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不動?項狂風轉過頭,眼角余光仍不忘盯梢。
然而當他接觸到一道慍怒的目光時,他驚訝地大叫︰「石原!」
與他姿勢相近,只是優雅了些的石原快速捂住他的嘴,「小聲點,笨蛋!」
項狂風掰開他的手。
「你怎麼在這里?」這次他刻意壓低聲音,接著他恍然道︰「哦──你,嘿嘿!你是來跟蹤落葉的吧?」他笑得幸災樂禍。
「是啊,跟你一樣!你高興個什麼勁,你娘子可比我娘子和他更熟!」傻瓜!
「呃……」一句話又把項狂風打回原形,啞口無言。
「別愣著,還不快跟上去!」若是把人跟丟了,他可不會原諒他。
懊死的他,每次都帶一些不該帶的人回來,這次更好,帶回個裴隕,他自己倒楣就罷了,還拖累到他!
為今之計,也只有趁早帶落葉走人。
接下來又是好幾日的跟蹤,而項狂風依舊每晚夜宿柴房,就近監視裴隕。
石原終于誘騙成功,帶著落葉下山去,美其名是替金銀寨發展事業,開闢分舵,管理山下事宜,實則醋意難忍,帶著娘子去過兩人的幸福生活了。
只剩下他繼續孤軍奮戰。
項狂風死死地盯住前方在光天化日下有說有笑的兩人,冒火的雙眼足以燒毀眼前的一片綠地。
真不懂他們哪來那麼多話好說,他娘子還笑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美……
少了落葉,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刺眼,他的心更是快要炸開一般。
他要揍扁他!欲站起身,倏地他又頓住。
他還是做不到,她是金枝玉葉,他是爛草一株,他們……
項狂風忍氣吞聲地又窩回草叢堆。
「他還是沒有出來。」涼亭中,裴隕品著茶,對卓莫兒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固執的一面。」卓莫兒輕笑一聲,原來這粗枝大葉的人也有這般細膩的時候,記性也難得地好,呵!
「已經十天了,今天他若再不出來妳就輸了,莫兒。那樣妳就得跟我回去。」賭注其實無所謂,只是他難得有了睹意。
「第十天不是還沒有過去嗎?」卓莫兒彷佛勝券在握,笑得奸詐。
啊──項狂風差點驚叫出聲。
他們……他、們想干嘛?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幾乎都要貼到一塊去!
項狂風驀地從地上站起,只是,欲沖上前的雙腳卻猶豫起來,心里在頑固地做著最後的掙扎。
但涼亭里的兩人似乎不準備給他太多時間掙扎。
兩個完全重迭的身影,親熱的行為,終于成功地將項狂風逼出原形……
「如妳所願,他來了。」
裴隕話音甫落,漾著勝利微笑的卓莫兒便被一只結實有力的手粗魯地擄了過去,而裴隕則被項狂風的另一只手一拳揮倒在地。
裴隕躺在地上,沒有立刻站起,淌血的嘴角在笑;看著他們離開,他眼中帶著了然和祝福,還有一絲……嫉妒和羨慕。
第十章
一路上項狂風與卓莫兒引來諸多側目,不是因為項狂風扛著她,而是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項狂風,一個讓他們感到害怕的項狂風。
被醋意淹沒的項狂風橫眉豎眼、眼楮快噴出火,反倒是被扛在他肩上的卓莫兒一路友好地和每個人揮手、微笑。
項狂風扛著她回到他許久未歸的臥房,進了房,他大腳一勾關上房門,接著不甚溫柔地將卓莫兒丟在床上。
卓莫兒秀眉微蹙,還沒來得及喊疼,他已撲上來,密實地覆蓋住她,狠狠地欺上她的唇,似乎要把滿身的醋意、怒意全都發泄出來。
「妳竟然讓他親妳!」他以舌洗刷她的唇,口氣是酸溜溜的火藥味。
卓莫兒幾乎耗費所有力氣才把他從身上稍稍推開,雖然她很享受他這樣熱情的親吻,可是現在他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她不希望他再逃避下去,她的身分是改變不了的,但在這里她只是她,他應該認清這一點。
她想愛他,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她想他愛她,把她視作一個平凡的女人。
「相公,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說點什麼嗎?」卓莫兒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
「不!」說著,他又要吻上去。
「等一下啦,相公。」她擋住他的攻勢,「我們得談一談。」
他撐起上半身,小孩子似的鼓著臉,「還有什麼好談的,妳居然讓他親妳!」
「他沒有親我。」
「那妳說你們在做什麼?」身體貼得那麼緊,不是在做這個,是在干嘛?
沉默表示她拒絕回答這問題。
「這麼說是真的了?」項狂風沉下聲,忽而氣吼︰「妳怎麼可以那麼做!妳是我娘子!」他抓住她的肩使勁搖晃。
她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如果繼續這樣搖下去,她不保證他們談完之後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相信他也不想。
卓莫兒身子稍稍一側,雙手一推,輕巧地掙月兌他。「你忘了,我是公主呢。」
他沉默了。可是,才一會兒,他憤怒的情緒再次高張。
「公主!鮑主又怎麼樣?說到底妳就是我的娘子!」呸,公主就可以偷情嗎?拿公主壓他,沒門!
看來他差不多認清了,一股喜悅從她心里冒起。
「你再說一遍。」她要他記住自己講過的這句話。
「你听好了,妳是我項狂風的妻子!妳就要守婦道,不可以給我勾三搭四,尤其是那個裴隕!不,不光是他,誰都不可以!听清楚了沒?」他大吼。
「相公,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可愛!」卓莫兒雙眼含笑地凝視他怒到極點的表情,忍不住拉下他的脖子,柔情地吻上他錯愕的唇。
她一個翻身,凌駕于他之上,離開他變為激烈索求的舌,引來他不滿地瞪視。
「相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卓莫兒趴在他的胸口上。
「什麼!」項狂風一想到她剛才就是這樣對裴隕的,他就想掐住她的脖子。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先舌忝一下……
「之前在涼亭,我和隕什麼都沒做哦!」小手在他胸膛上劃下一個圈圈,感覺到他身體一陣輕顫。
「真的?」項狂風雙眼一亮,滿肚子的氣頓時消去泰半,他一直在期待她這麼說,只要她說,他就信。
「只是我不小心絆倒,才跌過去的。」她沒撒謊,只不過是刻意的。
他敢發誓這是他听過的最動听的一句話!
卓莫兒手肘抵著他的胸膛,手支起下巴,眼楮轉啊轉的狀似不經心的說︰「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相公?」
「說什麼?」一切都弄清楚了還要說什麼?
「先說說你把裴隕帶回山寨的真正原因吧,相公。」她直直地望住他。
「呵呵……」他遮掩地干笑,「原因啊,他……呃……」死了,編不出來。
「忘了?」聲音似水波般輕柔。
「呵……」他仍是苦著臉干笑。
「要不要我替你說?」閃亮的眸子透出狐狸的光芒。
「妳……都知道了……」他早該猜到,她看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卓莫兒只笑不答,轉到下一個問題,「你再說說為什麼這幾日不見我,不回房睡,也不去料理寨務,而是夜夜守著裴隕,是對他產生什麼好感了嗎?」
他會對裴隕產生好感?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
「怎麼又不說話?」
「說!我說!我絕對沒有對裴隕產生什麼破好感。」他敢對天賭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