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的朱雲朵,還有順路來看柔柔的姚爾天,一看到柴曉峰,姚爾天是露出嘲諷的笑,朱雲朵則是有些羞紅了臉。
「媽咪,爸比。」柔柔掙扎著要從朱母身上跳下來。
「你來干什麼啦?」朱雲朵看著柴曉峰已經多了撒嬌的口氣,畢竟那一晚,她又差點讓他吃干抹淨。
「當然是來看你的嘛!這還用問。」姚爾天取笑著朱雲朵,然後先將手里的一堆菜拿進客廳。
「姚爾天說得沒錯,我是來看你的。」柴曉峰附和著姚爾天的話。
「看我干什麼?」朱雲朵看了柴曉峰一眼,只見他露出平常難得一見的傻笑。
印象里,這個男人是既高傲又自大,他怎麼可能會流露出這樣有著靦腆的表情?
「我想跟你一起去散步、想跟你去看一場電影,想……」
她沒等柴曉峰的話說完,就急急打斷他的話。「好,你別說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先進去換件衣服。」
她身上可是居家的短褲和拖鞋,要是繼續讓柴曉峰在這里說下去,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媽媽說明。
柴曉峰看著她的打扮。「你這樣穿很好。」
在他的印象里,他從沒看過她穿這樣,就算在他家的時候,她也是戰戰兢兢的穿著小洋裝。
朱雲朵別扭著,趕緊牽著柔柔的手走進去。
柴曉峰杵在大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朱母請他進來坐,他才走進客廳。
朱家的客廳還是整潔清爽,只是多了許多柔柔的玩具和女圭女圭,看得出來,柔柔正享受著全家人的疼愛。
朱雲朵很快地換了一身的T恤和牛仔褲,將柔柔交代給姚爾天,她趕緊拉著柴曉峰走出了家門。
第九章
早上十點多,陽光已經像是毒火般的熾熱,這種高溫的天氣實在不適合散步,但柴曉峰還是執意牽著朱雲朵的手,在這座充滿回憶的公園里散著步。
朱雲朵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只好任由他,況且她都快熱昏了,這男人怎麼一點羅曼蒂克都沒有?
「你喝醉酒的時候說,你那張離婚證書根本沒有簽名,是真的嗎?」想了好久的話,朱雲朵終于問出口。
柴曉峰點頭。「沒錯,我不但沒有簽名蓋章,也沒有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相關的手續。」
「為什麼?」她趕緊將他拉進一座涼亭,在石椅上坐下,看著人工湖面上幾只白鵝正在水面戲水,這時她才稍感到一絲清涼。
「也許我一直是喜歡著你,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去處理這件事,最重要的是,我一直不願拿這件事來告訴你,就怕你以為我是在威脅你,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回到我的身邊。」
他的話不再是平淡無情,他的話在此時此刻充滿著感情。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你還是我的老婆,所以柔柔順理成章是我的女兒。」
「你真的這麼想?我還是你的老婆?而柔柔是你的女兒?」她看著他,其實他對她一直都不壞,雖然他是因為責任娶了她,甚至她害他和陳品卉的感情破裂,可他從來沒有罵過她,更沒有凶過她,她在小產那段時間,他也是天天噓寒問暖的照顧她。
他只是冷淡的對待她,說到底只是因為沒有感情所造成的虧待,若真的能夠和他從頭來過,那柔柔是不是就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我們可以去拍美美的婚紗照,甚至出國去度蜜月。」這時,他突然咳了幾聲,吸了吸鼻子。
前天下午,台北下起了午後雷陣雨,他見機不可失,于是就沖進大雨淋了一個小時,沒想到直到今天,身體才好像稍微有點感冒的反應。
她本來想問他,他的轉變為何這麼大,可看他那個樣子,她還是話題一轉先關心他的身體。「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沒什麼,好像感冒了。」他是不是該慶幸這感冒來得正是時候?
她伸手想模他的額頭,手舉到半空中,才覺得這樣好像有些唐突。「我模模看你的額頭好嗎?你好像發燒了,之前要是柔柔發燒,我的手就是溫度計,很準的。」
「你模呀!」他笑著鼓勵她。
她沒想太多他那雙過于興奮的眼神,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不出她所料。「你發燒了,起碼快三十九度了,你怎麼還拉我來散步呢?」
她急急拉著他的手,將他從石椅上拉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在發燒,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燙,我還以為是天熱的關系。」太好了,這發燒來得正是時候。
「這麼大的人,怎麼跟柔柔一樣呢?在發燒時還能跑能跳,然後突然一下子就變得軟綿綿,不能吃、不能喝,走,我帶你去看醫生。」她牽著他的手快速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生病了,他卻像中了頭獎,唇角不時發出淺笑,不過他絕不敢發出笑聲。
雖然她不放心讓他開車,但她不會開車,只好冒險讓發著高燒的他掌握方向盤。「你還好吧?千萬不要開一開就睡著了。」
她一路上叮嚀著他,拚命跟他說話,就是怕他會因為高燒而精神不濟。
「放心,我的精神狀況還不錯,我不會讓你發生意外的。」只是伴隨而來的咳嗽聲卻聲聲不斷。
就這麼一路到醫院掛急診,打完針、拿完藥,感冒來得又急又凶,讓他整個人幾乎陷入昏沉狀態。
「你這樣不能開車,我請汪大哥來接你好嗎?還是我們搭計程車,我送你回去?」她扶著他,一步步往醫院外走。
「我沒事,我可以開車。」眼看感冒的效果那麼好,他還想出個小小的車禍。
「不行!我是不會讓你開車的。」她堅決反對。
「那我們搭計程車,你送我回去。」退而求其次,雖然他的腦袋已經不太管用,但他也知道不能讓汪兆謙來當電燈泡,否則就沒戲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麼,看他生病就像看到柔柔生病,都會讓她揪緊一顆心。
丙真,老天爺不知是在保佑他還是在懲罰他,他才一走下計程車,她明明已經扶著他的腰了,他卻沒注意到馬路上和行人紅磚道上的高度落差,就這麼一腳踩空大約十五公分高的落差,讓他整個人直挺挺地摔了出去。
而嬌小的朱雲朵根本扶不住他,連帶她自己也跟著跌了出去,幸好他成為她的肉墊。「啊……」她的驚呼伴隨著悶哼。
她連忙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你沒事吧?」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他拉起來。
「沒事。」他在逞強,這一跤跌得不輕,痛得他的腦袋總算有些清醒。
「啊……你受傷了!」她看見他穿短袖的右手肘處已經破皮流血。
「雲朵,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他苦著一張臉,跌倒不在他的計謀內,可是都已經跌了,這哀兵之計也要能打動她。
「先回你家再說。」
他拐著腳,一跛一跛地走回家,因為連腳都摔傷了。
再次走進他的家,她還是沒有閑暇的心情去欣賞這個家的裝潢,她直接將他扶到他的房間的床上坐下。「你要先洗澡嗎?醫生說泡泡溫水澡,有助于降溫,可是你的手摔傷了。」
「我還是想泡一下澡,可能是吃了退燒藥,現在我全身都在出汗。」他的眉頭一擰一皺,像極了無助的小男孩。
「我先幫你放洗澡水。」她走進他房間里的浴室,替他先調好水溫,曾經幻想著可以天天替他放洗澡水,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