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又能怎樣,反正她又不會喜歡他,才不管他要不要認真呢。
無意識地輕啜杯中冰凍的果汁,她無聊地東張西望,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眼瞥見上面光禿禿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生氣,就為了練習擊劍,害她不得不剪了自己精心修飾過的指甲。
好無聊,于渺因為要忙運動會的事,所以拉了一幫人去操場集訓,以前還可以去找邵蘇,可是現在,他有女朋友了……她還有什麼理由黏著他?
就連傻大個兒都說他下午有事……
心情莫名地煩躁,她忍不住拿吸管戳了戳杯底。
「要喝喝你自己的好了,干嗎每次都要和我搶?」清脆的女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因為正和她相對,只是中間隔了個擋板,所以她听了個清清楚楚。
洛以純?
她回過神,小心翼翼地側耳傾听。
「我高興。」這聲音可不就是邵蘇的?
原來他們就坐在她隔壁。
不想遇到的人卻總是遇到,不想看到的場景卻總是被她看到,梁芮瑾忍不住苦笑,這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她可以選擇暫時性失聰,但是偏偏愈是想裝作听不到,隔壁的說話聲就愈是清晰入耳。
「我不喜歡吃櫻桃。」
「我吃。」
「我也不喜歡檸檬。」
「我吃。」
「還有梨子也不吃。」
「我幫你吃。」
「我也不要喝這個。」
「我幫你喝。」
棒壁傳來女生清脆的嬌嗔︰「你干脆全部都拿走好了。」
梁芮瑾想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顆眼淚卻砸在了手背上。
「Ifyouhaven’tchangedyourmind,ガタズゆサナウゆプTonight,ゎペアシズ疲ホギソ,幼エゐギソEverytimeIthinkaboutyoubaby……」冷飲店里的音樂《ENDLESSSTORY》水一般流瀉得她滿頭滿臉,她深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或許世上的事本就是這樣,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邵蘇在她心中就分外的重要起來,一旦他的深情溫柔不屬于她,她便不能免俗地像任何一個失戀中的女生一樣,悲傷自憐。
慕容秋淵站在馬路對面,皺著眉毛看著一個熟人。
梁芮瑾。
每次不小心遇到她,她似乎總在哭。
如果他不是剛好站在冷飲店的對面,或許他也會像店里的服務生一樣迷惑她為什麼哭,可是他站的地方,剛剛好能看清她隔壁要離開的那兩個人。
又是他,她又在為了他哭嗎?
皺著眉,他大步走了過去,忽略掉心里一閃而過的怒氣。
一大盆不知名的綠色植物仿佛成了她的保護傘,但是在他眼中看來只是映襯得她更加淒慘而已,雙眸如星,蕩開滿江碧水。
「你在做什麼?」他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走開,我沒事。」梁芮瑾以為還是剛才那個服務生,帶著哭腔預備驅除他。
「不要哭了。」他挑了下眉,或許她並沒有意識到和她說話的人是他?
這個服務生在搞什麼鬼,三番兩次過來騷擾她?
梁芮瑾氣憤無比,一顆來不及掩飾的淚還掛在眼睫上,她就那樣抬起了頭。乍見來人是誰,她頓時驚訝地愣住了,「怎麼是你?」
「你以為會是誰?」慕容秋淵看著她,兩道濃眉皺得幾乎可以打出蝴蝶結,「不要哭了。」
「要你管,我要哭就哭,不關你的事。」她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出現,她更加控制不了又委屈又氣憤的心情。
「怎樣?是因為看到他和女朋友在一起,覺得面子里子都掉光的緣故嗎?」他的嘴角噙著笑,一針見血地直指她的痛處。
「你……」她氣得站起身,「掉光了又怎麼樣,你好得意嗎?不就是失戀嗎?我才不在乎呢!」
「公共場所,不要大聲喧嘩。」他輕輕開口,眼里帶起一抹笑意。
梁芮瑾左右一看,這才發現就她剛才那一嗓子,已經吸引了無數人把目光投了過來,她頓時漲紅了臉,一邊抹眼淚一邊埋怨︰「都怪你。」
慕容秋淵挑了下眉,自認為非常無辜,「不關我的事。」
「就是你的錯,如果你不來,我干嗎要發脾氣?」她為之憤憤然,越說越覺得是他的錯。
「跟我走。」看著她的眼淚含在眼中滾來滾去的模樣,他沉下聲,站起來朝門外走。
「干嗎?」她站著不動,憑什麼他說跟他走就跟他走?
慕容秋淵轉身看著她,兩個對峙了半分鐘後,他走過來,拉著她朝門外走去。
「你放手!」她氣得要命,用力掙扎。
「是要我拉著你走還是你自己走?」他淡淡開口。
「我……」權衡了一下,梁芮瑾最終很沒有骨氣地開口,「我自己走。」
他仔細看了她一眼,仿佛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但是還是轉身前行了。
她低下頭乖乖跟在後頭,咬唇,把剛才差點被他趕走的悲傷情緒找回來。
「不許哭!」他驀然回頭,瞪著她。
梁芮瑾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才找回來的淚意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你……你干嗎嚇人,傻大個兒?」
雖然听到她口中對自己可笑的稱呼,可是慕容秋淵並不準備追究,只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前行。
真是氣人,她干嗎要乖乖听他的話?
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梁芮瑾憤憤地瞪著前面的人。
他最好出門摔一跤、睡覺找不到枕頭、喝水會被水燙到、下雨天沒帶雨傘、大熱天會感冒……
前面的人突然莫名地打了個噴嚏,梁芮瑾頓時低下頭去,肩膀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沒……沒這麼準吧,她覺得好可笑,笑得想抽筋,笑得眼楮里流出眼淚。
看到他疑惑地回頭,她連忙把自己的表情擺到最正常的狀態,但是在他回過頭後,她又繼續暗笑。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之前的悲傷抱怨不快,就因為他小小的一個噴嚏,已經消失無蹤。
「接著。」伸手將劍拋給她,他挑了把一式的劍,擺個了擊劍比賽中最準確的姿勢面對她。
「做什麼?」她接過劍,按照他這兩天教給她的基本姿勢站好,「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我騙你。」他沒有笑,似乎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要開始了。」
「喂,你不能……」她還沒開口說他耍賴,他手中的劍已經刺在她身上。
「一分。」他微微勾起嘴角。
「你使詐,你趁我沒注意偷襲我!」她憤憤不平地指控,手中的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向他刺去,但是他往後微微一退,手中的劍已經攔住了她的進攻。
「你比我熟練,你得讓我。」她覺得特別不公平,立即提了出來。
慕容秋淵不在意地一笑,「我是不會讓人的。」
「不讓就不讓。」她被刺得火大,听著他一分兩分地往上數,她也不論招式了,反正手中的劍就干脆盡量往他身上招呼好了。
慕容秋淵帶著淡淡的笑意,手中的劍卻毫不留情,一邊刺擊一邊取笑她︰「不對不對,姿勢錯了,身體前傾後倒,你是想練習怎麼摔跤嗎?」
「你管我?」沒反應過來的梁芮瑾已經中了無數劍,「你管我要不要練習摔跤?」
針鋒相對,劍來劍往,一個累得氣喘吁吁,一個卻氣定神閑。
「錯了,又錯了,觀察錯誤,我不是刺向那里,是這里。」慕容秋淵手微抬,一劍刺出,依然帶著輕笑,那樣子,帥得簡直無法形容。
明明沒有那麼出色的長相,卻在拿到劍以後,仿佛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連平凡的臉上也變得格外與眾不同起來,以至于她居然變得恍惚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