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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賭定乾坤 第7頁

作者︰淇奧

所以她只好如這般在院中走一走散散心,只是明府實在太大,她不過隨便走了兩圈而已,就有點模不準方向了。

分花拂柳,隨即她穿過一道建在水面上的小小卑橋,走到盡頭過了一扇圓門,再往里走,卻有一個小小的石亭,里面有人影一動。

她正想回頭離開,亭子里的人卻已經開口︰「是誰?」

「是我。」她只好停下腳步。

「蕭姑娘?」那人說著話,隨即從亭子里緩步走了出來。

「明公子。」雖然蕭涵予只見過他一次,但是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不必客氣,姑娘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了。」明月折扇輕搖,說不出的飄逸瀟灑。

蕭涵予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明月又好奇地開口︰「這個時候,姑娘應該還在忙吧。」

听出他話里那一絲微微促狹之意,蕭涵予淡淡一哂隨即開口︰「正是因為太忙,所以要出來走一走。」

「姑娘是當真要嫁給小鳳凰?」明月挑了下眉。

蕭涵予頓了一頓,「其實我是在賭氣。」

明月倒沒想到她那麼坦白,心下一愣後又含笑開口︰「姑娘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為什麼要反悔?」蕭涵予淡然一哂。

「小鳳凰無拘無束慣了,暫時沒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夫君,姑娘嫁給他,不是自找苦吃嗎?」明月搖了下折扇。

「你是在為他打算,還是在為我打算呢?」蕭涵予突然笑了,那笑容有些嘲弄,「早知如此,他當初又何必隨意和我叔叔打賭。」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小鳳凰自找的?」明月微微笑了一下。

「難道不嗎?」她為之挑眉。

「既然明知道已經錯了,又何必看著錯誤發生?」明月無奈開口。

「做錯了事情的人總要為這樣的結果負責。」蕭涵予淡然回答他。

「那麼姑娘又何必隨著一起錯上加錯。」明月不甚苟同地嘆息了一聲。

蕭涵予避而不答,片刻後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詢問︰「你的眼楮當真無法視物?」

「的確。」明月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提到了他的眼楮而產生自怨自艾的神情。

「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她有些躍躍欲試。

「姑娘懂醫術?」明月疑惑地開口。

「略知一二,」蕭涵予看著他開口,「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眼楮嗎?」

「自然可以。」明月點了點頭,隨即察覺到一只細軟的手撫上了他的眉。

蕭涵予察看了片刻後開口︰「似乎不是外傷?」

「的確。」明月淡淡微笑起來。

「既然不是外傷,想來應該有別的原因。」蕭涵予微微皺起了眉。

「是撞擊。」明月雖然沒辦法看清楚外界的一切,但是他很樂天知命,所以並不強求。

「難道是血管壓到了神經,所以沒辦法視物?」蕭涵予疑惑地自言自語。

「或許。」明月含笑應聲。

「如果你不忙,我們不如找個時間來仔細看一下你的眼楮好不好?」蕭涵予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

「如此甚好。」明月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听到前院里隱約傳來呼喚自己的聲音,蕭涵予回頭看了一下,無奈開口。

「姑娘請慢行。」明月搖著折扇帶著三分笑意站在那里,仿佛初春之柳,長身玉立,挺拔無比。

听著蕭涵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又站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一笑,仿佛被突然驚醒似的回身開口︰「小鳳凰,人已經走了,你還不出來?」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已經翩然躍進他面前的那個亭子里,笑吟吟地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看著他開口︰「你知道我來了?」

「雖然我輕功不如你,但是你也瞞不過我這雙耳朵。」明月搖著折扇緩緩朝亭子內走去。

「知道你厲害。」鳳小凰似笑非笑,愜意地自斟自酌。

明月微微挑眉,「你不好奇我剛才和你的未婚妻子在說什麼嗎?」

「似乎與我並沒有太大關系,應該不需要我介意吧。」鳳小凰勾唇一笑,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明月還是自顧自地開口︰「她約我找個時間看一下我的眼楮。」

鳳小凰奇道︰「咦?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會醫術?老猴子似乎並沒有和我說過。」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明月淺笑開口。

「你想說什麼?」鳳小凰挑了下眉。

「沒有,不想說什麼。」明月只是笑,折扇輕搖,神情安詳寧靜。

對面的鳳小凰聞言一笑,繼續品嘗手中上好的美酒。

粉飾太平,裝作渾然無事的樣子,他最拿手,只是心里卻忍不住回想起她剛才的話來。

難道這一切當真是他自找的不成?

第三章一對璧人(1)

此時此景。

脂粉香撲鼻而來,滑膩膩的手指更是纏上他的腰背,一張芙蓉面含著些許情、帶著三分笑面對著他,伸手只輕輕一托,他手中的酒便已順喉而過,一路熱辣辣燒了開去。

如此美人,如此好酒,若再不醉的話,他就真真愧對了自己的名字。

「公子,天色已經不早了,公子要留下嗎?」殷勤待客的主人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他,聲音如蜜糖一般又糯又軟,仿佛可以抽出絲來。

看一眼面前已然情動的女子,他嬉笑著端起酒壺站了起來,腳步略有些虛浮,「今天……喝得有些頭暈了,還是……還是趕緊回去找慶嫂子要些醒酒湯喝才好……」

「公子,」女人哀怨地埋怨,「公子還從來沒有在奴家這里過過夜呢。」

他伸手抱住面前的女人親了一口,「等我清醒了……再來豈不更好?現在……我站都站不穩了,又能……又能做什麼呢?」

「公子好討厭哦。」女人推了他一把,嗲聲嗲氣地又開口︰「那公子記得下次還來,堇兒等著你哦。」

「一定……一定來。」他揮著手,踉蹌著出了綺香閣。

走至街上,被風一吹,越發有些醺然了,但是他的手里卻還抓著那酒壺酒杯。

天色果然已晚,深黑的天幕上掛著三兩顆星,一閃一閃的仿佛眨著眼楮,他抬頭看了兩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一笑。

此刻的他哪還有剛才那麼重的醉態,回頭看一眼綺香閣的招牌,他又一笑,隨即帶著他的酒壺和他的酒興朝明府的有琴居行去。

懶得吵人開門,他索性翻牆入院,也不知道是掉到了有琴居哪個院落里,正巧看到一處圓亭,索性坐到亭子里面,斜斜靠著那一處欄桿,喝得煞是熱鬧。

此刻月明如洗,映得院子內一片澄澈,有花影凌亂疏密相間地倒影在地上,風吹過,便有簌簌的暗香浮起。

一縷琴音驀地響起,鳳小凰側耳听了片刻,突然乘著酒興挑眉起身,腳尖輕點,飛身躍出了圓亭,衣袂飛揚之間,他姿態灑月兌而狂放地對月起武,口中同時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雖然稍有酒意,但是他的一招一式之間,卻有說不出的飄逸灑月兌。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原先幽暗的琴聲驟然間隨著他的動作變得高昂起來,而他腳下的步法更是精妙絕世,似醉非醉之間,他衣袂翻飛,風姿疏狂,身形在院中穿梭錯落,卻又仿佛不驚片塵,連半片花瓣似乎都不曾踫落。

琴聲同樣未停,仿佛在特意為他伴奏,與他的動作一唱一和。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听……」

手中的酒壺酒杯仿佛牢牢長在他手中似的,沒有半滴兒灑落,吟到「听」字的時候,他振臂將酒壺拋出,酒杯隨即跟了上去,酒壺在空中打了個轉後,不偏不斜地為酒杯重新注上酒,他這才一笑出手,重新抓回了酒壺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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