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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圓式吊燈皆熄滅,服務生整理了桌椅之後,便背起自己的側包下班離去。
韓振璽做完了店內例行的檢查後,便關上店門,熄了最後一盞燈和招牌燈,心不甘情不願地背著昏睡在沙發長椅上的潘佳琪上樓。
輕輕松松地來到二樓。
他為了開店方便而弄的一間起居室,他捻開了精致的床頭對燈,把背上的女人輕輕地「摔」在柔軟的床鋪上。
「睡得跟只豬一樣!」他啐了聲。
看來他是白擔心了,她好像沒啥大礙,頂多一開始是真的昏倒,然後就睡著了,還不到要緊急送醫的地步,氣息尚存,心跳脈搏都正常。
反正只是留她一夜,就當是日行一善,不然人都昏了,總不能把她丟在路上吧?
他站在床頭旁看著熟睡中的女人,她卻讓他想起了另一個女人,他內心深切的痛。
床上的女人好活潑率直,可是他心里的摯愛卻是一株病牡丹。
不要想了!
韓振璽敲敲自己的腦袋,不再站在床邊看她,退了幾步攤坐在單人沙發上,隨手在茶幾上取來一根煙,點燃了它,叼在嘴里。
「好累啊!」他叼著煙,輕嘆一聲,今晚真是累壞了。
這陣子日夜不停地埋首于開分店的事,只憑他一個人,能做出這家創始店的口碑和人氣就已算是不可能的任務了,但他還是不滿足!
自從韓籍妻子過世之後,他便寄情于工作,努力不懈地開創事業版圖,研發韓式料理,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她已經離開兩年多了,這兩年多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只要一閑空下來,就會回想起和她一起的生活……
他吸了口煙,緩緩地吐出,裊裊白煙迷蒙了他的視線。
今晚他的心情異常地浮躁!
他的心死寂了那麼久,就算工作上遇到阻礙,也不能引起他情緒上的波動,但床上的女人卻輕易地干擾了他的平靜。
他告訴自己──
今晚只是個意外的插曲,不過是店里來了個奇怪的女客人,不過是不經意地吃了他的豆干,不過是在他懷里哭得唏哩嘩啦,一切沒什麼……
但騙誰呢?如果真沒什麼,他冷然的心為什麼輕易地就被她挑動,他忽然變得熱情,還變成了一個愛吵架的家伙!
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便會清楚地明白──那女人完完全全地將他吸引住了!
但他怎能背叛他的妻子!
他再吸了一口煙,感到頭疼,床上的女人讓他內心很不平靜!
她跟已經過世兩年多的妻子是如此的截然不同,他怎會對她產生興趣?
一股深深的罪惡感油然而生,他感到滿心的罪惡,他怎麼可以欣賞除了妻子以外的女人?
他曾經發過誓的,在結婚那天,誓言這輩子只愛妻子一人……
但這女人出現了!
她的言行舉止,令他簡直無法招架,甚至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但卻又暗自為她的活力、率直感到心折……
除了店里聲譽受影響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這種心跳躁動的感覺,他已經好久不曾像今晚這般有生氣……
韓振璽,你究竟是怎麼了竟然為一個發酒瘋的女人失常至此,她不過是長得漂亮了些,沒必要為她費這麼多心思……
韓振璽,你會不會太瘋狂了?是不是寂寞太久了?
他的視線又調回床上,落在那抹窈窕美麗的身影上,這女人可真是害苦他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硬要自己把視線調離開她,要自己別再注意她了。
于是他走到衣櫃前,拿了套休閑服,準備洗澡。
拜她所賜,他身上的名牌休閑服上,沾了不少她的眼淚和鼻涕,搞得他一身惡!
他認命地進入浴室,打算痛快地洗個久久的澡。
看看能不能把躁動的心情洗掉,找回之前正常的自己。
第二章
啊咧∼∼真不是普通的頭痛欲裂!
潘佳琪翻了個身,醒了。劇烈的頭痛令她難以消受,她兩手用力地揉著痛到不行的太陽穴,忍不住哀哀叫起來。
「啊……痛死本姑娘了……」低咒了聲,她坐起身,睜開惺忪的雙眼,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眼前的景物跟自己的房間完全不同,倏地瞪大了眼。
「這是哪里啊?我的老天爺!難不成我被下藥迷奸了嗎?」
不不不!她又沒去夜店,哪可能被下藥?低頭一看——而且她的衣衫整齊得很,除了頭痛,身體也沒異狀,應該是她想太多啦!
她掀開棉被吃力地下床,腳才剛落地,人還坐在床沿,就看到對面的黑色單人沙發上,斜坐著一個男人。
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到那男人面前,微微低,想看清楚男人的長相,但那男人用手支著額頭,低頭面向地面,害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她只好更靠近他,跪坐在地上,仰著頭,打算看清楚他的臉。
怎料她才剛看到他的臉時,他卻突然張開眼,玩味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她,嘴上噙著令人討厭的笑,嘲諷地說——
「早啊,你在跟我請安嗎?」
原來是他啊!昨天那個番王,她故意當作沒听到他的話,原本因為好奇而生動的表情,此時如喪考妣般難看至極。
「快請起,免禮啦!」他得意又壞心地說道。
只要一遇上她,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跟她斗嘴,不像平常冷靜沉著的自己。
「神經病!」她忿恨地覷了他一眼,馬上迅速地從地上站起來,整了整她帥氣的牛仔褲。
「彼此啦!」她有什麼資格罵他?忍不住出口說了句︰「女人還是穿裙子可愛。」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真是夠她受的了!
昨晚才剛逢失戀,又遇到眼前這個番王兼壞心眼到極點的男人,除了會凶她、會損她、會看她笑話,還會干麼?簡直是上天派來惡整她的!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狗嘴當然吐不出象牙來。」看她美麗細致的臉蛋時而憤怒、時而不屑、時而抓狂,真是有趣!
「神經病就是神經病!我頭好痛,本姑娘懶得跟你計較!」她又開始哀哀叫,頓時戰斗力全失。
「昨天有人好像看上我了,還一直大大方方地吃我豆干。」他故意說道。
「誰那麼無聊,會看上你這個番王?!」潘佳琪一臉嫌惡狀。
「那個無聊的女人,剛好就站在我面前。」他壞壞的笑,教潘佳琪看了覺得十分刺眼。
「該死!我怎麼會這麼胡涂!」她大嚷了一聲。
「你巴著男人的功夫真是了得!」他乘勝追擊。
「別再說啦!」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喝醉時的糗態。
「女人失戀時的模樣真是可怕,我昨晚真是徹底領教了。」
「我哪有失戀,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失戀?」沒喝醉的她,好強得很,根本不願意在這男人面前承認她的傷心。
「可是你哭得很淒慘。」他指著她的鼻子毫不客氣地直言。
「我全都忘光啦!你也別記得太清楚。」她訕訕地笑了笑,擺擺手想敷衍了事。
「你說你芳心寂寞!還要求我當你的男朋友,看來你是煞到我了。」
他知道不該這樣虧她,這有違他昨日的「反省」,但是此刻她活生生的立在他面前,她的容貌、她的舉動、她多變生動的表情,在在都深深地吸引著他。
他無法強迫自己不去逗她。
或許是因為她的直率,害得他的理智再度投降,只能放任自己享受與她斗嘴的美妙滋味。
「那肯定是你耳朵長繭听錯了,我不會去喜歡一個貌似負心漢的男人啦!」哈哈哈,語畢她還發出她的招牌白鳥麗子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