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拒絕與丈夫行房的妻子,從娘家回來後,卻說想要一個孩子?
「是岳父吩咐下來的吧?真乖,真是孝女。」他忽然伸手模模她的頭,像是贊許,又像譏諷。
「不是這樣的,我是令狐家的媳婦,這只是我的本分。」
喔,原來還有她的本分。
他模夠了她的頭,食指徐徐拂過她臉上的線條,最後來到頸際,大手平貼在她領口上。
他手勢是溫柔的,溫柔到宛如。曾經多少個夜晚,他得壓抑著渴望與心煩意亂,和她同床而眠,這些她一定不曉得吧?
結果——
如此漫長的等待之後,她終于投入他懷抱,卻不是因為對他動了心,只是出自岳父之命?
他扯動唇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瞬間傳遍他四肢百骸,刺得他渾身酸疼。
好個史璇翎,當真如此絕情……竟然只要他的孩子?
「你……你不願意?」璇翎總算鼓起勇氣,顫顫巍巍地抬頭瞅視。
那語氣是懇求的,向來矜持冷淡的她,首次向他低頭示弱。
「怎麼會?」令狐雅鄘勉強擠出一抹笑,接著敞開雙臂,欺身擁緊了嬌妻。
史璇翎羞澀地合上眼眸。
她以為他擁住她時,自己會抗拒,會不自覺地排斥,結果……什麼都沒有。
在他懷里,她仍感覺天旋地轉,一觸踫他的手,便軟綿綿地倒入他胸膛。
一切沒有想像中困難,肌膚既冰涼又火熱,她倚在他肩頭上,吸氣汲入他頸間的氣味。
去年年前,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曾在這片厚實的胸膛上得到溫暖。
時光仿佛倒流,又回到那個下雪的深夜里,從陌生害怕到依偎,她難忍失落地伏在他身上次哭,以及他凝望她時,眼中憐惜的目光……她始終難以忘情。
倘若可以,她何嘗不想做個溫柔解意的妻子,與丈夫恩愛繾綣。
他熾熱地吻著她,舌尖侵入她口中,食指勾住她胸帶的系帶一扯,近乎粗暴地揪住她領口,先將她身上的衣物拉開,再從肩頭卸下。
她覺得冷,哆嗦著往他身上瑟縮,他的唇便繞過她耳垂一路往下,反覆啃吮她肩頭,將半果的她完全包覆在自己的懷抱里。
他手掌熨貼著她的腰,穿越她仔細梳理過的烏亮長發,沿著光果的背脊徐徐往上。每一輕觸,她便驚惶顫栗,更往他懷里貼近︰沒多久,後頸上的細帶也松開了,眼看肚兜就要掉落,她不禁雙頰暈紅,急忙拉住胸前唯一的衣料,掩著起伏酥胸,羞怯地不敢松手。
無論她是為了什麼理由投懷送抱,他已無法拒絕。令狐雅鄘貪婪地低頭凝望——他的妻,他已經渴望了太久。
今夜,得到她的人,或許他才能從無盡的渴望中解月兌吧……
第5章(1)
往書齋的石子甬道上,仍是濕濕滑滑的。
清晨才派人掃過積雪,沒一會兒,又是白茫茫一片。
璇翎雙手緊緊攏著雪衣,低頭踩過地上的石子,每走一步,便停一會兒,越走越慢,最後竟站在原地,雙頰驀地染上紅霞,連冰冷的雪花吻在臉上也不覺得冷。
與丈夫合房已過了一段時日,夜里睡得少,白天總覺得困倦。
不知要到何時,肚子才有消息?听說太過縱欲,並非好事……
臉頰似乎更熱了,昨夜親熱的畫面浮上腦海,雅鄘深濃的黑眸仿佛還望著她,灼熱的氣息拂在她唇畔——
「看著我!」他用近乎嚴厲的口吻命令。「不準閉上眼楮,看著我!」
她羞澀地嚶嚀不從,他使用雙手托起她的臉,固執又道︰「我說看著我!」
她無奈,只好依了他。不知他為何如此執著,非要她看盡自己的無恥媚態,非要她清楚知覺自己是如何在他身下婉轉承歡,他們試遍了戲圖里的男歡女愛,他還不滿足,她只好開口求饒……
然而,這卻成了最銷魂蝕骨的一刻,他愛听她口中呢喃他的名字,每當她呼喊他的名,他眼底便燃起能熊熊火焰,如痴如醉地捧起她的臉,像要吸走她魂魄般熱烈吻著她。
「不準走!」即使平息,他也不肯放過她,總是強迫她繼續待在他臂彎里,擁著她的腰身入眠……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有時掌心貼上他赤果的肌膚,側臉枕在他胸膛上,他的心跳傳人耳畔,她便黯然神傷,忍不住猜想,他對每個在他床上的女人都是如此嗎?
那麼專注,霸道又深情,一副痴心模樣,無怪乎女人都要拜倒在他腳下了……
「站在雪地里發呆,不覺得冷?」一把傘忽然遮在她頭上,令狐雅鄘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呃……」才想著他,他就來了。
璇翎一時不知所措,不自覺地退開,好離他遠些。「我……我正想去書齋。」
她低聲囁嚅道。
「走吧!」他淡淡地瞅著她,以眼神示意,要她先往前走,自己仍舊撐著傘,走在她身後,為她遮風擋雪。
她頭低低的,雪衣上的帽子掩去她的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麼?不情願在這里遇見他?
令狐雅鄘陰郁地凝視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一個人站著發愣,她原本在想什麼?想誰?
念頭一過,他又猛然驚醒。
懊死,她讓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了!
他苦澀地自嘲。還以為得到了她的人,多少能夠消解胸中熊熊燃燒的渴望,結果卻非如此。
他對她越來越貪婪,那渴望一天強過一天,的猶如鴆毒,只令他愈飲愈渴,簡直發了狂想得到她的一切,而她那不自覺的推拒,已教人越來越難忍。
璇翎跨進書齋,並月兌下雪衣掛在椅背上,回頭望,他也收起了油傘,正好合上門扉,颯颯風聲與漫天白雪,頓時都被阻隔在外,房里就他們倆。
令狐雅鄘筆直朝她走來,她心頭一慌。
現在只要他逼近,她便心跳加劇,渾身虛軟,厘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作祟,就是極想逃跑。她想跑卻跑不了,是因為逃走未免太可笑了一一
結果略一遲疑,她整個人便被揉入他懷里,來不及反抗,雙唇便被佔據,徹徹底底的,全被他的氣息包圍。
她頓時有點醉了,閉眸微醺,綿綿軟偎在他臂彎里,柔順地承接那如狂風暴雨的欺凌,直到唇辦紅腫得仿佛要滴出血來,直到他滿意為止。
「你想做什麼?」令狐雅鄘抬起頭,仔細瞧著她的臉。
「嗯?」璇翎有些恍惚,黑眸宛如籠罩一層迷離濃霧,如夢似幻。似乎無法理解耳朵听到的。「想……想……」她嚅動雙唇,竟失魂落魄地答不上來。
「我問你來書齋做什麼?」因她的反應,他的心霎時被牽動了,英俊的臉上漾起一道好看的笑紋,星眸閃爍,內蘊溫柔。
「嗯……」璇翎臉頰頓時紅撲撲的,不敢再瞧他一眼,低頭垂眸道︰「天冷,待在房里老是困,想來找書排遣……」
「有什麼特別想看的?」他笑問。
「沒什麼,反正隨意找找看看……
「好,你去吧!」聞言,他才放開她。
璇翎姍姍走向書櫃,忽然有股錯覺——
他們這樣,真像一對恩愛夫妻。
她腦海不禁編織起種種綺念,閑暇時,他們一塊兒膩在書齋里,她看書,他寫字,偶爾談論書本的內容,偶爾互相爭辯。他總會假意讓她幾句,而後擁她入懷,施以甜蜜的懲罰……她抿唇一咬,又伸手偷偷撫模自己的臉。
別想了,啊,真熱呀……
同一行字,他已經看了第三、四遍。
令狐雅鄘心浮氣躁地蹙眉,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有她在,似乎怎樣也無法專注,耳朵異常敏銳,那裙擺拂動的沙沙聲、翻閱書冊的簇簇聲,每個凌波微步、每個呼吸呢喃,總是牽動他所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