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貼的?」他覺得那個女人不可能自己來做這種事,她總有辦法讓別人乖乖地听她的話,這是他幾次和她交鋒下來的經驗。
「黑三。」眾人齊聲答道。
「他現在在哪里?」黑三!就該猜到是他!
「在那邊種樹。」有個人告訴他,並為他指了一個方向。
「種樹?」他怪叫。
「嗯!」眾人點頭,眼里露出的是同情。
這些人是怎麼了?怪里怪氣的,一定又是卓莫兒造的孽!他搖搖頭,無力再管這些人,還是先去找黑三吧!
「什麼?不是卓莫兒?」項狂風吃驚,「那是誰?」
偌大的林子里,就見黑三一邊開心地忙著栽種樹苗,一邊回話︰「是大小姐。」
「落葉!」厲害!那個女人還真是厲害,「落葉現在又在哪里?」
「大概在她的別院里。大當家,你讓一下,我要澆水。」
「別院?她還有自己的別院?等等,這些樹苗是怎麼來的?我們應該沒有銀子買……」一大堆的疑問,令他憋得緊。
「大當家,我現在真的很忙。」黑三哄小孩似的說,「下次再說,好不好?」
「你!」這家伙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算了!以後再教訓你。」他氣呼呼地走開,去找項落葉的別院。
他一路問,一路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終于找到項落葉的別院。
而經過這一路的欣賞,他才發現原來這個新山寨真是大得可以、奢侈得可以。
進入院落的大門,眼前是一片小小的梅林,其中經過精心設計的幾根交錯的樹干落在地面上,巧妙地形成天然的坐椅,而他要找的人正坐在那里。
不僅是項落葉,卓莫兒也在。
項落葉本來要和石原去踏青,結果他突然有事,所以就找大嫂來聊天。
她一抬眼,看到項狂風走進來,一張嘴就忙開了︰「唷,大哥,才這麼會兒不見大嫂就來找人了?怎麼前些日子不見你這樣心疼人家,你可得小心守好嫂子,當心被人拐跑了!」她曖昧地看著兩個人,見卓莫兒不好意思地別開頭,嗤笑一聲又繼續說︰「嫂子別不好意思啊,我說的都是事實,大哥他笨頭笨腦……」
「妳給我閉嘴!」這丫頭平常就跟他過不去,這會更是吃里扒外。
項狂風不甚友善的瞪向卓莫兒,大步走過去抓起她的手腕,在項落葉的大呼小叫中把她強行帶出去。
一直來到鮮有人來的湖邊,項狂風才停下。
他甩開她的手腕,伸出手指指著她怒道︰「妳存的到底是什麼心?妳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如果妳想傷害誰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妳!」
卓莫兒淡笑,輕輕撥開他的手指,「相公多慮了,別忘了當初是你們圍住我,然後你說要我做你的壓寨夫人,怎麼你都忘了?女人的命還真是可憐,永遠是被男人遺忘的一方。」
好像是這樣的,項狂風無語以對。
「更何況,大丈夫一言九鼎,是你親口答應、親手所寫的字據,怎麼?想賴?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耍賴,唉……」她故作失望地搖頭。
「這……呃……」他想反駁,卻找不出話回擊。
「不過,如果你真想耍賴的話,那麼我也無話可說,就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她寬容地說。
「妳……」他在心里掙扎,「我沒有說過要耍賴,就照字據上的做……如何?」他終究扳不回面子。
沒關系!暫時忍這一口氣,他就不信自己斗不過一個女人!
不過,他的山寨沒有字據的時候她就已經搞得天翻地覆,以後豈不是……
「真的?你不後悔?」她逼問。
他捏了捏拳頭,「不後悔!」
「哇──相公你真好!」看在他這麼听話的份上,她就讓一小步好了。
「哼!」他轉過身不想再理她。
「風,我現在又有一個好想法,你要不要听?」卓莫兒繞到他面前。
「妳還想干什麼?」難道這女人想把他趕出去嗎?
「不要這麼激動嘛,這次你一定會喜歡的。」
「哈!是嗎?」鬼才信她的話!和她認識越久、听越多她說的話,最後只會讓自己更氣,還不如去找個真正的女人來安慰一下。
項狂風繞過她,朝樹林另一邊走去。
卓莫兒沒有攔著也沒有跟著,反而背道而馳走向另一邊,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追上來。
她邊走邊嘆息,「真可惜,我原本準備看在你這麼有男子氣概的份上給字據訂一個期限,可惜啊!」
丙不其然,項狂風停了下來。頓了一下,他轉身大步的追上她。
「妳剛才說什麼?期限?」他拉住她,「妳再說一遍。」
「痛!」怎麼今天她的手這麼倒楣啊?
「啊!」他趕緊放開她的手,「妳剛才說什麼?」
「痛!」瘀青了。
「我知道妳疼,我問妳之前說了什麼。」雖然看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因為疼痛而皺著,讓他心疼,但是眼前顧不得這些,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樣?
「痛!我之前說的是痛!」卓莫兒不疾不徐地說。
「妳!」忍、忍、忍!他深吸一口氣,「那麼在痛前面,妳說的是什麼?」
「還是痛啊。」
忍住暴動的青筋和胡須後嘴角的抽動,他問︰「我剛才好像听到妳說要給那張字據訂個期限,是嗎?」
卓莫兒笑著挑眉,淡淡地丟給他兩個字︰「沒有。」
「沒有!」他吼了出來,「妳……我明明听到妳說的。」
「既然你都听到了,干嘛還要問這麼多遍?你好奇怪,是不是生病了?」她小心地問,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卓……」吼到一半忽然停下來,他原本大怒的臉色瞬間改變,帶著一絲絲的喜悅,「妳的意思是說,妳承認妳剛才確實有那麼說過?」
「嗯。」她點頭。
「那麼期限是?」
「半年,如何?」
「半年?」他有些訝異。
「怎麼,不好啊?」
「好,當然好。」開玩笑,他原以為她會訂個十年八年,看來這女人終究還是有點怕他。他又謹慎地問︰「從現在開始?」
「沒問題。」半年的時間足夠了。「其實這個山寨是你一手創建,不管怎樣它都是屬于你,你的地位是誰也取代不了,這半年來我是給你出主意,而且你還是大當家,你認為呢?」
這個女人好像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糟糕,還是有可取之處。
「嗯,妳的手怎麼樣?」他順便關心一下好了。
「瘀青了。」卓莫兒嘟起嘴委屈地說,她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讓他內疚的機會,把手抬起來伸到他眼前,「痛呢!」
「哇!」他下手有這麼重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踫了踫,「很疼?」
「你說呢?」看不出來這麼粗獷的一個家伙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那……這個……呃──」該怎麼辦?要是讓別人看見,會以為他對一個女人家下什麼毒手呢!對女人動手可不該是大丈夫所為。
「回去擦藥。」
「對,回去擦藥。」
其實換個新環境也不錯,項狂風恣意地躺在舒適的新床上環顧四周,對他的新住處越看越滿意,只可惜身邊少了美女作伴。
卓莫兒剛和他一起回來就又被落葉拉去陪她,只因為他的妹夫有事被縣衙的人叫走。她怎麼不想想他可是第一天住這里,更需要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