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窗外的景致霎時吸引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那是個和房內全然不同的景致──充滿綺麗、引人遐思的房間外,竟然是一個充滿了各式天然植物的小花園!
房外是一個不小的平台,平台上錯落的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各種顏色的植物竟逐其間,充滿了鮮妍活潑的盎然生氣。
踏出房外,走過一小叢的竹林幽境,再來到用純白色木頭撐起,上面纏繞了一些綠色藤蔓的花架下,她隨意走在這座小型花園中,整個房間就只有這塊地方能讓她覺得心安。
看著這些洋溢生氣、沉靜人心的花草植物,走到小院邊緣,她發現在這些花團錦簇外,這平台的周圍竟然全讓水泥牆給包圍住了,就像是這座小花園的主人是個極小氣的人,一點也不願意讓外面的人看見這一方天地。
不過,從里面看,除非是走到很接近角落的地方,否則,真是看不見那片也被漆上了淡彩的牆。
花園內淺綠色的小亭里擺著一組細竹制的矮凳、矮幾,那是由一張精致卻不俗氣的茶幾,和兩個精巧又帶著樸實感覺的小凳子組成。茶幾上放了一組染了淡淡綠色裂紋的細瓷茶具,這樣的擺設讓整個小涼亭顯得十分雅致。
「看來這房間的主人有著很奇怪的性格。」鐘戈彤輕輕的自語,這自語的習慣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本來就有,還是因為在那間白色的病房里待了太久才培養出來的。
在屋外待了好一會兒後,她再次進到房間,突然覺得這房內好像沒有剛進來時那般的難以忍受了。
順手將大窗簾放下,她直覺到這房間的主人是刻意想要保留這房外的一塊小天地給自己,並沒有意思讓他人發現,因為那個酒紅色,漆了很多中古天使圖的大屏風,就擋在大床和落地窗間,很明顯的是不想讓人能從房間內一眼就見到窗外的淡雅景致。
「咚咚!」敲門聲響起。
「夫人,您的晚餐來了。」門外響起女佣的聲音。
「請進。」鐘戈彤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門外的女佣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愣了一下,才將手上的餐盤放到屋內亮粉紅色的大型化妝台上。
「啊!請等一下。」鐘戈彤有些猶豫的叫住正往門口走的女佣。
「少夫人還有什麼事嗎?」那個女佣竟表現出一絲很明顯的不耐煩,似乎不希望她有其它的要求。
「我……我想洗個澡可以嗎?」
「當然可以,浴室就在這邊,請少夫人自行沐浴吧!」擺出一副難看的臉色將話說完,女佣又想走人了,好像站在眼前的鐘戈彤是個煩人的大蒼蠅一樣。
鐘戈彤看著那個隱藏在一個戴了阿拉伯人頭巾,很帥的果男壁毯後的透明浴室,愣了三秒鐘左右,才急忙喚住那個已經到了門口的女佣。
「那……可以請妳給我一些換洗的衣物嗎?」她急切的問,若讓女佣走了,她就沒人好問了。
「衣櫃里都是衣服,您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吧!」女佣說完,很快將門拉上離開。
「啊!可是這不是主人……客人怎麼可以隨便穿主人的衣服?」鐘戈彤瞪著那個完全不可能對她有所響應的門說。
不知道人生的悲哀包不包括洗澡洗得差點腦溢血這一項?
在那個讓她發熱臉紅的浴室里,鐘戈彤很快洗好澡,然後打開那個畫得很仔細,教人家如何生小孩的那種生理教材的衣櫃拉門,她遇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無奈的又低聲自問,她苦下了一張俏臉。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怎樣的個性?
衣櫃里除了短得不能再短的上衣、裙子,就是完全能將人勒得緊緊的緊身衣褲,而且每件的色彩都是鮮艷火辣,亮閃閃的。
「看來,這個女主人一定是個很外向的人。」這是比較保守的形容詞。
「妳在自言自語說什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鐘戈彤一大跳,她猛然回頭,包住胸口的大浴巾差點掉下來。
「你是誰?」
「哈哈!真好玩,媽說的果然是真的,妳竟然也懂得害羞。」
門口說話嚇到人的是個一臉流里流氣模樣的年輕男人,他約莫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淡褐色西裝,墨綠色的絲質襯衫上,打了和西裝同色系的領帶;發型在仔細的修飾下,顯得瀟灑不羈,若非臉上那讓人有些討厭的邪氣,倒算是長得清秀帥氣的男孩了。
鐘戈彤有些恐懼的看著他,然後沉下美麗的面容低聲輕斥,「請你出去。」
從年紀上來看,這人顯然不會是她的丈夫,他太年輕了。
「出去?我干嘛出去?二哥說了,只要老子上得了妳,他是不會反對的。」年輕男子並不在意她不太有力的逐客令,徑自走進房間。
「上?什麼意思?還有,你二哥是誰?」她戒慎恐懼的問。
這男人臉上的神色讓她覺得危險,他那帶笑的嘴角流露出輕賤的笑意。
「上,什麼意思?」那男人刻意裝出惡心的嬌柔聲音說話,然後抱著肚子笑道︰「他媽的,妳耶!『夜魔女Mimi』,妳竟然會不知道什麼叫──上!」
他將那個「上」字念得特別大聲,又模了模胯下,往前用力一挺!那曖昧的動作表達出很明確的意思。
「哈哈哈!」他笑得掉出眼淚說道︰「對了,我那個二哥啊就是妳最愛的長期飯票,妳可別把他也給忘了喔!否則以後就得喝西北風了!炳哈哈──」
「長期飯票?」
「媽的,妳連長期飯票都忘了?不會吧?不過……笨女人上起來最爽了,只要妳求我我就告訴妳,來求我啊!炳哈哈!」那男人走進房內,立在大床邊,指指自己胯下狂笑著說。
「滾出去!」鐘戈彤氣得渾身發抖,整張俏臉冷了下來,一時表現出連她自己都不自覺的森冷氣勢!
而那男人竟也被她的憤怒所嚇到,愣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看她,然後咬牙說︰「他媽的,妳這個賤貨,早晚老子一定要上了妳!」說完卻沒什麼膽量似的,只是惡狠狠看了她一下,便匆匆往外走。
直到那男人走出房間,用力甩上房門,情緒才放松下來的鐘戈彤疲累地坐倒在地板上,還沒穿上衣服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寒冷。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她輕聲自問著。
五天了,到現在她還沒見到那個她傳聞中的丈夫──蕭政豪──傳說企業界第三代最有身價、最有才干,也最受女人喜愛的男人。
來到這個大房子後,她除了到過那個環繞著假山、水池的庭院走了一回外,這幾日都盡量待在房里。
外面的世界敵意太深,深得讓她覺得只要一走出這房門,她就快要窒息般,若非必要,她寧可選擇待在這沉寂的房中等待日升日落。
就像今天,一注意到時間,窗外又已是暗夜時刻了。
幸好她在房里倒不會有無聊到難以忍受的困擾,她對這房間的主人起了很濃厚的好奇心。
讓人難以了解的是,那個看起來俗麗不堪的化妝台,除了台上那些讓人眼花撩亂的玻璃瓶罐之外,那大大的化妝台抽屜里裝的竟然是一本本的書籍,而且不是在這種華麗房間中應該出現的休閑或女性雜志,而是一本本的心理學、經濟學和一些英文還有散文小品之類的……和這房間格格不入的書籍。
這幾天她也不過只看了幾本,還不到這里的十分之一吧!她看向那擺滿大大小小書本的矮櫃,仍是覺得難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