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金綱不禁搖搖頭。
「這麼說的話……」洛巡起身走到金鋼面前,勾起她的臉蛋,認真地說︰「如果她同意,什麼時候成親,我無所謂。」帶笑的眼眸傳訴著對她的情感,他不相信單純如金鋼,會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表、表二少爺……」金鋼又結巴了。
「怎麼樣呢,金鋼?」洛巡語氣很輕,仿佛只是隨便問問,但听在金鋼耳里,卻有著某種壓迫和堅決。
他為什麼問她?難道是——金鋼不敢想下去,小臉猛地燒起來,不會的,不是她想的那樣,一定不是的。
「金鋼,你不願意?」洛巡見到她搖頭,話音帶些嚴厲。
「不是、不是……」金鋼急忙抬起頭,對上洛巡的眼,看到他眼里戲譫的神色,瞼更紅了,「表二少爺,你說什麼?」
「你在裝傻嗎?」洛巡微微一笑。
金鋼眨眨眼,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知道我說了什麼嗎,金鋼?」洛巡仔細瞧著她,看不出她有故意裝傻的樣子。
金鋼還是一直猛搖頭。
洛巡直起身,無奈地瞪著這個遲鈍卻又暗示不通的傻丫頭,四下張望,瞧見箱子里有方紅巾,心生一計。
「金鋼,喜歡我嗎?」洛巡干脆直接問了,心想如果和大哥他們一起成親也好,免得夜長夢多,不知何時才等得到金鋼了解他的心。
金鋼點點頭,然後又瞧向自己的腳尖。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哪。
「和喜歡小姐一樣喜歡?」他試探地問。
金鋼沒有回答。
「唉,金鋼,你要怎樣才了解我的心哪……」洛巡的嘆息聲幽然傳進金鋼的耳里,她抬起眼望進他的眼里。
「表二少爺?」
「金鋼,我們也成親,好嗎?」
聞言,金鋼張大了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願意嗎?」
「我……」金鋼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洛巡瞧她的目光帶著期盼和等待,也帶著濃濃的情意,她心里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該點頭還是搖頭?她該怎麼做?
「知道夫妻是什麼嗎?」洛巡取來紅巾。
金鋼茫然地注視他的動作,「小姐和表大少爺成了親,就是夫妻了。」
「那麼你呢,願意和我成夫妻嗎?」洛巡將紅巾交到金鋼手上,想看看她會怎麼做,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心有不甘,他的真有股沖動想與大哥同時成親,但是,金鋼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他不是懷疑金鋼對他的感情,只是這丫頭尚不知他急切的心。
這幾日,她總是在煩惱表妹和大哥的婚事,雖然他一直陪著她,可她心里想的卻不是他,唉,什麼時候他才能在她心里佔據第一的位置?
他有些急切地想逼出她的心意,這不是他該做的舉動。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金鋼將紅巾握在手里,默默注視著他,面頰卻是異常的紅潤。
「我——」金鋼正要回答,屋外卻響起一記聲響,她飛快站起身朝門外沖,似乎是在借故逃避。
「誰?」金鋼到了屋外,看到一抹黑色身影消失在牆頭。她追了幾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她警覺地回首,看到洛巡擔憂的臉。
「別追了,他跑了。」
「可是——」金鋼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洛巡阻止。
「夜深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洛巡的反應很奇怪,可金鋼焦急地說︰「表二少爺,不能讓他跑了,他會偷東西,萬一把小姐的嫁妝給偷了,她會傷心。」
「你不是不希望小姐成親?」洛巡淡淡地說。
金鋼一頓,臉紅了起來,「哪、哪是這麼說……」
「哦,那你很樂意?」洛巡咬牙道。
「表二少爺,你在生氣。」
「我沒有。」他是氣憤,氣憤剛才有人打斷了金鋼的回答,他想知道那個回答,緊握的拳顯示了他心底的憤怒。
「你有……」金鋼肯定地說,看到洛巡神色不悅的樣子,她想起方才自己的舉動,「表、表二少爺,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哀哀地說。
見他不回答,他果真在生她的氣,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嗎?「表二少爺,我真的不曉得,不是故意不說的。」金鋼急切地說。
「不說什麼?」洛巡冷冷地問。
「這個……」金鋼咬唇猶豫著,「就是成親嘛……」
洛巡一怔,緩緩漾起笑,她話里的意思讓他滿意王極。
「你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嫁我?」
金鋼老實點頭。
「和我在一起你不高興?」洛巡故意逗著她。
「不是、不是……」金鋼急忙擺手,「我很高興,可是和小姐不一樣。」她想說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和小姐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他緊追著問。
「就、就是不一樣。」金鋼不僅結巴,連耳根子都泛紅了。
「傻丫頭。」洛巡笑了笑。算了,不逼她,方才自己的作法的確太急切,嚇到她了吧?若真是如此,他可以慢慢等。只是,不要太久就好。
金鋼傻笑著,任洛巡揉著她的發。
「走吧,回去了……」
「嗯……」金鋼也不問去哪里,只是一逕高興地由他拉著往前走,「哎呀。」
「怎麼啦?」
「踩到東西啦。」她趕緊低下頭,只見腳下一塊瓦片碎了,「一定是剛才那個賊弄掉的。」這麼說來,他是在屋頂上偷听偷看?
「應該是的。」洛巡深思,什麼人會在這時刻夜探洛府?爹在朝中一向很得人緣,娘的性子隨和,大哥雖然性子硬,但也不是那種不懂得圓滑的人,會是誰呢?洛巡的眼忽然閃現驚懼——
難道會是他們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額上冷汗直冒,手心冰冷,思緒混亂。
「哎呀……」金鋼驚叫出聲,「對了,那個人會不會被殺啊?」她喃喃自語。
洛巡這才回過神,「誰?」他喑啞地問,反手擦去額頭的汗,不是他害怕才想逃避,是心頭涌現了當時惡夢般的情況。那股他壓抑許久的感覺又出現,幾乎將他擊潰,他低頭注視著金鋼,期盼她的溫暖將他心中的黑暗驅除。
「就是那個找人來殺自己的人嘛!」金鋼隨口說出。
「雷囂?」洛巡一凜,這才想起雷囂的處境。
「金鋼,我們走!」他急忙拉住她,想要確定雷囂的安全。
這幾日他幫著處理家中之事,再加上雷行三不五時捎來平安信息,他倒也沒有擔心雷囂,現在,經她提起,他才赫然察覺雷行似乎已有好幾日未曾報訊給他,是看他家中有喜不便打擾,還是——
深夜造訪雖然有些不妥,但洛巡也管不得這麼多了,雷囂是他的至交好友,今生除了他,恐怕是沒有任他推心置月復、肝膽相照的人了。
王府的管家打開門看到是洛巡,驚訝之余倒也是滿心歡迎。
「王爺呢?」洛巡不打招呼,直接問。
「洛二爺,我家主子到別苑去了,您不知道嗎?」管家覺得奇怪。
「別苑?」洛巡直覺得奇怪,他怎麼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雷行一起去嗎?」
「雷護衛在府里,主子一個人去的,誰都不準跟。」管家搖頭並且思量著,主子是不是有事不想讓人知道。
「一個人?」洛巡心里更是擔憂,「他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昨天。」
昨天?那麼他是有準備去面對接下來的危險了,「雷護衛睡了嗎?你去幫我叫他好嗎?」
避家將洛巡迎進門,請他等候,便派人去叫雷行,「洛二爺,你這麼晚來找主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管家有了一絲察覺。
「沒什麼……」洛巡笑道,「只是忽然想起有樣東西擱在他那里,想來取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