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知道痛,我剛剛叫你別再退了,你怎麼就不听?」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嚇得她心虛的低下頭。
「人家……人家只不過是下意識反應嘛,這麼凶做什麼?」
「下意識?」他挑了挑眉,「看到我會讓你拔腿就跑?原來我有這麼可怕,嗯?」
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孫甜甜趕緊撒嬌,暗暗祈禱這次會有效,「人家手好痛……」
「痛死活該。」大致檢查過後,知道她只受了些皮肉傷,他一把抱起她,準備離開。
「喂喂,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啦!」好丟臉,她把帽子壓得更低,在他懷中開始掙扎了。
「你要去哪里?」跟出來想要一探究竟的花漾儂,喚住了就要離開的靳予誡。「哎呀,她受傷了,店里頭有藥,但最好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我叫啊壞……」
「不用了,我替她看過,沒什麼事,我帶她回去上藥就好。」
「回去哪兒?」孫甜甜傻傻地問,還搞不清楚他們的對話里的主角就是自己。
「他要帶你回他家喔。」花漾儂湊到她耳邊,故意用著曖昧的語氣說。
「我不要!」孫甜甜立刻抬起頭狂搖,差點就撞上了他的下巴。
「一怒未平,一怒又起……」
「我沒听錯吧,你剛剛說什麼?」靳予誡語氣里的威脅明顯得讓她不敢再有異議。
「我說,可不可以不要啊,我不要跟你回去啦……」
「你說呢?」他頭也不回地往停車場走去,完全不理會身後的笑聲,還有懷中人兒想大聲又不敢的抗議,微微弱弱地繚繞在他的胸前。
第三章
「噢……」孫甜甜粉女敕的小臉此刻皺成一團,像極了剛蒸熟的小籠包一樣,兩個腮幫子鼓得圓圓的。
「嘶嘶嘶……」坐在床沿的她,拚命地想要往後縮,縮到他踫不到的地方。
靳予誡面對著她,半跪著身軀,面無表情地替她消毒擦藥。
「你可不可以小力一點,很痛耶……」她想伸手去擋又不敢,只敢在傷口邊用手揚著風,好減輕一點刺痛的感覺。
「會痛嗎?」
「怎麼不會,跌倒的人又不是你,當然不知道我有多痛。」孫甜甜嘟著嘴,小聲地抱怨著,無奈跟前的牢頭耳力極好,連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自言自語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誰讓你不听我的話?明明已經叫你不要退了,你還越退越快,啊?」其實靳予誡心里真正不高興的,是她一見到他就拔腿想溜的模樣。
「人家又沒有不听……」
「你想要說那是下意識反應是嗎?」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是啊是啊,你知道就好嘛。」
「哼。」就是知道所以他才會更生氣,這個每次看到他就好像見到鬼一樣的小妮子,沒有一次不躲他,也沒有一次不是他伸手抓住,她才停下腳步的。
孫甜甜縮了縮脖子,小心地開口,「阿誡,你生氣啦?」
下知道為什麼,她總怕看到他生氣的樣子,從小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好像只要他一皺眉,接下來倒楣的就會是她。
「我為何要生氣?」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的啊。」怎麼老是愛把問題又丟回來給她,明明知道她搞不懂。
「好了。」
「我問你噢,剛剛……嘶嘶……」孫甜甜拼命的朝掌心吹氣,哀怨的看著那個分明就是故意一掌拍在她手心的男人。
他明明就氣得很,還不肯說。
「你說什麼?」面無表情地包扎好她的傷口,靳予誡收拾藥品,看也不看她一眼,打開一旁的抽屜,就丟了進去。
「什麼我說什麼?」看著他的背影,她呆呆地反問。
「你剛剛不是有話要問我。」
「好像有……」
「有就問啊。」
她遲疑了一下,「你剛剛打的那一掌,害我痛一下就、就忘記了。」
「听你的口氣,你的腦力退化是我的錯嘍。」他進逼一步,伸手把她困在床邊。
「我腦力才沒退化呢!」孫甜甜忿忿地想要抗議,但又不敢太大聲。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教這里是他的地盤,而她又怕他。「是嗎?難道你認為一個頭腦正常的人,會跑去撞人家擺在店門口的黑板架嗎?」
「我、我又不是無緣無故跑去撞的。」說來說去,他還是在生她的氣嘛。
「很好,看來你做的每件蠢事都有理由。」
「我承認今天的確很蠢,但那是因為我看到你走過來,所以才……」
「所以才怎樣?」
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痛快承認,早死早超生。「所以才忍不住……跑。」孫甜甜果真一臉要赴刑場的樣子,閉起眼楮,伸長了潔淨無瑕的頸項。
「忍不住是嗎?」他俯下頭,涼涼清冷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唇角,弄得她一陣輕顫。
孫甜甜驚得睜開眼,「哎呀,事情過了就算了,你、你不要這麼愛記恨嘛。」
「你不是在問我為什麼生氣嗎?」不理會她的推拒,靳予誡還是用著一種沒踫到她,卻把她緊緊圈在懷中的方式,若即若離地包圍住她。
「我是啊,不過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不對啊,你不是說你沒生氣?」剛剛問他又不說原因,老是愛拐彎抹角的說話,他不累呀?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難得你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做蠢事惹我生氣。」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咧,我是說,你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就亂生我氣了,而且我在大庭廣眾下跌跤,丟臉的是我自己,你有什麼好氣的?」有時候她還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從小就愛欺負她的人,看到她出這樣的糗,不是應該正中下懷嗎?怎麼還這樣生氣,莫名其妙。
「我有說我覺得丟臉嗎?」
「那不然你為什麼要這麼氣?」跟她說話都是愛理不理的,還故意噴那麼多消毒藥水在她傷口上,很痛的耶。
「手還痛嗎?」低頭看見她一直吹著手,他忽然問。
不明所以的孫甜甜,沒發現他臉上乍現舍不得的表情,只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喔,一點點而已啦,老實說,你剛剛拍的那一下還比較痛。」
說完,她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把包著紗布的手心伸到他面前。
「乖乖坐好。」
「咦,你要去哪?」孫甜甜也跟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壓回了床上。
「拿東西。」
看他走出房門,孫甜甜乘機左瞧右看的,想要發現一些他的把柄或者是八卦,卻在模索了好一陣子之後,覺得自己只是白忙一場。
他房間擺設簡潔俐落,充滿男性氣息,唯一比較女性化的東西,只有床邊的一只鵝黃色包包,那是她的包包。
無趣極了,想要來個突襲檢查都沒得玩。
孫甜甜跳下床,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覺得就算外頭高溫四十度,只要待在這間屋子里,連一點點熱的感覺都不會有。
她舒服地嘆了口氣,踮起腳尖走出房間,想去找他。正在客廳邊櫃倒酒的靳予誡,听見她開門走出來的聲音。
「那是什麼呀?」
「我不是叫你乖乖坐好。」
「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再說,我剛剛也沒答應你。那到底是什麼呀?」她探頭指指他手上的東西,很有毅力地再問了一逼。
「拿去。」他轉過身,把手上的玻璃杯遞給她。
「這什麼?」喝了一口,孫甜甜抬頭問,跟著他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酒。」他自己也拿著一杯,但和她的不一樣。
「我知道,我是說什麼酒?」
「白蘭地,你想要加牛女乃的話,很抱歉我這里沒有。」瞄了一眼她皺眉的樣子,他知道她從小就怕苦,連酒也不敢喝多,只有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