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好……」好惡心……但她不敢說,誰教這是自己做的東西。
「別有一番滋味。」靳予誡又扳下另一條青蛙腿,丟進嘴里。
「真的?」誤將他的評語當贊美,尤其在看到他又吃了一塊巧克力,孫甜甜開心地跳了起來,「那你等等,我還做了別種口味的,我回去拿來給你吃。」
話一說完,她就轉身往家里跑。
靳予誡閉上眼楮,努力吞下嘴里又酸又甜又苦的巧克力。
「予誡,需不需要我帶你去看醫生,或是捐獻一些胃藥給你?」一道男聲突然響起。
「不需要。」頭也沒回,他懶得多理來人。
「你確定?我很懷疑你的味蕾出了問題,及早發現及早治療啊。」靳渥懷在他旁邊蹲下,好心地建議。
「哼。」努力對抗著不斷從胃里冒出的惡心感,靳予誡沒什麼精神理會堂哥的取笑.
「這麼喜歡甜甜,為何還老是欺負她?除非你還像個小男孩一樣,喜歡欺負喜愛的女生?」
「你的論點很有趣。」
「我是說真的。」看著堂弟想吐又吐不出來的痛苦表情,靳渥懷有點想笑。
「我也沒在開玩笑。」
「你也有一盒啊,看來甜甜對你也是一樣好的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紙盒,靳渥懷好奇地猜測,「那是蟾蜍嗎?」
看得出來做得很用心,比他那盒看不出原形的東西,是好多了。
「青蛙。」靳予誡看著盒里的東西,回答的語氣里帶著笑意。
「青蛙?」明明就是蟾蜍,還有兩顆大瘤在上頭,看起來滿嗯心的,雖然做得丑了點,但卻極為傳神,更惡。
「她說的。」
「你知道嗎?這讓我想到,我第一次遇到甜甜,她手上抓著的就是一只蟾蜍,但她硬說那是青蛙。
「在她眼里,那的確是。」他糾正過,但是無效,然後就放棄了。
「我一直很想問你,這麼久以來,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靳予誡沒說話,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三天兩頭就抓些有的沒的東西丟給她,等她臉都嚇白了以後,還要她捧著那些東西‘物歸原處’還有小時候,你是不是也老偷藏她的作業本,害她被老師留校重寫作業,我真懷疑你這樣捉弄她,是不是為了報復什麼啊?」
「我不是……甜甜?」正想要反駁的靳予誡,突然听見身後傳來聲音,他一回頭就看見孫甜甜手上捧著的甜點全掉了一地。
「你是故意的?」她不敢相信地問。
「甜甜,過來。」見她不肯過來,靳予誡干脆站起來,打算直接過去抓人。
孫甜甜搖搖頭,轉身往回跑,留下一地破碎的巧克力,就像是她對他多年來的信任,完全破碎。
「喔唷,闖禍了。」
「你是故意的吧?」靳予誡回過頭看著他,幾乎是肯定地質問。
靳渥懷只是舉起手,表示無辜。
「這是我跟她的事,你別管。」不悅地警告完,靳予誡快步離開。
靳渥懷聳聳肩,臉上帶著一貫的疏淡微笑,仿彿一切真的都與他無關。
有喜歡的人兒卻不懂得疼惜,老是捉弄人家,誰會知道他的心意,況且他的胳臂總不能永遠向內彎,也得幫幫老是被欺負的甜甜,出一口氣才行。
第五章
「孫甜甜,我說你到底要換幾套衣服才肯罷休?」孫正平倚在門邊,對女兒東挑西撿的龜毛面露不耐。
「人家找不到適合穿的嘛,又不是故意的。」甩開在身前比了老久的洋裝,孫甜甜嘟了嘟嘴,繼續在衣櫥前奮戰。
「我限你十分鐘內給我解決,否則你就有得瞧了!」火大的怒吼聲劈來,震得她耳朵陣陣發麻,一不小心就掉了手上的衣眼。
「爸,你別一直這樣催催催的,從剛剛到現在就站在人家房門口不走,好像在監視囚犯一樣,這樣會害我很緊張,我越緊張就會越慢弄好啦!」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到現在還沒找到適合穿的衣服,這樣叫她怎麼去參加晚會。
「你在威脅我是吧?」孫正平卷起袖子,打算拿出家法伺候,好好修理越大越不可愛的女兒。
「老頭,我看你才是在威脅甜甜,我限你十秒鐘以內給我下樓去,到外面去等,否則我中午就罷工。」蕭筱青威嚴十足的聲音適時插入,解救了孫甜甜一命。
見到老婆就什麼話都不敢大聲的孫正平,只得恨恨地轉過身,使出一百零一招的哀兵政策。
「筱青,都已經一點半了,可不可以先煮個午餐再說啊?」他的肚子都快餓扁了,都是為了幾件看起來都一個樣的破衣服,弄到現在他連一口飯都還吃不到。
真是沒有天理!本末倒置!是非顛倒!
「你是听不懂中文啊,我剛剛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要幫甜甜弄好,我就會去煮中餐,你是在急什麼急?」蕭筱青戳了戳老公的肩膀,語氣十分不爽。
「事有輕重緩急,又不是什麼殺頭的大事,非要現在弄好不可,難不成那勞麼子的畢業會比得五髒重要?」
「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
正準備攤開手上從房間挖出來的衣服,蕭筱青耳朵敏銳地听到後方傳來的不滿之聲,一把抓過還賴在門邊不肯離開的火爆門神。
「我說我餓了啦!」餓極攻心的孫正平忍不住吼了回去,實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餓了不會隨便找個東西吃,只會在那邊吵,一點建設性的事情也不會做,真不知道你除了羅嗦還會做什麼?」蕭筱青也不廿示弱,雙手叉腰就吼了回去,一點情面也不留。
在房里忙著換衣服的孫甜甜對父母的大小聲完全無動于衷,像這種小意思的吵架場面她平均兩天可以欣賞到三次,早就司空見慣了。
吵了這麼久,媽咪和老爸的感情也沒有改變,還是一樣甜甜蜜蜜的,好到叫人嫉妒。
「媽咪,你覺得我穿這樣好嗎?」她換上一套水藍色滾金蔥邊的及膝小洋裝,急急地想找人發表意見。
蕭筱青回過頭,皺眉地打量了一眼,連連搖頭,「不好不好,甜甜,你還是月兌下來,換穿媽咪這套,雖然年代久遠了點,但是料子好又保存得很好,就像新的一樣,何況現在不是正流行復古嗎?」
「媽咪,不行啦,沒有人畢業舞會在穿旗袍的啦!」這樣多怪呀,雖然她的衣服都不夠成熟,所有的洋裝都像小女孩在穿的一樣,但她也不能連跳那麼多級,穿旗袍去亮相呀。
孫甜甜抖了一下,實在不敢想像到時候她會遭受到什麼異樣的注目禮。
「去換上,先看看再說。」蕭筱青把衣服在女兒的身前比畫一番,一臉自信堅持。
母命難違,孫甜甜捧著衣服在小屏風後換好後,東拉西拉一番,扭捏地走了出來。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穿起這件旗袍來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身材好極了,不愧是我蕭筱青的女兒,盡得我當年的真傳啊!炳哈……」蕭筱青高興地繞著亭亭玉立的女兒轉了一圈,連連點頭稱贊。
「老婆,你的笑聲好猖狂。」簡直可媲美千年老妖的驚聲尖笑,嚇得他心驚膽戰的。
「怎樣,你有異議嗎?」揚高了眉毛,她回過頭惡狠狠地質問,對老公不識相的打擾感到不悅。
「沒沒沒,我怎麼敢有異議,我看我還是下樓好了,你們母女倆要辦家家酒,就去辦吧,愛辦多久就辦多久,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我就算是自己去泡一碗泡面吃也強過這樣空等餓肚子。」孫正平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