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夠割舍掉對衛辭言的感情,那麼這個孩子,或許她說不要的話,便可以說得理直氣壯一點。
可是她無法割舍。
這個孩子,是她和衛辭言生命的延續,是他們的生命天長地久的延續。
「慕樨,變個魔術給我看吧。」她微笑開口。
慕樨微微挑了下眉,然後彎起唇角,「好。」
他隨手從口袋里模出一副撲克牌,示意她抽一張出來。
桑晨伸手抽出一張,「方塊2。」
「看好了。」慕樨從那撲克牌中抽出三張牌,然後把她手中的那塊方塊2也拿了過來,展示給她看。
此時他的手中,四張牌各不相同,但是確切無疑的,他手中有那張方塊2。
桑晨看著那張方塊2,對他點了點頭。
合上牌,慕樨手指靈巧地洗牌,不過四張而已,卻被他洗出了數種花樣,隨即合掌,將那些牌壓在手心內。
「要開牌了。」他笑意微微,伸手打開那四張牌。
「紅心3,梅花6,黑桃9,方塊3?」桑晨詫異地拿過他手中的牌,「我剛才抽的那張呢?」
「在你口袋里。」慕樨笑了。
桑晨隨手一模,果然,她的口袋里此刻多了一張撲克牌,拿出來,正是那張方塊2。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好驚奇地問他。
慕樨對她搖了搖手指,「秘密。」
說著話,他又收回了那四張牌,隨手一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等他再次開牌的時候,牌面已經完全改變了。
「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桑晨忍不住驚呼一聲,「太精彩了!」
慕樨卻只是笑,躬身做了個謝禮。
桑晨拿走他手中的牌翻來覆去地看,卻看不出半絲竅門,最終只嘆了口氣。
丙然,魔術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還是會被它所蒙騙,還是會被它所吸引。
因為不到最後,不知道它還能變出多少令人驚喜的花樣。
那麼愛情是不是也像一場魔術SHOW,不到最後,你不知道它還能變出多少花樣來?
經歷過分離的表演,她很想知道,她的愛情,什麼時候才能迎來驚喜的瞬間?
第7章(1)
電視上的女主角猶在發表感言︰「一個人生活更痛快,一個人吃飯也很舒適,看電視也是一個人更自在,偶爾和男人眼神相對的話,‘我的臉上沾了什麼嗎?’開始習慣性審視一下自己。」
桑晨突然有些感嘆,如果女主角在前面不加「30歲時開始慢慢習慣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這句話,倒和她的現狀有點相似了,不同的只是她的「一個人生活」是不得不這樣選擇的結果,而不是女主角的自然而然。
一個人生活。
在剛入社會的時候,她向往這樣的日子,住在自己租住的小鮑寓里,每天上班下班,偶爾和同事逛街,其他的時間全部都耗在那小小的公寓房間里,胡天胡地,躺著站著靠著坐著,想怎麼折騰都可以。
直到後來遇到衛辭言,然後改變了她的生活方式。
一個人生活固然輕松自在,可是她貪戀屬于兩個人生活時的幸福溫馨,即便那僅僅是對她而言。
可是每當最幸福快樂的時候,她總是不自信,當真可以這樣維持下去嗎?當真可以這樣一直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嗎?
所以衛辭言和她有時候談到婚姻之類的敏感的話題時,她總是下意識地岔開,不然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正是因為媽媽婚姻的不幸福,所以她才對自己說,一定要幸福。
她其實是向往婚姻的。
在神的見證下,與自己所愛的男人交托彼此的生命和一切,她覺得,只有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才能確定自己的位置。
但是現在,她似乎把事情做得很糟糕,看來她果然是EQ超低,不然也就不會一個人躲在這城市的一隅,每晚承受著失眠的痛苦了。
沒錯,失眠。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她的精神好得近乎亢奮,即便再困也睡不著,晚上躺到床上,即便數綿羊數星星都不管用,依舊睡不著。
桑晨沮喪得都快哭了。
「你看我也沒有用,」慕樨舉手投降,「你這個應該是這個時期特有的癥狀,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過一段時間?」桑晨有氣無力地睜著熊貓眼夢游一般開口,聲音細若游絲,「我懷疑我撐不到那個時候就掛掉了。」
「你自找苦吃。」慕樨不為所動,「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不負責任的準媽媽?」
「我知道了,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消遣我吧?」桑晨沒好氣地伸手指了指大門方向,「慢走不送。」
「起來吧,起來走一走,說不定你累了就比較容易睡得著。」慕樨的目光下意識又朝她的月復部看過去,總覺得有點好奇和神秘,「反正你現在的那個……呃,還看不出來。」
桑晨瞪他,不過倒是被他說動了,「也好,你陪我去買手機好了,之前我的手機被偷走還沒買新的。」
慕樨似笑非笑,「要不要再通知通知你那些舊同事,說你換了新手機新號碼,以後記得常來聯系?」
「好啊。」桑晨白眼以視,「你就承認吧,你根本就是來消遣我的。」
「哪里哪里,我們去選手機吧。」慕樨一笑,隨手把她拉起來,突然異想天開,「你說要是被你媽媽看到我們現在這樣,會不會以為你和我偷偷同居卻沒有報告她?」
桑晨揚手一拳︰「那樣正好,我媽媽肯定先揍你一頓再說!」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慕樨吃痛,連忙後撤。
桑晨這才過去換鞋,只是腳腕處一陣痙攣,她忍不住「哎呀」一聲,頓時扶著牆壁皺眉呼痛。
「怎麼了?」慕樨被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察看。
「我的腳……」她眼淚汪汪。
慕樨俯察看,發現並不是特別嚴重,連忙安慰她︰「別緊張,來,深呼吸,把腳放輕松。」
「你說得輕松,我要是能放輕松的話,現在能這樣嗎?」桑晨皺眉忍痛。
雖然抱怨,但是還是按照他說的那樣放輕松,深呼吸,然後試著把腳朝上勾,慕樨則把她的腳輕輕朝上托。
痙攣來得快去得也快,試了幾下之後,她的腳終于恢復了正常。
「現在好了吧?」慕樨擔心地又看了兩眼。
「沒事了。」桑晨猶豫了一下,「謝謝。」
「不客氣。」他微笑,突然捏著下巴若有所思,「我這樣,算不算助紂為虐,知情不報?」
「慕樨!」一句話,成功地讓桑晨開始發火。
慕樨連忙舉手投降。
桑晨恨恨作罷,拿了鑰匙出門。
慕樨替她關了門,並跟了上去,只是盯著她的背影的他,總是免不了要多想一想。
既然她不肯面對現實,也只有他幫忙來想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這件事有個皆大歡喜的Happyending?
他的休息時間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再不盡快解決,只怕來不及了吧?
從上個星期算到現在,衛辭言整整忙了五天半,最長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但是還好,效果顯著,他們的及時發現和果斷出擊,成功地阻斷了那惡意想收購他們公司的人的招數,最終一戰而勝。
這五天半的時間內,公司內部的氣氛緊張到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讓人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連睡覺的時候,夢中似乎都還在跟那幕後黑手作斗爭,一拳一拳K得興起。
如今危機一過,衛辭言頓時松了口氣。
「經理,難得我們席大程序師也在,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蘇婉婉走到他面前,伸手一撩卷發,樣子慵懶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