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們就先走吧。」
先走?她沒有說要走啊?季曉荷完全搞不清狀況。「什麼?我不懂……」
不等她說完,羅子玄立刻拉著她轉身,扯開嗓門說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們這兩個伴郎伴娘有事要先走了。」
「喂,你放開我……」她想要掙月兌,反而被摟得更緊。
「別生氣了,乖寶貝,我們現在就走好嗎?」他作勢安撫她的情緒。
這景象看在別人眼里就像是一對吵架的情侶,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掙月兌不開他的蠻力,只能硬被他拖著邁向大門。
「羅律師,是不是好事也近了?」不知哪里冒出這麼一問。
季曉荷聞言,她真想揍那個問話的人一拳,但卻被羅子玄趁機抱個滿懷。
羅子玄回過頭,似笑非笑的回道︰「天機不可泄漏!」
「喂,你到底想要怎樣?」季曉荷忍著到車上才對羅子玄發標。
這個男人以為她季曉荷是誰?可以任他擺布的人嗎?
羅子玄無動于衷,繼續專心開著他的車。
「我告訴你,要是你再不講話,我就跳車給你看!」她氣急敗壞的威脅道。
羅子玄突然踩油門加快車速,然後又急速四十五度角的大轉變,嚇得一旁的季曉荷臉色發白。要是她敢在這樣的狀況下跳車,恐怕她的大頭照明天就會登上社會新聞。
「至少你要告訴我為什麼硬把我拉出來。」這是她最後的讓步。
「再待下去,你那張臉恐怕會破壞氣氛吧!」他淡淡一笑。
她沉默不語,猜測他的語氣究竟是嘲諷還是真的替她著想。
他看出來她的不對勁嗎?如果是的話,那麼她的表情一定很明顯,明顯因為陳志遠結婚而難過。
「你剛才和愛琳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她會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季曉荷想起他硬摟著她離去前曾附在愛琳耳邊說話的事。
「我跟她說你‘好朋友’來了,因為身體不適,所以心情不好。」
「你怎麼可以胡說?她一定會誤會我們的關系。」她著急的說道。
「當時情況危及,有什麼關系?」
「你沒關系,可是我非常有關系。」她生氣的轉過頭,不想理他。
季曉荷沉默的看著窗外流動的景色。昏黃的路燈和各色的霓虹燈連接蜿蜒著,路上人潮來來往往,各種不同的面孔與表情,有的擦肩而過,有的互相踫撞,有的並肩而行。總之,就是擁擠不堪,這教她的心情也更加無法平靜。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她忽地出聲問道。
「什麼?」羅子玄沒有听清楚。
她盯著他的側臉。「其實你早就知道他們在一塊,而且也知道我喜歡他是吧?」
他依舊直視前方。「早知道和晚知道有什麼差別?」
「所以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自以為人家對我有好感而暗自開心,還厚著臉皮的跑去倒貼。結果他早就有了要好的未婚妻,而且對象是我的秘書。」她冷笑。
他沒回話,只是靜靜地听她發泄完。
一時之間,沉默的空間里只有爵士女歌手的樂音充斥,低音繚繞,如煙霧包圍兩人。
許久,羅子玄才緩緩地開口道︰「我們三人大學時是社團同學,他們出了社會後,很偶然的又在同家公司結緣,後來才漸漸發展成為現在的情誼。」
「是嗎?」她的語氣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緒。「你一定覺得我很愚蠢吧?」
他沒有回話,將車停在一條陌生的馬路旁。
她下車,關上車門前,又重復著相同的這句話。「你一定覺得我很蠢,是吧?」
「我的肚子餓死了,你想吃些什麼?」他雞同鴨講的說道,不知他是真沒听見還是裝傻。
季曉荷有些氣急敗壞,整夜的壞心情忽地蕩至谷底。
「我什麼都不想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一定是在等著看我的好戲,對不對?」她開始咄咄逼人,不然,她怕自己會先哭出來。
羅子玄輕嘆一口氣,把手搭在她肩上。「我現在肚子好餓,沒力氣說話。」
「你又來了!」她想撥開他的手,怎知他卻突然將他身上的重量壓了上來。
「你干嘛啦?!」她大叫,用力撐起他的身體。
「我頭昏,快點帶我去吃東西……」他故作虛弱。
她翻翻白眼,吃力的拖著沉重的他隨便進入一家最近的小酒館。
昏暗的燈光,煙霧彌漫的小酒吧內,生意冷清得可以。季曉荷毫不客氣的把他推向一張椅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風度翩翮的紳士?」他邊整理自己的衣服邊抱怨道。
她將服務生給的菜單丟給他,自己則點了一打的台灣啤酒。她壓抑了那麼久的心情,她要趁這個時候全都發泄出來。
「什麼時候改行當酒女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好給你捧捧場?」他玩笑道。
「今天我請客,你要吃什麼盡量點。」她不耐煩的撥了撥自己的長發。
「哇,怎麼這麼凱?」
「老娘今天心情好,行不行?」煩死人了,這家伙!
「當然行,那麼老爹我今天就要好好地吃一頓。首先給我一個義大利面,一只烤全雞,披薩也來一份吧,這個牛排也不錯。對了,麻煩再給我一瓶紅酒。」
「先生,確定這些都要嗎?」服務生心想這兩個人點這麼多,怎麼會吃得完。
有沒有搞錯,吃這麼多!這個臭男人一定又在惡整她。一旁的季曉荷終于隱忍不下的說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是你自己先說要請人家吃飯的。」羅子玄睜大眼楮,一副無辜樣。
「他點的那些統統不要,只要台灣啤酒一打。」她徑自對著服務生交代道。
「喂,你怎麼可以逼迫我當陪酒男呢?」
她壓根不理會他的抗議。
啤酒送上桌後,她不客氣的抓起猛灌。第一罐、第二罐……正要打開第四罐的拉環時,羅子玄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
「這是啤酒不是可樂,這樣喝酒很傷身的。」
「你不要管我!我要喝個夠!」掙月兌他的手,又把酒灌進口中。
「別借酒澆愁了……」
「誰說我借酒澆愁?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微醺的臉頰淡淡發紅,教她更為嬌媚動人,但眼中的失意卻騙不了人。
「何必這樣呢?」看著她這個樣子,羅子玄有些于心不忍。
季曉荷放下手中的酒瓶。「我說我很好,不需要你的同情。」
可以瞧不起她,可以不認同她,但是就是不可以同情她!
「好好好,我不是同情你。」他安撫著說道。
「那你就是在嘲笑我,對不對?」
「我也沒有嘲笑你。」
「那你到底是想怎麼樣?我都已經失戀了,你還欺負我!」看來她有些醉了,露出難得一見的柔弱表情。
他欺負她?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不過是坐在她旁邊勸告她不要飲酒過量,不是嗎?
他擁有悲天憫人的好心腸,尤其在她身上發揮到了極至,她竟然說他欺負她!但即使面對她的「抹黑」,他還是沒辦法丟下她不管。
「我的夢想都破滅了!」她悲傷不已。「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可以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遇上一個好男人,和他談五年的戀愛,然後在三十歲的時候和這個我愛的超級好男人結婚,然後開始我幸福的人生。」
這是哪門子的無聊夢想!羅子玄聞言深感詫異。他這人向來隨性所至,認為人生如此才會充滿樂趣和驚喜,根本不能想象眼前的女人即使在感情方面都一板一眼的做著計劃。
「你應該還有更偉大的夢想啊。」他還是努力安撫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