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該死!她干嘛在這個時候結巴?
「這是最近新流行的病毒嗎?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
「怎麼會呢?不可能的啦。」她笑得心虛。
「說的也是。如果電腦工程師被發現亂寫病毒程式,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他刻意提醒道。
她驚嚇的倒抽一口氣,這正是她擔心的地方。
最初她還曾猶豫是否真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教訓他,但昨晚當她花費許多時間精力完成病毒程式後,成就感和喜悅感便蒙蔽了她的理智,以至于未經思考就把病毒寄出。
今早起床她就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行事,甚至害怕被人發現,因為她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被辭退。她實在承受不起這種恐怖的後果,所以才會二話不說的應邵總之命前來修理電腦。
這男人該不會想借此威脅她吧?她盯著羅子玄的臉老半天,沉默著不說話。
「怎麼又一直看著我,迷上我啦?」
「你想的美!」她說完,回過頭盯著電腦。
羅子玄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問道︰「現在進行得如何了?」
她敏感的察覺到他呼出的鼻息,淡雅的香味完全籠罩著她,而她拼命告訴自己千萬不可以掉入他所設下的陷阱。
「已經差不多了,其實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她放作冷靜的回答。
「中毒怎麼不是大問題?螢幕還一直顯示‘呆子’這兩個字打擊我的自尊心。」他一副可憐狀。「這個病毒只會讓螢幕顯示有問題,不會影響到原來的資料。」
「你怎麼這麼清楚?」他故意一問。
「我猜的。」
「這麼厲害,竟然猜得出來,該不會……」羅子玄的眼神變得銳利。
「該不會什麼?」她擔心會被他看出什麼。
「該不會你也收過這個病毒吧?」
季曉荷松了一口氣。「我沒收過,你不要想太多。」
靶到安心的同時,她卻突然注意到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別有玄機。
這男人真有這麼好騙嗎?心想也許今天不該來的,不對!是根本不該寫病毒碼寄給他,她該遠離他,把他當成妖魔鬼怪般的保持距離才對。
忽地,她發覺自己盤好的頭發披散下來,原來是羅子玄的「杰作」,他正洋洋得意的拿著她的發夾。
「你干什麼?」被他突然其來的舉動一驚。
「這樣比較好看。」他比較欣賞她嫵媚的卷發。
「好看個鬼!發夾還我。」
「這樣比較好看嘛!」他硬是不還。
「我警告你不準再對我動手動腳。」她簡直拿他沒轍。
羅子玄順從的點點頭,但待她繼續專心在電腦上時,他又刻意靠近她的臉頰,還故意把重重的具息吐在她臉上。
季曉荷直覺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喂!你離我遠一點……」她轉頭,正想開罵,卻正好對上了他的嘴唇。
他借機吻了她,柔軟和溫熱的感覺在嘴唇上蔓延開來。
季曉荷感覺嘴唇上的熱度立時擴散至整張臉,甚至往下蔓延全身,教她全身的血液沸騰的直沖腦門。
她完全不能思考,只能睜大眼楮的看著羅子玄因為過度靠近而模糊的俊臉。她理不清這種復雜而狂熱的感覺,直到他的唇離開後,她才驚覺原來這就是接吻。
接吻?他輕薄她?他竟然就這樣隨便的奪走她的初吻!
羅子玄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發生的,之前看著她粉紅色的嘴唇吸起的模樣,煞是可愛,旋即一股沖動即親了上去。
兩人拉開適當的距離之後,雙雙沉默不語。
不過正如羅子玄所預測的,他看到她一張怒氣沖沖的臉。
季曉荷推開羅子玄,奮力的站起身,即抓起自己的皮包猛往他身上打。
她的力道不小,使起蠻勁打人的確很痛,羅子玄心忖——她果真是朵多刺的紅玫瑰。
「你這個臭男人,竟然不懷好意!你該死、你欠打、你爛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邊閃躲她的攻擊邊道歉。
盛怒的季曉荷完全听不進去,反駁道︰「那如果是故意的我不就慘了!」
「但親也親了,不如你回親我一次,就當扯平吧!」他只想開個小玩笑緩和氣氛,卻得到火上加油的反效果。
「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不要臉的家伙!」她高舉起手,即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和他搏斗到底。
他跑,她追。他閃,她攻擊。他解釋,她不听。反正她就是不打算放過他。
「嗶——」此時電腦發出聲響,頓時教兩人停下動作。
季曉荷走向電腦,拿出自己的解毒磁片,然後目露凶光的瞪著羅子玄。
「你的電腦沒事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人誓不兩立,」說完,她轉身離去。
發覺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羅子玄急說︰「我為剛才的事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要听你這個爛男人的理由!」她大叫的沖出大門。
他想追上她的腳步,但是她頭也不回的加快速度,然後駕著自己的紅色休旅車揚長而去。
季曉荷氣喘吁吁的沖進自己的小套房。
她月兌去高跟鞋,立即換掉身上的白色套裝,換上紅色絲質睡衣,旋即無力的呆坐在地毯上。
她的初吻竟然被羅子玄那個男人奪走了!
他是她心目中最不知長進、最會花言巧語的男人,偏偏她的初吻被這麼一個差勁的男人所奪去。
而她這個呆子竟然還幫他把電腦修好,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哪!
她順遂的人生出現第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招惹到羅子玄這個大災星,踫到他,她就開始倒大霉。
首先,害她被日本手機老板竹什麼先生的吃豆腐,又惡意破壞她和陳志遠單獨約會的大好機會,如今還奪去她充滿期待及美麗綺想的初吻。
她將所有的不如意和不愉快全怪到羅子玄的頭上,而且愈想愈難過。
她站起身走進廚房,想喝一杯咖啡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些。
第一口咖啡滑過喉嚨時,電話突地響起,她急忙跑去接起,卻因為嗆到而猛咳嗽。
「咳咳咳……」要死了!是誰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喂。」劇烈咳嗽使她的聲音听起來略顯虛弱。「是我,羅子玄。」他以為她哭了,心里更是過意不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果真是遇到他就倒霉!
「我想道歉。」
「我不接受。」
「為什麼要這麼在乎一個吻,又不是初吻……天啊!懊不會真的是你的初吻吧?你這種女人還真是少見。」他不可置信的說著。
「初吻不行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你這沒見識的臭男人!」她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我更不敢相信你的內心竟然這麼清純保守。」這真是一個意外的發現。
「這叫作擇善固執,和你這個不知民間疾苦、成天玩樂,空有外表,內心腐敗的公子完全不同。」原先難過生氣的情緒在此刻全都轉化成一股強大力量,支撐著她和他開戰。
羅子玄只是一徑地大笑,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她批評的一文不值。
「你竟然還笑的出口!難怪台灣的經濟逐漸在走下坡,都是像你這種不知長進的人害的。」她突然覺得精神一振,因為她要保持最佳狀態和他斗到底。
「經濟成長本來就有高有低,與我何干?」
「知錯悔改才是好男兒的本性,由此可知你有多壞!」
「其實我們也算扯平。」他突然岔開話題。
「扯平?你偷吻我是佔到便宜,怎麼算扯平?」
「律師的時間就是金錢,現在我不但不計前嫌,還倒貼陪你聊天不是嗎!」他得意洋洋的說道。「什麼不計前嫌?我哪里對不起你?」她還是模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