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焦焰這邊,她的心跳就像是剛游完一千公尺比賽的游泳選手,呼吸失控,喘個不休。
天啊,她是怎麼了?有好幾次和他眼神交會,想鼓起勇氣來跟他說話,卻又莫名其妙縮了回去,她認為,越靠近那男人,她全身越不自在,原來,這個男人遠看就已經夠有型了,近看,還真他媽的帥個徹底,真像跟莉晶在賣面膜的那個男人。
只是,眼前這男人更有型、更Man,就像開F-16戰斗機的飛行員。
要是連她都緊張成這樣,那古小綬該怎麼辦?不就當場休克,口吐白沫送急診?
不管了,這趟任務說什麼都要完成,她想,他應該也曉得她在看他,如果是一個聰明的男人,頭上那根天線該感覺到了吧?
她專心一志,渾然忘我,聚精會神地跟著他,直到自己好像被發現,看見他往她這方向走過來時,這才驚覺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慢著,別走!」
焦焰這下剉屎了,糟了,這男人一旦知道她跟蹤他,會不會抓狂,把她臭罵一頓?管他的,反正一皮天下無難事,管他說什麼,到時來個死不認帳就是了。
「你在叫我嗎?」一轉身,那立體的五官,便呈現在她眼前。
她控制自己情緒,讓自己看起來不像作賊心虛的樣子。
「我不叫妳,難道這里還有別人嗎?」他目不轉楮盯著她。真美,可惜啊,正途不去做,竟然幫人賣命做殺手。
焦焰听他口氣,好像不怎麼友善,自然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你叫我做什麼?」
「我問妳,妳是不是在跟蹤我?」他直截了當問道。
她就知道他會懷疑,哼,早在她意料之中。
「你真好笑,機場這麼大,要走到哪是我的自由,你干嘛說我跟蹤你,真好笑。」
「妳沒跟蹤我,確定?」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當然沒有,我跟蹤你要干什麼?」
「如果妳沒跟蹤我,那妳到男廁來做什麼,莫非……妳有站著尿尿的習慣?」
一說完,焦焰的身後好像出現一道閃電,接著白光一閃,雷聲大作。
男廁?
天啊,她真是蠢到沒藥醫,竟然跟蹤人跟到男廁來!
這時候,又陸續走進三、四個男人,他們全都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她,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女廁不上,跑到男廁來了。
這氣氛讓焦焰尷尬得直往外頭奔去,出了男廁後,還不忘回頭看──
天啊,那男廁的藍色人形圖案畫得那麼明顯,她還竟然……
糗斃了,她怎麼會糊涂到這種程度?
臉上三條線,頭上飛過一只烏鴉。
這時,一道如北風般的刺耳聲,突然從後傳來──
「到這時候,妳還是不承認在跟蹤我?」
湯君晏貼在她發後,發覺女殺手身上的味道還挺香的,如果她不是殺手,他會很和顏悅色跟她說話,並且進一步跟她做朋友,有可能的話,他還希望有更深入的發展。
然而,事實總歸事實,這女人十之八九有可能是殺手,一般一同出游的團員,是不可能會一開始就出現這樣奇怪的舉止,看來,往後這幾天,他更要小心點,有機會的話,要拆穿她的西洋鏡,送她去吃免費的牢飯。
看到對方犀利的眼神,焦焰當然手腳發汗。看來,到了這個地步,要再不說出賣情,只會讓自己更無地自容。
她抬起頭,笑得很甜,很純真,說道︰「好吧,其實不瞞你說,是這樣的,因為在往後一星期里頭,我們都會朝夕相處,而我和我朋友兩位都是女孩子,想在這幾天中,麻煩你們多加照顧照顧,有自由活動的時候,也希望能讓我們跟你們去玩,你應該知道,泰國很亂的,我又是個美女……」
她必須把自己的本錢亮出來,這樣才有說服力。
可是,湯君晏並不這麼想,他認為對方只是因為事跡敗露,而在強詞奪理,因此,根本就不信她那套屁話。
她盡可能地展現風情,為了古小綬、為了她的好姊妹,她一定要用女人最原始的本錢去誘惑他,然後才能讓他心情愉快,這樣才能幫小綬覓結良緣啊!
她眼神迷蒙,微露香肩,小朱唇努呀努的,就是要博取湯君晏的好感,她就不信,老娘一出馬,眼前這男人不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警告妳,只許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不許再跟蹤我,听見沒有!」說完,頭也不回,甩頭就走!
奈阿勒!
焦焰當場愣住,望著湯君晏離去的背影,她迷惘、她不解,為何對方會那麼殘忍地回絕她這個大美女?
這下可好,該怎麼回去跟小綬交代?
第四章
邊進海關檢查護照,焦焰邊語重心長說道︰「真可惜,當時我還以為是我的魅力不夠,所以才會被他回絕,原來呀……」她望著排在另外一處驗證隊伍的湯君晏二人說道︰「原來他們真的是一對,也難怪他不理睬我!」
為了顏面問題,焦焰不得不撒點小小謊。
迸小綬听得猛點頭。當焦焰回來跟她說明整個情況之後,她是既開心又失望,開心的是,她就不需要單獨面對這樣一個超優的男人,也就不用怕出丑;失望的是,這麼帥氣挺拔的男人,怎會是個同性戀呢?而且還配上那麼娘的男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就說嘛,一看就曉得他們是姊妹,一點都不像兄弟。」唉,她又得學林黛玉了,天底下的優質男人,不是死會,就是同性戀,怪不得一些女人要鬧男人荒,這也不是沒道理的。
「妳不要又開始沮喪起來,對人生要充滿希望,才能活得更精彩,妳看看我,雖然知道條件那麼優的男人是Gay之後,我還是很樂觀啊!有時候,塞翁失馬,妳怎麼知道不會得到另外一匹好馬呢?」她氣色永遠紅潤,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還是選擇面對,而不是逃避。
她說得倒輕松!
是啊,失去一匹馬,還有可能來另一匹好馬,可是……要是來的是一匹野馬,騎上去又馴服不了牠,最後搞得自己鼻青臉腫,跟林志玲一樣把肋骨摔斷,躺在床上好幾個月都行動不便呢?
「那妳說,我另一匹好馬在哪呢?」古小綬眼楮余光不小心掃到席漢爾。「妳該不會跟我說,要介紹那個娘到不行的給我吧?」
「我瘋了不成?要誤妳一輩子,也不是這種誤法。」焦焰不氣餒,繼續說道︰「無所謂,反正還是可以跟他們做朋友的,也許他們的朋友群里頭會有直的,不像他們是彎的。」
「什麼直的彎的啊?」古小綬頭上冒問號。
焦焰差點沒力。「直的就是Straight,意思也就是異性戀,天啊,小綬,妳住在深山,還沒進化到有電腦的年代嗎?」
「哦,我英文又不好,妳又不是不知道。」這也是她對自己始終沒信心的原因之一,外表輸人,連頭腦也輸人,有時想想,她活著真是糟蹋糧食。
「從今以後,妳天天給我背英文單字,這樣要走國際路線,才有辦法啊!」
迸小綬無言,默默接受焦焰的教誨。
在她們平行線的另一邊。
湯君晏正在看著席漢爾剛剛用數位相機偷拍的畫面,里面都是那個高挑時髦女子,鬼鬼祟祟跟在湯君晏身後的模樣。
從她跟蹤技巧一點都不高明看來,兩人對她的身分不免又有一番新的詮釋。
「我從沒見過像這樣天兵型的殺手,跟蹤人還會跟到男廁去?」
席漢爾始終是處于狂笑狀態,他按下相機下一張畫面。
「你看看,這張是在免稅商店偷看你的時候,還把人家的禮盒給撞倒在地,那種神情慌張的樣子,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