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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受到濃煙嗆傷,就算季以倫的體魄再好,也得要適度的休息,經過一夜的睡眠還有藥物的治療,他的精神恢復許多。
清晨,天才剛亮。
霍心來到病房,今天輪到她守急診室,不過現在沒有病患,若有急事,護士會傳簡訊通知她。
季父、季母在昨晚先到白雪位于台北的住處休息,礙于季以倫受傷,雖然他投下一顆超級無敵的大炸彈,但他憔悴的模樣,季父、季母也沒多說什麼,他們打算等他出院後再來詳加盤問。
「嗨。」她在他床邊坐下,看著張大眼的他。「你怎麼沒睡?」
「知道你來,就醒了。」其實是他睡太多,四點就已經睡不著,滿腦子想著她,以及她在他耳邊說過的話。
霍心倒了杯溫水給他,他一翻身自己坐起來,慢慢將水喝盡。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她柔聲問著,動手檢查他的點滴,確定沒問題,才在病床邊的椅子坐下。
「沒有,我之前就一直很羨慕小杰,可以因為生病而得到你的照顧,現在總算體會到被你照顧的感覺,真的好好。」原來就是會讓人有這麼的酥酥麻麻的感覺。
「傻瓜,要不要我也送你兩張貼紙?」
「好呀!」他牽住她的手,凝看著她。
她果真從口袋里掏出貼紙。「你要什麼樣的?」
「就海綿寶寶吧!這是小杰喜歡的。」
她撕了兩張貼紙貼在他黝黑的手腕上。「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我真的好想你,能看到你,我就不餓了。」他凝看著她,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視線。
「我也好想你。」難得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這麼真誠的情感。
季以倫樂得幾乎要飄上天了。「真的,你不是在哄我的?還是我的耳朵被燒壞了?」這表示昨天他听見的都是真的,並不是他受傷後的幻覺。
她有著一絲難為情。「當我看見電視里你倒下的那一刻,我就怪自己干嘛那麼多的堅持,萬一……那我要怎麼辦?」
「不會有萬一的。」他以粗糙的手掌撫模過她的臉頰。「不哭了。」
她這才感覺到頰邊的淚水,再多的矜持都是不重要的。「我是真的好害怕,很多事我也才看明白,我干嘛要在乎你跟白雪的那紙結婚證書,我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好。」
「看來我受這個傷還滿值得的,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得到你的心。」他樂得唇角彎彎、眼眸也彎彎。
「下次不可以這麼沖動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身上穿的是醫院的病服,看了看四周。「我的衣服呢?我想要找皮夾。」
雖然不懂他要做什麼,她還是走到衣櫃,找出他的皮夾遞給他。
他從皮夾里拿出身份證交給她。
「你放心,你的住院手續都已辦好了,不需要身份證了。」
「你看看,用力看。」他笑得很神秘。
「看什麼?」她不解。
「配偶欄呀!」
她這才看到配偶欄居然是空白的,記憶中白雪佔據在那個小小的位置上,可是這會兒居然已沒了白雪的名字。
「這……」所以他昨晚說的話都是真的,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他受傷後的胡言亂語。
「你願意讓我把配偶欄登記上你的名字嗎?」他問得誠心,等她答應,他再跟她算清楚她懷孕的事。
「我……」這算求婚嗎?
他的上半身往前傾,將她摟入懷里。「我已跟白雪辦妥離婚手續,我們的關系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向你同事介紹我,我也可以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
「白雪怎麼會同意?」她的小臉枕在他的胸口,猶如置身夢境——不用三年、十年,他在三個月就辦成這件事。
「因為我替小杰找到了親爸爸。」
霍心推離他的懷抱,這件事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小杰的親爸爸?」
季以倫點頭。「小杰的親爸爸根本就不知道白雪替他生了個兒子,白雪也不打算告訴他,所以我跟白雪說,她若不同意跟我離婚,我就揭穿她這件事。」
「那小杰的親爸爸是誰?我認識嗎?」
季以倫點頭。
霍心大概猜出那人是誰了。「你怎麼找到小杰的親爸爸的?」
「說來話長,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在配偶欄登記上你的名字?」季以倫不滿的冷哼。「霍心小姐,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求婚。」
「你有認真嗎?」看看她身處的地方,「這里是醫院,既沒鮮花也沒鑽戒,這樣就要我嫁給你,季以倫,你會不會太隨便了?」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笑容卻是甜蜜極了。
「那我現在就去買。」他急著想下床。
她雙手按住他的肩,「你別鬧了,先把身體養好,我又不會跑掉。」
「我還真怕你跑掉,你這次完全不理我,你不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難過,女人一旦狠下心來,還真是有夠狠的!」他皺眉,故意唉聲嘆氣。
「哦?」
「就像白雪,隱瞞自己懷孕的事不告訴當事人,還嫁給我,這樣不夠狠嗎?那個當事人要是知道,鐵定會氣炸的。」他意有所指,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懷孕這件喜事,而不是有意要隱瞞他。
「也許白雪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愛她,所以才選擇不告訴他,男人得要拿出真心來對待女人,這樣女人就狠不下心了。」
「那你千萬不要學白雪,你想要怎麼做,只要說一聲,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他這麼認真的表現,千萬不要再被她打槍。
「嗯。」她點頭,心里猶豫要怎麼開口跟他說懷孕的事。
這時,他的大掌就這麼不小心剛好模在她的肚子上。「你變胖了嗎?」故意這麼問。
「我……」她很難為情,不知該如何說起。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既然她說不出口,再也忍不下去的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嗯……」她愣愣的點頭。「我……我懷孕四個月了。」
「什麼?!」從霍心嘴里求證的事讓季以倫大吼一聲。
清晨的寂靜,聲音傳得極遠,連不遠處的護理站都因為這聲吼叫而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護士趕緊來查看,不過什麼事都沒有,只有季以倫抱著霍心,一臉幸福的傻笑。
當天稍晚,白雪和陸政揚及季父、季母聯袂探看季以倫。
只見季以倫是精神百倍,除了那張燻黑的臉、沙啞的聲音,表示他曾經歷過一場生死劫,否則真看不出有任何病人的癥狀。
季父、季母礙于兒子才經歷過九死一生,也不忍再盤問他跟白雪離婚的事實。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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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季以倫回到宜蘭休養——他是很不願意回家啦!若能留在台北,必定可以得到霍心柔情的呵護。
他可是難得生病,應該要好好享受這等權利,可是為了日後的幸福著想,他還是得回宜蘭好好安撫父母。
于是在季家的客廳,午後的日陽投進屋內,清楚照亮了季父的怒火。
季父先開罵,「小雪有哪里不好?你為何要跟她離婚?你這樣對得起小雪的父母嗎?」
「是呀!你要跟白雪離婚,那小杰不就沒爸爸了?沒爸爸的孩子是很可憐的。」季母也反對。
「爸、媽,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我對小雪就只有兄妹之情,完全沒有男女的感情嘛!」季以倫很無奈。「況且離了婚,我還是小杰的爸爸,我又沒有不要小杰。」
季父反問︰「小雪長得這麼漂亮,個性又這麼好,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喜歡小雪。」
「不喜歡啦!我可是連白雪的一根寒毛都沒踫過,你是男人就該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歡小雪,否則怎麼可能忍得住對吧?」季以倫反問著自己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