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十二點了,這時怎麼會有游客呀?」林則伍看著前方,有種小心的戒備。
斑又美也從林則伍的懷里抬起頭來,那車子看起來很熟悉。
車子停好,一個男人走了下車,隔太遠,夜色太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是誰,只見男人朝櫃台的方向走了進去。
「我去看看好了,現在櫃台根本沒人。」林則伍站了起來。
「哦,,你小心點,希望不是來搶劫的。」高又美叮嚀著。
看著林則伍走遠,高又美又悲從中來。
完蛋了啦!她真想一頭去撞牆,可是她撞不下去,萬一撞壞腦袋,那她不是變得更笨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兩道身影往涼亭這邊走近,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認出一個是林則伍,那另外一個則是……
季雲白凝結著臉色,看著喝了酒的高又美。
「你……」高又美怔住了,轉而看著林則伍。「阿伍,我懷疑我有幻覺?你告訴我,你旁邊是不是站著季雲白?」
「又美……」季雲白是又好氣又好笑。.
听見季雲白喊她,高又美跳了起來,連忙跳到林則伍的身邊。
「他說他特地來找你的。」林則伍說。
「找我干什麼?」她一臉驚慌。「你不是已經回去台北了?」
中午過後,用完餐的大展代表就已經回台北去了,那他現在為什麼人在這里?
「我迫不及待想來找你,就怕你誤會了什麼事,幸好台北和新竹不遠。」不用一個半小時,季雲白就來到藍天農場。
「你不要再害我了,我不想見你。」她緊緊抓住林則伍的手臂。「阿武,他把我害得好慘,我真的好可憐。」她眼淚又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季先生,到底怎麼回事?又美的心情不好跟你有關嗎?」林則伍問。
「應該吧!我和又美之間有些誤會,能單獨讓我和又美談談嗎?」季雲白一向精明,如今卻有著重重的無奈和理不清的頭緒。
「她喝醉了,要談也談不出什麼吧?」林則伍才不會把高又美單獨交給一個陌生人,尤其對方還是大展的代表,現在農場上下的人,都對大展的人印象很差。
「她還沒醉。」季雲白轉身看著高又美。「你不該喝酒的。」
「你管我喝不喝酒!」高又美放開林則伍的手,搖搖晃晃朝主建築物的小木屋前進。
「又美。」季雲白見狀,想上前扶住她,不料卻被林則伍擋了下來。
「既然又美難過是因為你,你還是暫時不要吵她好了。」林則伍追了上去,扶住斑又美的肩。
季雲白也追上前,不甘示弱的推了林則伍一把。
「我就是來跟她解釋的。」季雲白的口氣也凶了起來。
「解釋什麼?」林則伍的草根性也讓他的聲音大了起來。
「不要吵了。」高又美看著差點動手打起來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同時噤聲。
「阿伍,你別管,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既然他敢找上門來,我就好好跟他談談,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高又美說得咬牙切齒,卻又顯得十分的柔弱,然後拉住季雲白的手腕就往前走。
「又美!」林則伍喊著,很不放心。
「阿伍,不跟他談清楚,我不會甘心的,我再也不想喝醉了,我想一次痛快的解決。高又美收起眼淚,大眼里全是傷痛。
「又美,我不清楚你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喝醉了,我怎能放你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林則伍就是對季雲白那種斯文人的笑法很反感,
斑又美暫時放下季雲白的手腕,走到林則伍的面前。「阿伍,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不會有事的,你讓我單獨跟他談談,如果他敢對我怎麼樣,我保證我一定放聲大叫。」
季雲白俊瞼變了色,皺緊了濃濃的雙眉。「又美,難不成你把我當壞蛋?還是當?」
斑又美冷冷笑了一聲。「你自己知道你是不是壞蛋!」她慢慢往前走。
季雲白見狀,只能趕緊跟上。
林則伍雖然不放心,但看著高又美的堅持,也只能這樣,他打算守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只可惜高又美為了怕干擾,直接把季雲白帶回她的房間;林則伍無奈還是乖乖守在高又美的房門外,萬一有個萬一,他才可以隨時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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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又美在地板上坐下,背靠著床鋪,她想起那一夜的恩愛,真是愧疚到想去撞牆。「你怎麼來了?」
對于他的出現,她在震驚過後,還是無法理解。
「我擔心你。」季雲白也盤腿在她的面前坐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一切都好像回到初戀時的忐忑不安,怕她生氣更怕她難過,讓他不顧開夜車的辛苦,一天就這麼來回兩趟新竹。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不是很好騙?」她問得很苦澀。
「你听我說,我完全沒有騙你的意思,我來藍天會遇見你,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他想牽住她那微微顫抖的手,不過他還是沒有伸出手,就怕她會跳開。
「那我真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那件衣服,特地跟陳國強打听我的住處。」她垂低著頭,只能瞪著地板,用很嘲諷的語氣嘲諷著自己。
「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她的眼白滲著血絲、眼皮浮腫,他看得心都疼了,有多久沒有這樣心疼過一個女人?他的心也因為她的難過而微微擰痛著。
「我以為、我真的以為,你是想來找我,才會來藍天農場度假的,結果……」結果事實是這麼令她難堪又憤怒。
「又美,就算我一開始不是特地來找你的,可是之後,我們相處得很好,你不能完全抹殺吧?」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攏著她掉在頰邊的發絲。
她嚇了一跳,整張小臉閃了開來。「你不要動手動腳的!現在我們在談論正事!」
他有些懊惱,看著她卻不能踫她。「要談正事是嗎?你能冷靜听我說嗎?」
小小的房間彌漫著啤酒的味道,配合著她多變的表情,他很確定她的情緒極不穩定。
「我沒醉,我的心很痛!」她嚷叫著。
他慢慢移近她一步。「好,你沒醉,已經很晚了,你要小聲一點,否則吵到別人那就不太好了.」他小小聲地勸著她。
她含著眼淚的大眼,彰顯著無辜和可憐。「季雲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掄起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他的胸口。
她繼續哭著說︰「我只不過不小心去你那里鬧了一個晚上,我只不過不小心佔了你的便宜,你怎麼可以陷害我?你這樣我要怎麼跟叔叔交代?他拿了那些錢是要退休養老的,還要給我堂哥出國念書用的,我卻害他損失了好幾千萬,還有可能賣不出去。」她的小手是愈捶愈用力。
他沒有阻止她的發泄,只能忍受那小拳頭一拳又一拳的力道。「又美,我沒有要陷害你,你听我說……」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兩只拳頭,輕輕擱在自己的胸口。
看她又是哭又是氣又是鬧又是無肋,他的心頭也糾結得難受。
「我不要听你說,你的口才這麼好,我一下子就會被你拐了。」她的眼淚又滴滴答答掉了下來。
他輕輕一拉,將她拉進了他的胸口。「好,我什麼都不要說,你好好睡一下,等明早醒來我們再說。」
不過他明早還有一個會議,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在公司開會開到九點,連晚餐都沒吃,連家都沒有回去,他就直接開車直奔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