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啊?」見莫憶軒轉向自己,邵允辰馬上習慣性地裝傻。
「別讓我說第二遍。」這一套對她沒用。
「哈哈……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一句你上次說過。」
「是這樣的嗎?」他要趕快想個說辭啊……
好笑地看著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的邵允辰,莫振威終于忍不住發話︰「喂,我說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啊?怎麼說我也是個長輩,要說什麼話等沒人了再說,軒兒,你們慢慢玩吧,爹先回去睡覺了。」
說完他就轉身向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小子,能把我這個倔強的閨女拐走,你真有點兒本事!能和我打成平手,身手也不錯嘛!」
「前輩過獎,晚輩只是僥幸。」
「哈哈哈……」莫振威終于一邊笑著一邊離去。
此時只剩下莫憶軒和邵允辰兩人。邵允辰小心看了一眼莫憶軒的神情,還好,看樣子不像是要發怒。
「還站在這里干什麼?」說完她也不管邵允辰是否听到,自己進了屋。
「知道啦!」揚起一貫的笑容,邵允辰跟著莫憶軒走進了屋子。
自從那晚去找莫憶軒而被莫振威踫上後,邵允辰更是正大光明地成天往莫府跑。反正憶軒她爹已經默許了嘛,那還顧忌什麼?
這一晚,邵允辰像以往一樣來到了莫憶軒的房間——當然,是帶著那個白玉箱子。他們一直在研究那個箱子,只可惜至今還未有什麼結果。
「憶軒,妳去找一些紙和墨來,這一次把這些浮雕拓下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嗯。」找來了紙和墨,交給邵允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浮雕拓在紙上,莫憶軒也沒有出聲,只是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他難得有這麼正經的時候吧?
「好了。」他將四個浮雕分別拓了下來,但是還是沒有什麼奧秘,只是一些比較精致的浮雕而已,沒有其它的特別之處。
「還是沒有發現嗎?」她輕聲詢問著,連日來的研究使得兩個人都有些急躁。他們已經將它反反復覆的看了多遍,為什麼總是沒有發現?
將箱子放在桌子上,邵允辰坐直身子,舒緩了一下剛才拓那些浮雕時彎得有些酸痛的腰。
「不要著急,反正箱子在我們手上,總有一天會研究出來的。」
「嗯,可是這不是與你母親的事情有關嗎?」其實她並不是特別想知道什麼秘密,但是邵允辰不同,他是一定要知道的。
「就算是這樣,也要我們能找得到啊。放寬心吧,也許不經意就能發現了。」
「可是……」
砰的一聲,房間門突然被粗暴地撞開,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是凌宇蕭。不過看樣子,他似乎是喝醉了酒。
「你干什麼?」莫憶軒皺了皺眉,本以為上次的拒絕會讓他死心,而這幾天他也一直沒有再纏著她,不過為什麼現在他又來了?還是當著邵允辰的面,而且喝得醉醺醺的……
不知為何,莫憶軒感到心中有一絲不安在蔓延。
「表妹……為什麼妳不喜歡我?」
「我以為那天我已經說清楚了。」她厭惡地微微側過頭,他全身的酒臭味難聞死了。
「不!是因為這家伙對不對?是他不讓妳接受我的對不對?」認定了邵允辰是害自己失意的罪魁禍首,凌宇蕭不客氣地大聲指責。
「你胡說什麼?」受不了凌宇蕭的胡言亂語,莫憶軒示意要邵允辰點住他的穴道,再想辦法把他送回去。
邵允辰剛要揚手封住凌宇蕭的穴道,卻被他發現。
凌宇蕭馬上大聲叫起來︰「你、你現在還想害我是不是?」說著便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擋住了邵允辰的手臂。
「你誤會了,我只是……」邵允辰想要解釋,但卻被凌宇蕭打斷。
「沒有可是!你就是想要謀害我!然後表妹就可以是你一個人的了,對不對?你不會得逞的!」
話音剛落,寶劍立刻向邵允辰刺過去。
邵允辰退後一步躲開了攻勢,但凌宇蕭似乎並沒有住手的打算,手腕一翻,寶劍再次攻了過去。
「你在干什麼?給我住手!」
莫憶軒厲聲警告,但失去理智的凌宇蕭根本听不進去。
不算小的房間作為打斗的場所卻顯得有些狹窄。一心想置邵允辰于死地的凌宇蕭拼命狠打,可邵允辰礙于他是莫憶軒的表哥而有所保留,沒有盡全力。
就這樣,雖按實力來說邵允辰應是處于上風,但在一個顧忌、一個玩命的狀況下,兩人竟是打成了平手。
莫憶軒知道邵允辰並不想和凌宇蕭打下去,但是以他這種打法遲早會吃虧!
「凌宇蕭!我說讓你住手,你听到了沒有?」
眼見凌厲的寶劍已快要襲上邵允辰胸前,而邵允辰身後卻沒有了退路,莫憶軒心中一急,不顧後果地沖上前去,擋在邵允辰的身前。
「憶軒?妳在干什麼?」沒料到莫憶軒會突然沖出來,邵允辰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腳,「快讓開!」
見眼前的人忽然變成了莫憶軒,打紅了眼的凌宇蕭想要收回劍,但卻力不從心,鋒利的劍刃向莫憶軒胸口刺去。
「時間鮮血飛濺。
時間彷佛靜止一般,在場的三人都沒有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莫憶軒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形勢,卻發現一直在淌著血的不是自己,而是邵允辰擋在她眼前的一條手臂!
「白痴!你不要命了?」慌忙托住邵允辰鮮血淋灕的手臂,莫憶軒大吼起來。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妳。」邵允辰因劇烈的疼痛而慘白的臉上,掛著的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淺笑,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莫憶軒攙著邵允辰來到桌子旁邊,扶起一把因打斗而倒地的椅子,讓他坐在上面。然後轉過身來,直直的望著已經清醒的凌宇蕭。
「表妹……」看著表妹的神情,凌宇蕭知道自己也許再也不會得到表妹的原諒。
丙然,只見莫憶軒抽出了掛在牆壁上的長劍,手臂輕揚,屋內的燭光照在劍刃上,泛起一層青白的寒光。
電光石火之間,長劍以破空之勢砍下,狼藉的屋內又一次飛濺起鮮血。
「憶軒!」
「表妹!」
兩個慌亂的人同時叫了起來。莫憶軒的長劍並沒有刺向閉著眼等死的凌宇蕭,而是滑過自己的另一條手臂,留下一道幾可見骨的深深劍痕。
鮮紅的血順著手臂緩緩地滴在地上,莫憶軒卻全然不在意。抬起頭看著凌宇蕭,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你是我的表哥,所以我不想傷你,但是我不會原諒你傷了他。你傷他哪里,我就在哪里劃上相同的傷口。如果你還想殺他的話——你自己想清楚吧。」
抬起手臂輕輕按住受傷流血的地方,莫憶軒走向震驚不已的邵允辰,揚起一抹淺笑。「我去拿藥,你等一下。」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邵允辰站起來拉住轉身要去取藥的莫憶軒,把她按在自己剛坐過的椅子上,「為什麼這麼做?妳是故意要我難過嗎?」
「我沒有。」
「我知道妳沒有……」
「那你還問?」
「不是……」一向自認伶牙俐齒的邵允辰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自己想要說的話。
「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傷難道你以前沒有過嗎?」邊說邊站起來,莫憶軒走到角落里,撿起掉在那里的白玉箱子,「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扔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