒有看到,為什麼不能對她昨晚偶爾放松的行為寬容一些呢?
就算她要一醉方休,自已陪著她、看著她,也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怎麼會對她發脾氣?即便她對米拉拉說了什麼不太得體的話,也沒有什麼惡意,完全是出於孩子氣。
自己既然明白這一點,為什麼昨晚要反應如此激烈呢?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是很在乎邰詩韻的,由於太在意她,就會不自覺的擔心和操心,她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會牽引他的心。
雖然,他還不明白自己的這種在乎到底是為了什麼,但一想到她說恨他,他的內心就充滿了悔恨和懊惱。
他深深感受到邰詩韻心底的受傷,也明白兩人之間的和諧關系被自己那一個耳光毀掉了;一想到這里,他就特別難受和沮喪。
畢竟兩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他不能容忍自己親手破壞他們之間日漸加深的感情,他發誓要重新贏得她的信任。
面對她的沉默以對,他主動表示自己的歉疚。
「詩韻,真的對不起!」他很誠懇地對她說。
「你需要說對不起嗎?」邰詩韻冷眼看他,「你做錯了什麼?」
他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只好硬著頭皮懺悔。「昨晚我不該對你發火,更不應該打你,我是誠心誠意向你道歉的。」
「靠!」她迸出一句粗話,反正不必再做人家眼里的乖乖女了。「道什麼歉?昨晚好像有人很理直氣壯呢!」
「詩韻,原諒我!」
葉司然知道自己理虧,眼神里充滿了懇切。
他的聲音和眼神對邰詩韻都是巨大的誘惑,她不想再听他說話,怕自己會很快原諒他,至於他的眼楮她更不敢去看,要不然就會輕而易舉地被他牽引。
她決定不再理會他,於是逕自往外走。
***bbs.***bbs.***bbs.***
邰詩韻來到米笑天開的酒吧,葉司然擔憂地緊跟其後。
她坐下來,叫了一大瓶白蘭地,自己斟上一杯,一口飲盡。
葉司然知道她的酒量好,不急著阻止她,免得她反感,只是靜靜地陪在她旁邊。
「你可不可以走開?我想一個人。」邰詩韻犀利的目光射向他。
「我陪著你,不煩你。」葉司然小聲說道。
邰詩韻實在不耐煩了。
「看見你我就覺得煩!」
「那我陪你喝吧。」葉司然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到他仰頭喝酒的樣子,邰詩韻的心一動,表面上卻仍然不動聲色。「學人家喝什麼酒,你不是乖乖牌嗎?」
「那我從現在開始學,行不行?」葉司然柔聲說道,目光柔和而深情。
他的確不喜歡酗酒,很少出來喝酒,即使喝也是適可而止,和他一向的行事風格一樣,什麼都不會太過。
所以一直以來他的生活都是井然有序的,永遠平靜而有規律,不會大悲大喜。
出身富豪家庭,他習慣了遵守很多規則,習慣了不讓家人失望,習慣了只許這樣不能那樣,但是否他的內心深處就不渴求打破那些規定呢?
認識邰詩韻、做她的貼身保鏢,本身就是一個瘋狂的決定,也是一個挑戰,因為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子。
她喜歡亂七八糟、喜歡特立獨行、討厭遵守規則,她的率性與瀟灑是他內心深處最喜歡和欣賞的。
但是他對她也有矛盾的地方,因為他擔心她太過放縱會迷失自己,給自己帶來危險,所以他覺得他有責任要幫助她。
不知道為什麼,從在泰安保全公司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奇妙的緣分,這種緣分牽引他做出很多奇怪的事,包括隱瞞身分來當她的保鏢,忍受她的壞脾氣和應付她的各種突發狀況等等。
可是不管怎樣,他仍是不願離開她的身邊,無論她如何叛逆和囂張,他都只想在她身邊。
他只顧著想心事,不小心突然被酒嗆了一下。
「不能喝就別喝那麼急,逞什麼強呀?」邰詩韻明明很心疼,表面上卻還故意激他。
葉司然剛想答話,忽然身後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
「司然,你們也來喝酒呀。」
隨之一道美麗的倩影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原來是米拉拉!
「真討厭!不該來的又來了!」邰詩韻看到他心里就有些不爽。
「司然、詩韻,你們又來捧我哥哥的場啊。」米拉拉看到他們兩人又雙雙出現,心里有些警覺,看來他們的關系匪淺。「詩韻,你昨晚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邰詩韻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心忖︰你當然希望我有事啦,這樣你就可以搶走保鏢哥哥了嘛,哼!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昨晚喝多了。」米拉拉不羞不惱,笑意盈盈。「不過你酒量這麼好,怎麼會這麼容易醉呢?」
「要你管!」邰詩韻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不爽,「你要不要跟我比比看酒量?」
「詩韻!」葉司然忍不住又開腔了,「我們自己喝就好了,何必勉強拉拉呢?人家不一定喜歡喝酒的。」
畢竟和米拉拉不是很熟,這樣強人所難地拼酒多尷尬啊,更何況他也不想助長邰詩韻這種動不動就挑釁別人的習慣。
他的話馬上引起邰詩韻的極度反感。這算什麼,他不過和米拉拉才見第二次面,就幫到這種地步了?
「我就是喜歡拼酒,不喜歡可以走開啊,又沒人求她過來。」
「可是人家並不見得能喝呀,這樣……」葉司然有些困窘,邰詩韻就像自己人,而米拉拉畢竟是外人,他擔心任性的詩韻會令別人難堪。
他的這番心思邰詩韻哪里會知道,她只覺得特別火大。「如果你覺得不公平的話,你可以上場頂替她跟我比呀。」
葉司然一听她這話,知道她誤會了。「我是擔心……」
「要不然我也可以和你們兩個比,你們兩個一起對付我好了!」邰詩韻恨恨地打斷他的話,「反正我沒那麼嬌貴,不怕喝醉!」
「司然,沒關系。」米拉拉說話了,「既然詩韻妹妹這麼有興致,我就陪她喝好了。」
她微笑著又叫了一瓶白蘭地。「詩韻妹妹,我不勝酒力,你不要見笑。今晚的酒算我的好不好?」
她通情達理和落落大方的表現令葉司然暗暗贊嘆,更為邰詩韻的孩子氣頭疼。「詩韻,乖,拉拉可以陪你喝,但是節制一點可以嗎?」
他的話讓邰詩韻心一酸,還沒喝就這麼心疼人家?既然這樣,我就要讓她喝醉!
想到這兒,她賭氣地說︰「我們就一人一杯直接比,不用玩什麼色盅了!」
「怎麼樣都可以,只要詩韻妹妹你高興就好。」米拉拉還是不慍不火地微笑。
「那我先喝了。」邰詩韻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望向她。「該你了。」
米拉拉也慢條斯理地把一杯酒喝完。
「哎呀,差點嗆到。」她假意拍拍胸口,「我真的不怎麼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