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晴同時又身兼台灣學生會會長,有些活動既然她不克出席,溫寧就只好硬著頭皮代替她參加活動,雖然很辛苦,不過倒是借此機會認識了不少同是台灣來的學生。
莫妍當然也在其中。
當她听到妹妹發生的事情後;當場難過得掉下淚來,還被後頭老是跟著她的大陸男生譏笑,「不過就是只兔子嘛!何必這麼傷心?」
「是啊!哪天要是你少了一只耳朵,我才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她一翻臉,兩個人差點又要在眾人面前吵起架來。
溫寧無奈地看著兩個人斗嘴,也只能請別人過去充當和事佬,自己先躲到一邊去,免得那大陸男生一看到他又醋海生波,把他也扯了下去,遭池魚之殃。
餅沒幾天,莫妍偷偷塞給溫寧一個小紙袋,特別吩咐要他回了家再拆開,而且千萬別給別人看到。
他狐疑地回到家,當著程晴的面打開,竟是一頂可愛的棕色小毛線帽子,上頭還有一只長長的像兔耳朵模樣的長形線團。
程晴好奇地把那頂奇怪的毛線帽拿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突然眼楮一亮,轉身跑到自己房里去找正窩在床上小寐的妹妹,弄了好一陣,她才帶著戴上毛線帽的妹妹走出來。
原來那頂帽子是莫妍特別為妹妹鉤的,因為知道妹妹少了一只耳朵,所以特地在帽子上鉤了一只長長的兔耳朵,毛線又是棕色的,妹妹一戴上去就像又長回了一只耳朵,而且反正它是垂耳兔,耳朵總是往下垂,配上一只松軟軟的毛線耳朵,看起來一點也不突兀。
「妹妹你好可愛喔!」
程晴高興地抱著不知所措的妹妹左親右親,愛死了那頂別具巧思的毛線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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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聖誕節的腳步越來越近時,有一件事情讓程晴非常煩惱,可是又不好意思和溫寧商量——那就是她沒有錢了。
原本她的生活費就是靠學校的獎學金支付,但學校不是一次將全部的獎學金給她,而是按期匯進她的私人帳戶里。
當時為了醫治妹妹,她二話不說拿起信用卡就刷,等到她收到銀行寄來的帳單時,才知道事情不妙了。
扣除妹妹的醫藥費後,她的戶頭竟然只剩下十英鎊?!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那張帳單好久,被上頭的昂貴醫藥費給嚇住,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原來英國的動物醫院這麼貴?急救和開刀就花了快三百英鎊!再加上後續的治療,算算快要四百英鎊!
她緊緊抓著那張信用卡帳單,心頭在滴血,一面不時轉頭看著正活蹦亂跳的妹妹,忍不住又念了幾句,「臭妹妹,還好你活下來了。要是你掛了,我這些錢豈不是白花了!」
生命真是「可貴」啊!
花光了這兩個月的生活費,她連坐公車去學校的錢都沒有了,更遑論要坐火車到其他大學進行調查研究。
左思右想,唯一的方法還是只有和溫寧商量,于是她硬著頭皮,抱起妹妹,走向正在廚房炖雞湯的溫寧。
「阿寧。」
「嗯?」他回過頭,見她抱著妹妹,臉上一笑,然後傾過身子,分別在她和妹妹臉上親了一下。「什麼事?」
自從妹妹受傷後,兩個人終于互相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原本心中暗藏的情愫在一切明朗後便很自然地升華浮現,雖然彼此告白才沒兩個星期,但他們已經像相處多年的情侶一樣,或是該說,同住一個屋檐下,除了沒同房睡以外,一切都和新婚夫妻沒什麼兩樣。
「我……我沒錢了。」要一向不求人的程晴說實話,她還是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難免有些吞吞吐吐。
「沒錢?」他還沒有會意過來。
「我是說,我真的沒錢了。」
這下溫寧听出她要說什麼了,放下了正在攪拌雞湯的勺子,轉過身來正對著她。
「你說你沒錢了?」
「嗯。」她點點頭。
「戶頭里沒錢了?」
她再度點點頭。
「怎麼了?」這不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程晴指指懷里一臉元辜、正眨著大大黑眼楮的妹妹。
「都給它花掉了。」
「給妹妹花掉了?它有吃得那麼凶嗎?」
她也沒答話,只是把那張信用卡帳單遞到溫寧面前。
他有些狐疑地接了過來,一眼望過去,差點沒被上頭的天文數字給嚇到——
「急救和開刀就要三百英鎊?!」
程晴點點頭。
「後頭吃的那些藥也要快一百英鎊?!」
她除了點頭外,還是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妹妹,你這條命真貴啊!」溫寧心疼地放下帳單,模了模妹妹的頭,又對程晴說︰「難怪你戶頭要沒錢了。」然後苦笑了下,搖搖頭,隨手把帳單放在餐桌上。
「阿寧……」她想要向他借錢啊!難道一定要她說出口嗎?
「把你的帳號給我吧!」溫寧的眼神繼續專注在雞湯里,頭抬也沒抬。
「嗯,做什麼?」
「過兩天我剛好就發薪了,我到時候把薪水轉到你戶頭去。」
「真的?可這樣好嗎?我只是想向你借個五十鎊而已。」哇,沒想到他這麼大方,竟然要把一個月的薪水都借她呢!
「五十鎊哪夠?你的生活費不是學校給的獎學金嗎?學校不是每半學期匯一次?五十磅能讓你過半學期嗎?」
「可是——」
「以後我的薪水都匯到你戶頭里吧!反正……」他有些欲言又止。
「反正我們都已經住在一起了……」
他停了停,臉頰有些發熱,總覺得要他說出這種話實在很不好意思。
「錢,就一起花用吧!別再分彼此了。」
程晴呆住了,她沒想過溫寧會說出這種話,心中頓時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甜蜜,卻也有一絲絲不確定。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尷尬地站在廚房,溫寧假裝很努力地在看著雞湯,好像他的眼神可以給鍋加熱一樣,程晴則站在他身旁,依舊一臉不可置信。
直到她懷里的妹妹終于按捺不住,扭著小抗議,她才回過身來,高高興興地在溫寧臉上「噴」了好大一聲,然後興高采烈地跑回房間去找存摺。
溫寧模著臉,看著她蹦蹦跳跳、幾乎和妹妹一樣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經過那次襲擊事件後,妹妹變得很怕到屋子以外的地方,即使有人陪在身邊,它也抵死不從,拼命想要鑽回屋里。
于是它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家兔」。
溫寧見它這樣,也不忍心天天關著它,但又怕放它成天在家里亂跑,程晴會不高興,沒想到程晴听了他的提議後,競二話不說地贊成,還花了一整天時間把家里的電線藏好,幾個小角落打掃干淨,讓妹妹可以在家無拘無束。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家里最疼妹妹的不是他,而是程晴。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程晴也就不再刻意掩飾對妹妹的疼愛,加上妹妹重傷時都是她在照料,一人一兔感情好得不得了,從前妹妹在家跟的是溫寧,現在換成了程晴,有時候溫寧喚它,得要等上老半天才見它姍姍來遲,還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
程晴大方地把妹妹抱著在家里到處跑,抱上沙發看電視、抱上桌子一起念書、抱上床一起休息,只差沒抱進浴室里一起洗澡了。
她沒有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她不願意,而是——兔子何必要洗澡?
「它每天在床底下桌子底下鑽來鑽去,身上都是灰塵,髒死了!」溫寧不服氣地抗議。
「可是它會自己舌忝干淨啊!難道你不知道兔子是很愛干淨的動物?每天一定會全身上上下下把自己舌忝上好幾回,妹妹這麼干淨,何必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