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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巧雨 第24頁

作者︰雁子柔

「晚輩絕對沒有居功的想法,本來這些功勞就是實際上戰場的將領與士兵們所締造的,晚輩只不過是忝讀了少許兵書,運氣好蒙上,算不了什麼的。」襄巧雨嗅出火藥味,貶抑自己的道。反正自己也不想添上什麼冊勛功績。

「好了,大家都別在這里爭功諉過的,每一個人的功績都會如實記上,何必相互攻訐,壞了團結的氣氛。」李郁阻止了接下來他們將說的話。「我找大家來此是要商議軍情,如何找出破解敵軍下個行動的方法。如果要浪費口水的人,請離開此帳。」

于是一群還想再開口的人只得安靜地噤言,表面上恭敬地開口討論如何應敵的計策。

雖然眾人表面接受了李郁的勸阻,但仍是極不滿襄巧雨的受肯定,有一股反對她的勢力正抬頭,凝聚著反撲的力量,雖然這是自相殘殺,但他們可顧不了那麼多,誰讓她太有能力,蓋過他們這些老將的光芒。

***

如李郁所料,柔然軍在半個月後調來十五萬大軍集結于對峙點,兩軍免不了的再度遭遇。

此次戰役中,不顧原先研定的攻守計策,柳翰所領的一支軍隊獨立行動,讓原該有後援的花顏一支,因頓時失援受到重創,兩萬名兵士死了一大半,花顏本身也受了刀傷。

一面為花顏看護傷勢,襄巧雨靜靜地淌著淚,她心中清楚知道是自己的關系,才會連累他受傷。

「巧雨,這不關你的事,是柳將軍太過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公報私仇,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切都太明顯了呀!」原是不想表現出心傷的,但花顏的安慰反而激出她最深沉的悲意。

「過來!」躺在臥榻上的花顏,舉起左手作勢想牽她的手。「到我身邊來。」

原坐在桌旁為他縫補被劃了數刀的軍服的襄巧雨,听見他的話,放下手上的衣物與針線,來到床邊。

她甫一落座,即被花顏攬進了懷里。「世間事難免無法盡如人意,我們但求仰無愧天,俯無懺地,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何必老是拿別人的惡意中傷當磚頭來砸自己的腳呢?」

「我並不是在意別人對我的批評,而是這些行為已直接傷害到你,我……」她的肩微微顫動著。

「你擔心我的傷,我很高興,至少你不是無視于我,至少我在你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有了這些,那我挨了這三刀都是值得的。」

「說這什麼話,即使不為我,你也該為義父義母保重身體不是嗎?何況,我本來就會擔心你,只要一听到出征的戰鼓響起,我的心就無法安下,睡不著、吃不好,一直要到見著你平安回到軍營里,我才能安心。」

「如果不是為了社稷安危,我肯定不會讓你如此牽腸掛肚。」

「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沒有怨言,不過一旦不幸你為國捐軀了,我也不會獨活于世上。」

「巧雨!」在這樣真情的告白下,他如何不心動難耐。攫住她的雙唇,他忘情地吸吮她特有的香甜,不讓她有一絲喘息的空檔。

無論是哪個男子,無論身份地位,或許總偏愛懷中佳人的嬌喘連連吧!花顏正是如此做著。

在帳內春情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當兒,柳翰因不甘被李郁責難,極想找個出氣筒泄恨,偏巧讓他達到了這個好機會。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回事?」听見花顏帳里傳出的特殊聲音,他猛然入帳想找碴,乍見相互擁抱深吻的兩人,他微愣後開始怒斥兩人的荒唐,「反了、反了!兩個大男人做著這見不得人的事。」

「柳將軍!」听見有人掀帳門入內的聲音,花顏迅速將襄巧雨藏至身後,「你怎麼擅自闖進別人的營帳?」

「你們兩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紊亂軍紀的丑事,看我不用軍法來治你們兩人,如何管理眾士兵。來人呀!」

「慢著!柳將軍,我們沒有做出什麼丑事,巧雨她……」

「顏哥,別說!」襄巧雨阻止花顏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寧願被罰也不能在未查出父親下落前泄露身世。「柳將軍,晚輩願意接受將軍的處罰,但此事與花校尉無關,事因我起,希望將軍分明事理。」

「好個帶種的小子,這個罪名我記上了,我會跟你算清楚,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才是。」柳翰心中好不得意,終于達到能扳倒襄巧雨的小辮子,而且也許能一並搶下李郁都督的位子,並將花顏所立的戰功全記在自己頭上,多棒的收獲。

望著柳翰離去猥瑣的背影,花顏好恨哪!堂堂一個校尉,卻連個愛人都不能好好保護,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對不起!巧雨。」他用雙掌捧起她的粉頰,飽含歉意的眼眸望著她的美目。

「是我引起的事端,只希望別連累了三姑丈才好。」

兩人無言地相擁,在星空下,在淡愁里。

***

「報告柳將軍,都督傳回軍令,要花校尉領兵五千趕去支援包抄任務,並請襄公子決定這五千士兵該指派哪一隊。」傳令兵帶著李郁的口信快馬奔回營地,向柳翰報告。

「又是襄巧雨,又是花顏,難不成整個軍營中就只有這兩個嘴上無毛的毛頭小子嗎?」柳翰氣得拍桌怒問。

「將軍,先別動怒,不妨仔細想一下,這是趕走姓襄小子的好時機呀!」姜如狄立刻趨前獻計。

「哦——」他面露疑色,等姜如狄附耳嘀咕數言,他旋即換上喜色,「好、好,妙計呀!」

正當花顏被通知必須帶舊傷上戰場時,襄巧雨也依照李郁的要求,讓花顏帶了報國隊三千人和遠射隊兩千人趕往陣前。

在花顏放心不下卻又不得不帶兵離去後,襄巧雨便被柳翰架到他的營帳。

「襄巧雨,本將軍現在要來算七天前的帳,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事,不能反悔的。」柳翰冷笑地說。

「晚輩知道,不知道將軍要如何責罰?」

「本將軍要你即刻離開軍隊,回家去。」

「不!晚輩有重要的事要辦,不能就此回去,請將軍換別的處罰方式。」

「不答應?不答應就給我大板重責,打到你同意為止。來人呀!傍我好好的打,用力的打。」

「將軍,晚輩……啊——」被衛兵強力按在地上的襄巧雨,對陸續落在自己身上的杖責板,只能忍著不鳴出哀求聲。

十板過後,柳翰暫時制止了士兵的動作,「怎麼樣,被打的滋味如何呢?」

咬緊牙關,襄巧雨搖了搖頭。

「再打!」看她如此頑強,柳翰氣得快抓狂。

再十二下後,襄巧雨發出微弱的聲音,「我答應將軍,但是我不回家,只離開軍營。」

「只要離開軍營就好,看看你,早些答應不是能免去皮肉痛嗎?多傻哪!」姜如秋訕笑著。

帶著滿身的傷,襄巧雨吃力地拖著步伐走出營帳,回眸一望,不禁落了淚,即使剛才被杖打時她也不曾掉淚,卻在被迫不能留下只字片語的情形下離去而哭泣。

「顏哥,我不能陪著你了,請好好保重!」

無奈的心,如何傳遞給出征的情郎?在夕陽下,孤單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

「巧雨!你太神了,我們又打贏了這一役。」回到營地,一躍下馬,花顏立即沖進自己的軍帳尋找愛人的身影。「巧雨!」

前前後後繞了一圈,不見美麗的人兒。出了帳,他跑到都督營去。「三姑丈,巧雨有來您這兒嗎?」

「沒有。怎麼了,她不在你的營帳里嗎?」見來找人的花顏搖頭,「也許她到什麼地方去,可能馬上就回來了。」看著心急的他,李郁會心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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