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想戒指有些什麼特點呢?」
「我要白金的。」周曜華把玩著手機。話一出口,他就立刻想到那戒指適合誰戴著了。見鬼!怎麼又想起了她?不過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送過什麼名貴的東西給她。一次也沒有。
「哦,這樣的戒指需要紅寶石或者是翠玉來瓖嵌才會顯得高貴。」
听設計師這樣說,周曜華皺了皺眉,「藍寶石不行嗎?白金和紅寶石——」總覺得紅寶石熱情奔放,不適合。她也不太喜歡紅……
「藍寶石色澤尤為冷,而且淡,有些藍寶石剛開采出來幾乎是白色的,顏色太冷了。」
「那如果用水晶呢?」
水……晶?設計師不禁傻了眼。不是吧?就算是一般人都會用鑽石之類的物質,水晶是很便宜的,店里也幾乎沒有進貨,要不是他今天說起,他都快忘了還有水晶這玩意兒。而這位財傾一方的人竟想在結婚戒指上瓖嵌水晶?他還好吧?
「水晶雖然色澤多樣,但是會不會太沒誠意了?它只用來做別針或是發夾上的裝飾,在戒指上?我倒是第一次听說。」
「水晶沒有什麼不好啊,比起鑽石,它輕盈;比起紅藍寶石,它色澤多樣;比起翠玉,它顯得年輕而活潑。」周曜華隨日說道。心里不斷地回旋著一個清冷的影子。
設計師想不到小小的水晶到了他口中競成了稀世珍寶,看來水晶的意義對他來說很重要。設計師收起驚訝,認真地說道︰「那周先生想要什麼顏色的水晶。不同的水晶代表著不同的意義……」
「不用說了,有沒有紫色的?」
「有!」設計師讓人把一大塊沒有割損過的水晶抱過來,水晶在珠寶店里特有的燈光下,混合著金黃色的光,散發荷紫瞳的妖媚,光線似乎被滯留在水晶方塊的中心,它們互相折射,彼此交纏,似乎想一輩子都不從水晶里出來了,就待在那個中心里。
「好美!」雖然他送出過許多寶石,但都從未正眼地瞧過它們,從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那麼漂亮,「如果只拿一小塊來瓖入戒指內,會有這佯的視覺效果嗎?」周曜話的視線怎麼也移不開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可以,只是沒有現在這樣感覺壯觀。只要在加上的時候細心做折射面就可以了。」
「好,就用這種水晶。還有什麼問題嗎?」
「成指的造型方面,需要什麼特別裝飾嗎?比如說鏤空,刻字,上鏈子之類的。」
「可以鏤空出一個字嗎?」
「有點兒困難,戒指本身很小,要鏤空字的話,指環的底環或者側環要寬一點兒。那請問是什麼字呢?」沒計師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順客,他完全只是個顧問,設計戒指的事超出常理,不過他對這只戒指的成品非常好奇。
周曜華的腦袋突然被什麼東西填得很嚴實,什麼也不能多思考了,他陷人沉思中,「冰,就刻個冰山的冰。」冰山?好熟悉的稱謂,似乎和某個記憶一並存在于細胞中——「冰…嗎?我倒要看看你的熱情,我們去找個好玩的地方。」他對誰這樣說過嗎?怎麼他沒什麼印象?
「這個字還可以,筆畫比較簡單。那是在底環處還是在側環處?」
「底環吧。」他的個性天生不是那種愛現的人?
沒汁帥認真地記錄著︰「它直徑是多少?我是說要戴戒指的人的手指——」設計師比比自已的手指,「大概有多寬?「
周曜華左手微微發涼,好像遇見了溫度極低的物體,「大慨周長有這麼寬。」他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交疊圍成一個圈。
設計師笑了笑,「不如你現在打電話讓她過來,我們用機器精確量度。」
周曜華立刻打斷他︰「直徑是2厘米絕對錯不了。」
設計師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如果貨物造出來後有誤差的話——因為指環做起來比較辛苦,所以如果何什麼誤差的話,我們很難重來或賠償的。」
「不會,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相信我,我也不會要你們虧本的。」周曜華干脆地站起來,「做好了,通知我一聲。」停了下,「不,越快越好,錢不是問題。」
設計師被冷然的語氣懾住了,「好的,周先生您貴人多事忙,請慢走,戒指我們一定好好地做。」和他談了那麼多,設計師第一次用起敬語來、
周曜華徑直走向停車場,陽光刺到他身上,他才如沖破迷咒般看向身後的店鋪,「我竟然為了一個分了手的人來這里,金冰,想不到你佔去了我大部分的思考力。」連他都奇怪,為什麼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還不覺得後悔,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他有個沖動,要打電活給金冰。他今天幾乎整天都沒有看見她了,雖然她不是個令人擔心的女人。但他還是忍不住要擔心一下。那種懸在半空的感覺真不好受!
電話接通了,他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問︰「冰,你現在在哪里?」
但是那頭好久都沒有回答,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周曜華感到不安。
「為什麼要騙我?」這一句在周曜華听來,很不可思議。他什麼時候騙過她了?
「你說什麼?」她怎麼奇奇怪怪的?周曜華感覺到她身邊還有人。
丙然,那人開口了︰「不能讓他知道,他很寶貝你,不會讓我對你說些什麼話的。」
听到這些,周曜華似乎看到了什麼。電話那頭,有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命里出現得最頻繁的人。她們現在都不是和他住說話。
陸家雨的聲音簡直給了他一巴掌,打落了所有屏障。
是嗎?連家雨也這樣認為嗎?難道自己一開始所認為的,已經錯了?被弄錯了?自己最愛的是金冰才對?
好像有什麼陰暗的東西被拖到了太陽下,被暴曬了。他不可能愛她,「冰……」他聲音嘶啞,「你在哪里?回答我。」為了掩飾,他轉了語調。
陸家雨大叫著對他說了些話,但還沒有說完,金冰用比她更大的聲音壓斷了,還狠狠地甩他電話——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甩電話。
賓蛋!這個女人簡直是找死!周曜華非常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愛上這種敢甩他電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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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做好了,一如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周曜華把它放到陽光里,被璀璨的光刺得眯起了眼楮。
那天,他沒有去陸家雨的家,也不管金冰是怎樣的。
這只戒指他也沒有想過要給誰。底環處的「冰」字隱隱提醒著他,但他並不準備那樣做。
因為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們不能再糾纏下去了,因為他開始不耐煩了。有些事一旦發生過了,我們無法漠視它的存在,不管以前有過什麼,但是他不耐煩了,他對這個女人不耐煩了,一切都無法回到以前了。
「爸?」周曜華意外地接到他爸爸的電話。很久都沒有和爸爸說過話了,小時候他覺得爸爸是個可以給他安全感的人;但長大以後,他過自己的生活。爸爸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話。
「回家。」
周曜華在和金冰在一起住餅的房子里。
「有什麼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對。」
周曜華還是回了家。這是他成年以後第一次正視他的爸爸,「爸爸,你有什麼事要說嗎?」
「家雨是個好孩子……你先別打斷我,讓爸爸說完。曜華,你是我惟一的兒子,這麼多年來,爸爸一直看著你,像你媽媽一樣知道你的事情。你就像爸爸以前一樣,所以爸爸並不說你什麼,你也沒讓爸爸失望。但是,那個韓國的女孩子——我也听你媽提過她。」爸爸停了一下,注視著兒子,感到他的情緒變化,「不管你怎麼看待她,但希望你想清楚。我看過有關她的資料。她是你的好助手,有很多次都是她幫了你的忙。我上次也見過她,顯然她在某方面影響了你,我說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