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甩開他的手,走到長椅邊坐了下來。
衛辭言站在原地看著她有些小小抱怨的神情,微微笑了一笑,也走了過去。
桑晨活動著自己的腳腕,根本就沒看他。
但是天外卻突然飛來一句︰「桑晨,你要不要去我家鄉的小城看一看?」
她呆住了。
轉過臉,衛辭言正在對她微笑。
第6章(1)
韓劇中的女主角說︰「不知道對那個人,是不是愛情,心跳也不全是因為愛,想念也不能說明是愛,那麼,愛到底從何時算是開始?」
有人回答她說︰「因為那個人,心潮澎湃感覺幸福嗎?因為那個人,心痛心酸嗎?因為那個人,感覺殘酷的孤獨嗎?那麼,就是開始了……」
無意中听到這樣的對白的時候,桑晨被嚇到了。
那是被準確地說中了心事似的恐慌。
因為衛辭言,即便是回憶,她有的時候也會露出笑容。
因為衛辭言,孤單的長夜常常被漫長的思念填充。
因為衛辭言,她經常覺得一定是被上帝遺忘的棄子。
……
但是擁有這樣那樣的癥狀又能說明什麼?
她愛著衛辭言,那又能說明什麼?
只能代表著自己在感情的天秤上永遠處于底層,永遠處于被動的地位。
但是現在,卻是什麼狀況?
他來找她,領她參觀了一遍她的小城,然後……
仿佛有賴在這里不走的趨勢。
她伸腳踢他一下,「喂,你不上班了?」
「誰說的?」衛辭言回頭看她,身前的筆記本電腦里所顯示的,分明是正在處理的公事,「我不是正在上班?」
桑晨這才想到他們是電子商務推廣有限公司,90%的工作都可以用電腦來解決。
「可是你沒去公司報到,不怕席大師拆伙?」桑晨挑眉。
「他不一樣天天不來上班?」衛辭言很無所謂地開口。
那不一樣,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為什麼我要跟你來這里?」桑晨警惕地左看右看。
房間牆壁雪白得有點耀眼。
窗明幾淨得過分。
兩張床,上面鋪著雪白的被褥。
「是你說的不能去你家,我現在住酒店還不可以?」衛辭言無奈至極。
對這一點,他也很月復誹。
丙然是因為那個「老同學」的關系嗎?
居然連她家都不讓他去了……
「不是不可以,但是……」桑晨來回走了兩圈,「我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沒道理要我跟著來吧,如果你有工作上的需要的話,我不介意幫你Call韓秘書過來。」
衛辭言抬眸看她,「你還真是個盡職的‘前任秘書’。」
桑晨當作沒听出他語氣中的嘲弄,抬頭隨便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我必須要回去了,中午只打了個電話給我媽媽,現在我一定得回去。」
雖然不想離開,但是讓她心平氣和地坐在這里看著他,似乎更難吧?
「我送你。」他站了起來。
「不必了。」桑晨轉過臉去,不去看他,她覺得這樣似乎會令自己好過一點兒。
「我堅持。」衛辭言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出了酒店客房。
走在酒店大廳干淨閃亮的地板上,桑晨自覺有點縮手縮腳,到底這城市不大,總覺得四處都是熟人,萬一當真踫上,可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吧,她承認,他們本來的確是有那麼一點不清不楚的,但是他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應當算是了斷了吧?
但是現在這樣算什麼?
看一眼衛辭言的手,此刻正緊而有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極了韓劇中那些霸道又愛得深沉的男主角。
可是……衛辭言畢竟不是他們,讓她相信他是愛得深沉的男主角,不如讓她相信他是一時不習慣她離開還比較有信服力一點。
「衛辭言。」桑晨突然開口。
「干什麼?」衛辭言沒有松開手,只微微回了下頭。
「你……不是因為公事來這里的吧?」她試探地開口。
衛辭言頓了起碼三秒鐘,眼神有些飄移不定。
她察覺了嗎?
她是否感覺到他此刻不同以往的表現?
三秒鐘之後,他終于開口︰「你說呢?」
桑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你站在這個地方,你見到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刻意的話,大概是因為我突然說要辭職然後離開,讓你覺得有些突然吧?」
其實心里隱約覺得現在的衛辭言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但是具體的感覺,卻又不是很清楚。
衛辭言看著她,這次沉默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因為他在猶豫。
如果我說我突然發現自己很愛你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你怎麼說——這會不會太惡俗了一點?
桑晨,不要離開我——他是被拋棄的男人嗎?真是有傷自尊心。
可以向你求婚嗎——會不會嚇跑她,尤其是在她還有一個「老同學」的前提下?
無奈地嘆口氣,他終于以不變應萬變,「嗯。」
桑晨滿頭黑線。
「嗯」是什麼意思?
是說他有那麼一點點刻意?
還是說他是因為自己突然說要辭職然後離開,讓他覺得有些突然?
到底是什麼意思?
已經走出了酒店的桑晨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暈暈乎乎,完全沒有注意衛辭言正握著她的手帶她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桑晨,你決定一直待在這里嗎?」衛辭言抬頭看了一眼。
這樣小小的城市,非常適合養生,生活在這里,只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但是于他來說,太放松了,就有些刻意。
桑晨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我還沒考慮過……但是這里有我的家……」
如果我給你一個家呢?
衛辭言差一點兒就讓這句話月兌口而出了,但是還好在緊要關頭煞住,所以最終他不過漫不經心地隨便應了一聲,轉而去確認另外的事情,「你那位老同學……和你感情很好?」
明明他的語氣似乎也不是很認真,但是桑晨卻莫名地有些閃躲,垂了頭應了一聲,隨即又說︰「不過我們很久沒見了,最近才踫面的。」
這樣說想證明什麼?
證明他們多麼有緣分?
衛辭言有些不滿,但又壓抑了下去,「他是做什麼的?」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一直深信這句話。
「慕樨是魔術師。」桑晨微微笑了一笑,想到那天慕樨哄小孩子時的模樣。
「魔術師?」衛辭言這下倒真有點驚訝了。
「是啊,我親眼看到他變魔術,很好看的。」她連連點頭,想到慕樨的那些小把戲,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只是視覺上的錯覺罷了,可是還是覺得很有意思。
就像慕樨說的那樣,魔術最好看的,其實也就是它的不確定性吧?
衛辭言看到她略有點興奮的表情,頓時皺起了眉。
魔術師是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怎麼做?
「我從來不知道,你對魔術感興趣。」他淡淡開口。
「電視上看的話,當然沒什麼興趣,可是慕樨是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人啊,當然比較有意思一點。」桑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些話要是被慕樨知道的話,他會不會小小地感動一把?
「他就是你之前說的‘回到家找個人結婚’的打算中的男主角?」衛辭言有些小小的郁悶。
「我們……」桑晨警覺地看向他,「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即便有關系,一不干他的事,二來他們有關系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沒必要翻舊賬。
但是她這麼說,卻讓衛辭言有點錯覺。
越是否認,越證明是。
桑晨試著掙開他的手,「你都已經送到這里來了,沒必要再送了吧?我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