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從沒要求他跟著一起來。
「不管怎麼說,我覺得現在他是愛妳的,而且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愛,以身為一個男人的立場來說,我覺得妳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坐在親愛女友身邊的阿Lee對那獨自孤坐在角落的蕭政豪致上很深的同情。
「我想,要等我將事情全部想起來後,我才能做出決定。」鐘戈彤刻意不讓眼神接觸到角落,她不想讓自己覺得于心不忍,她知道即使憶起了一切,她還是愛他的。
「為什麼不能讓現在的生活順利過下去?現在的妳有丈夫愛,也快有自己的孩子了,妳知道嗎?妳這陣子的笑都沒有以前那種冷冷的,像是獨立在所有人之外的感覺;妳現在這種笑容才會讓人覺得妳是真的活在幸福中啊!」阿J受不了她的固執。
「你們不會了解我的感覺,我現在就像是被撕裂成兩個人一樣,我也想過回之前那種什麼都沒記起,很快樂的生活,可那永遠不是全部的我啊!我得是完全的,就是完整的我,即使這個我是全然不快樂的。」
「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的男人妳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妳看,又危險,又帶點不可測的神秘,長相又是頂極的,當這樣男人的女人,吸引住他全部的眼光,這是多麼光榮啊!」已經被蕭政豪以某種好處收買的阿J,有點夸張的大肆張揚那個賄賂者的好處。
「哇!」可她的大腿肉卻不期然的受到來自親愛男友的虐待。
「妳是打算移情別戀了是吧?」阿Lee氣憤的問。
眼角含淚,正在安撫受創大腿的阿J趕緊將自己投入愛人的懷抱中,不敢再多說話。
不用回頭,刺著背部的兩道利光讓鐘戈彤知道,蕭政豪正如同前幾夜一樣正目不轉楮地盯視著她。
走到PUB外,夜風冷冷的吹送,鐘戈彤拉緊銀色大衣的領子對抗寒冷,身後跟著一個總是離她三步遠的男人--那是蕭政豪。
這幾晚他總是陪著她走在這條陰暗的街上,直到巷口的停車處,他堅持鐘戈彤只能坐他開的車。
「你用不著這樣的,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自己真的是受到你寵愛的女人,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不正確想象。」鐘戈彤坐進銀色豪華跑車里,嘲弄似的說。
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心了,她告訴自己,她無法再受一次那樣的傷害,她也無法忘記哥哥臨死前的痛苦模樣。
扮哥那憔悴至極,卻又強顏歡笑的臉,明知絕望卻只要求她幸福的眼神,那個最後緊緊握住她手,卻已消瘦得只剩下骨頭的手掌……悄悄地,一種無法被分割離棄的悲傷感又涌了上來。
「妳可以這樣以為,因為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拉下排檔桿,流線型的優美車身無聲息地滑入車道,在夜風中馳騁。
鐘戈彤咬著紅唇,望著窗外流光隱現的城市,強忍住啊涌而上的傷心感覺,望著窗外的霓虹,不願回頭。
「我無法讓自己在見到你時,忘掉跪在你膝前的屈辱;我也無法在見到你時,不想起被你拒絕的絕望;如果你能幫我解決掉這些,那我會真的期待你的愛情。」她平緩無波地訴說著自己的感覺,但兩道淚水卻無聲的滑出眼眶。
車內靜默得沒有一絲聲響。
鐘戈彤靜靜地望著嬰兒床內的兩個白胖紅潤,正捏著小小拳頭的嬰孩,沒有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吧?看著這兩個絕頂可愛的容顏,她不禁這麼想。
沒想到辛苦懷胎十月,原本她以為自己並不期望擁有的孩子,竟然會讓她有著這麼難以割舍的感覺,且這樣的感覺還是兩倍于他人,畢竟,她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姊弟。
蕭政豪坐在書房中盯視著那對他第一次到日本旅游時看上的日本武士刀,他知道他的女人現在在哪里,他也知道她打算做什麼。
因為他答應過的,等孩子的滿月酒宴後,他會讓她決定去留,只是他沒有說會以怎樣的方式讓她決定去留。
月兌掉那身筆挺的晚宴西裝,解下領結,松開緊繃了一整晚的襯衫領口,拿起短柄的日本刀,生平第一次他決定將自己交由情感去操控。
華麗的主臥房內,鐘戈彤收拾了幾件隨身穿的衣服,略帶留戀地梭巡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真可笑呵!在她終于有個完整的家時,卻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為的不是愛,而是仇恨。
察覺到身後有微弱的聲音,她看向門口處,站在那里的是帶著冷然神色的蕭政豪,他正慢慢的走進房中。
抽出華麗鞘內短柄的日本武士刀,沉著的像是交出了一切的人,「妳有一次機會可以決定讓我再愛妳一次,抑或是由我為妳報仇。」
將刀指向月復間,他冷靜淡漠地道︰「妳說無法相信我的感情會是永遠的,那就讓它只留在這一刻就好。」
他的眼瞳間看不到任何的欺騙和害怕,將銳利的刀尖緩緩滑進腰側,紅色的血液緩緩的流出了刀身。
鐘戈彤驚愕的看著他,張大的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恐懼,「住∼∼住手!」她大叫著想制止瘋狂的他,卻不敢用手去拉他。
那雙看著她的眸中有著很深很深的冷靜、沉著,那眼神望得她不敢阻止。
直到將刀刺入將近一吋的深度,蕭政豪將刀抽出,喘了口氣,用有些軟弱的手,將刀尖指向心髒,「告訴我妳願意原諒我。」深深的期待隨著口中粗重的喘息逸出。
鐘戈彤含淚愣望著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被眼前濺血的情況給嚇壞了,而他的話也擊上她空洞的心中。
蕭政豪眸中帶著絕望,冷冷地將刀滑向心口。
「不要--」鐘戈彤奔向他,死命要將刀從他手中取出。
蕭政豪雖然身子已經有些因缺血而軟弱,卻仍是狠狠的抓著刀柄,怎麼也不肯放手。
「告……訴我……妳會原諒我。」他吃力地喘氣要求著,一手緊抓著那把武士刀,一手拉扶著她細薄的肩頭。
鐘戈彤再也止不住淚水泉涌而下,「我答應你!我原諒你……你別死……我要你別死,什麼我都答應你……」她大聲的哭叫著。
「那……快去……快去叫救護車吧!」蕭政豪的眼中現出了寬懷的笑意,語氣虛軟地說。「只有妳……我一定要妳知道,只有……妳……值得我以血發誓……我……沒有刻意要害……妳哥……哥,那次是意外,我……不知道那……那是救命,不然我……」話未說完,他已昏了過去。
尾聲
「爹地,你為什麼那麼愛擦那把刀刀?」稚女敕的童音問著。
「沒有這把刀,現在你就沒有媽咪了。」蕭政豪很得意的說。
搬出蕭家華麗的大宅,他另外購置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讓自己的妻子和一雙兒女舒適的住在一起。
因為有了自己的子女,他也接受了鐘戈彤的要求,決定去找尋那個當初執意將兒子一起帶離蕭家的母親。
「你想想看,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明知回鄉下會遇到怎樣的情況,卻仍然要帶你回去,怎麼會又特意將你丟在那個充滿輕視的家里呢?」
在看著睡在小床中的兩個漂亮小表時,鐘戈彤是這麼對他說的。
☆
而看著手中的文件,鐘戈彤很難了解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