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姑娘家多半文靜乖巧,這V鱷頭偏生背道而馳,好動又多話!
「問一下都不行,真小氣!我沒事做很無聊的耶……」梨兒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無聊你可以上竹苑去!那里多的是和你一樣無聊的人。」尤其是女乃女乃和容嬸。
「都說不行了嘛,我要保護你的安全,怎可以離開你呢?」
「我並不需要護衛!」齊懷石咬牙切齒重申。
「好啦,你別生氣了,我不說話就是了。」梨兒突然笑道,打算改變戰略。
接下來,她的確沒開口說話。
但齊懷石已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是不說話了,但卻在一旁咿咿唔唔地比手劃腳,比說話還煩人;他拿她沒奈何,只能任由她去。
對付這丫頭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她。
兩人吵吵鬧鬧地過了大半個月,對梨兒來說,在齊莊的日子是愉快的,即使齊懷石性格惡劣,老是惡言相向、沒啥好臉色,梨兒卻能自得其樂、甘之如飴,整日在齊懷石身旁打轉——對于齊懷石,她可是好奇得很!
但是,在齊莊的生活,也有件苦差事令她十分苦惱。
那就是在女乃女乃的堅持下,她每隔幾日就得陪著齊懷石及杜紫妤賞月,而這一耗往往就是一整夜,說有多累人就有多累人。她真的不懂這兩個人怎會對月亮這麼有興趣?
如同此刻般,齊懷石獨自凝望遠處,邊啜飲著酒,話也不吭一聲;而杜紫妤則是一個勁地彈琴。兩人壓根沒聊幾句話,更別提賞月了,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害她直打呵欠的,簡直是折騰人嘛。想起在秋水村時,大伙一邊喝酒一邊嘻嘻哈哈地聊著天,那樣的月亮才顯得美麗醉人,不是嗎?可眼前這兩人……真的很無聊耶!
杜紫妤邊彈琴邊偷偷地凝視著齊懷石,幸福滿足的感受毫不掩飾地表現在她絕美的臉龐上,襯著月光美景煥發令人贊嘆的容顏!
梨兒有些看痴了,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兩人簡直是金童玉女,像從畫里蹦出來的人兒般,讓人羨慕得不得了……
但她心想這兩人最好都別說話,以免破壞了這美麗的畫面,因為他們一個冷得可以,一個悶得可以,簡直是絕配。
初時齊懷石品酒,杜紫妤撫琴相伴,郎才女貌的畫面,梨兒還頗陶醉其中,可久而久之,對琴藝沒半點造詣的她,哪里受得了杜紫妤不間斷的琴音催眠,不久便由猛打呵欠到索性打起盹來了。
細微的打呼聲將齊懷石由沉思中喚醒,他沒好氣地瞧了眼睡得正甜的梨兒,只覺得這丫頭的單純和傻憨實非常人能比……
護衛?這丫頭連做侍女都不及格!
齊懷石順手拿了件披風為梨兒披上,任由她睡得不省人事。
經過這大半個月的相處,他對梨兒已經非常地了解,對她也不再存有任何戒心,因為這丫頭單純得讓他不必擔憂她是否意圖不軌或居心不良;她甚至傻得連女乃女乃明顯的陰謀都沒發覺。
杜紫妤心無旁鶩地撫琴,完全陶醉在自負的琴音之中,渾然不覺周遭的變化。
梨兒來到齊莊,轉眼間過了月余。在這不算長的時間里,齊懷石和梨兒已習慣彼此朝夕相處的模式。
這天,齊懷石照例上法華寺,他和住持釋因和尚是多年的忘年之交,每月相約對弈的習慣多年不變,只是這回多了個梨兒。
「這位姑娘是……」老和尚若有它意的目光望向齊懷石。
「我是他的護衛!」梨兒搶著回答,神色間滿是驕傲。
齊懷石則斜睨她一眼,滿臉的不屑。
「喂!你什麼態度?」梨兒噘嘴道︰「算了,不打擾你們無聊的棋局,我自個到處逛嘍!」方才瞧見進香的人潮和各式攤販,她早想去湊湊熱鬧了。
「護衛!主子在這,你還能上哪逛?」齊懷石沒好氣道。
梨兒漲紅了臉,氣短地囁嚅道︰「逛一下子就好了嘛,反正在這你又不會有什麼危險,有神明保護你嘛。」
「少講歪理!要逛就去逛,沒人攔你,我還嫌你在這里破壞寺廟寧靜。」
「干嗎損人呀,你可別亂跑呀,我待會就回來了,別害我被女乃女乃罵喔!」說罷,一溜煙便不見人影。
「這小泵娘果真開朗又可愛啊,哈……」老和尚別具深意地瞧著齊懷石笑道。
齊懷石有些惱道︰「不過是個又丑又笨又蠢的貪玩丫頭。」
「你當真這麼想?」老和尚撫須大笑,對這位忘年好友有別于常態的反應感到十分有趣。「老納挺喜歡這個小泵娘的,不矯揉造作,性格又直爽開朗,教人見了舒服,齊老夫人的眼光果然卓絕。」
齊懷石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卻不加駁斥。
「前些日子听齊老夫人提起小泵娘任護衛之事,老和尚我不禁有個疑惑,你這位高手何時須要貼身侍衛來著?」兩人相識十數年,老和尚對齊懷石知之甚深,不免對此事十分好奇。
「你想,除了女乃女乃,還有誰有這閑功夫玩這種把戲?」齊懷石冷言道。
老和尚撫須大笑︰「哈……老夫人足智多謀,這回可是打算將你困在情關里了。」
齊懷石臉色一陣青白,冷言道︰「老和尚!你到底是要下棋,還是打算耍嘴皮子?如繼續胡言亂語,恕在下無法奉陪。」
「息怒息怒,咱們下棋吧!」老和尚笑不可抑。
餅了許久,兩人已下了兩盤棋局卻不見梨兒回來的影子,齊懷石臉色愈顯不悅。
不時瞧著不遠處的市集,眉頭深鎖。
「老納認為咱倆別磨時間了,小泵娘這麼久未回來,怕是出了什麼事,看來你也沒心情下棋了,今日到此為止吧。」
老和尚拍了拍齊懷石的肩膀轉身走進寺內,留下一臉無奈的齊懷石。
不可否認,他是擔心這一去不回的丫頭,但不代表他會著了女乃女乃的道,就憑這丑丫頭,他怎可能認輸?一旦順了女乃女乃的意,這輩子他就別想安穩過日子了。
走在市集人群中,他總算瞧見了梨兒的身影,卻也沒忽略她身旁聚集的人潮。他嘆了口氣,看來這丫頭惹上麻煩了。
「你明明偷了我金釵還不承認?各位父老,你們可得評評理啊!」正對著他的女子叉腰尖聲指著梨兒吼叫。
「我沒有偷東西!我也不曉得這金釵為什麼會在我的身上……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梨兒慌張的辯駁根本抵不上周遭人的指責。
莫約三十歲樣貌的婦人提高音量哭喊道︰「你沒偷?那東西在你手上又怎麼解釋?別說這麼多了,不賠償的話,大伙們就把這姑娘給送進官府算了!」
「我沒有偷東西!這金釵還你就是了,我……我也不曉得這金釵怎會莫名其妙在我口袋里啊……」梨兒在眾人指指點點下紅了眼眶。她不知這金釵怎會在自己身上,她根本百口莫辯。
齊懷石嘆了口氣,這丫頭天生會吸引麻煩事嗎?
熬人潑辣地繼續吆喝著︰「你小泵娘偷東西還不承認?瞧瞧這金釵還給弄彎弄壞了呢!不賠償,你今兒個是別想離開這兒了!」說畢還不住地拉扯著梨兒。
「不……不是我!我逛著逛著,突然就有人把東西塞進我袋里,我才沒有偷東西呢!」發覺旁觀人群鄙視的目光,她不知所措地快急瘋了。
熬人突然神色一轉,突地嘆氣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這小丫頭計較了,這金釵弄壞了,你只要賠償我就得了,老娘我今天就當做善事不把你送官府了。」
「你要多少?」齊懷石突然挺身問道。
齊懷石的出現令圍觀人懾于其氣勢,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