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給妳嗎?」
如果分手前他懂得這句話的道理,或許今天就不是這種局面了。昕語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靶覺到她的冷淡,韶志忽然感慨的說︰
「我忽然很懷疑妳曾經愛過我。」
昕語一愣,還是無話。
「如果妳曾經愛過我,為什麼分手才幾天的時間妳就可以這麼冷淡的對我?」
原來他是為此感慨。
「韶志,你已經愛上別人了,又何必在乎我有沒有愛過你?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既然你選擇了別人,就好好專心對她,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難道妳一點就不念舊情嗎?」
「你希望我念什麼舊?」
「……」
「好了啦,我要去忙了,不跟你說了。」在昕語要掛電話之前,韶志又喊︰「等一下!」
「怎樣呢?」昕語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找個時間一起吃飯好嗎?」
又要找她吃飯!看到她食欲會比較好嗎?
「我……」昕語剛要婉拒,又听見韶志在那頭嚷著︰
「我的手機沒電了!就這麼說定,明天晚上六點我去妳公司等妳,拜拜。」
呵!手機沒電?手機沒電還能一字不差的講完,他還算得真準呢。
明天晚上?她可沒答應。昕語把手機扔到床上,洗澡去。
「昕語!昕語!」
頭發洗到一半,頂著滿頭的泡沫,母親忽然在浴室外鬼哭神號起來。厚!要安靜洗個澡還真不容易呢。
「什麼事啦?」昕語隔著門喊。最好別說她要拉肚子。
「妳的手機響啦。」
手機?呃!算她錯怪。
「妳讓它響嘛。」一定又是韶志打來嗦。
「可是響很多次了耶。」
以前她手機響都沒見她這麼緊張過,昕語不禁為母親忽然生出來的熱心感到啼笑皆非。
可能是手機鈴聲吵她睡覺吧。
「妳幫我听,如果是韶志,就跟他說我沒空接電話。」
「喔。」
餅了幾秒鐘,母親又喊︰「他說他姓齊耶!」
姓齊?
昕語像地板上通了電般跳起來。「給我听!傍我听!」
「啊妳不是沒空接電話?」母親從門縫里遞過手機時說了句風涼話,但昕語才沒空跟她計較。
「喂。」不管她多忙,都要接齊競文的電話。
「妳還沒洗好啊?」
唷!听起來他還計算過她花了多少時間洗澡。
「你開完會啦?」她還沒問他為何又在混呢。
齊競文先在手機那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說︰「對呀,剛開完。肚子餓死了。」
「好可憐喔。」昕語心疼的說︰「那就趕快去吃飯呀。」
齊競文停了一會兒才問︰「妳可以陪我去吃嗎?」
陪他去吃?昕語當然願意。想他想了一整天,如果可以馬上看到他……可是……她想到頭發上那堆泡沫。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勉強。」感覺到她的遲疑,齊競文忽然也醒了。
他為什麼一定要拉著她一起去吃飯?事實上和剛才一起開會的客戶及同事去吃也可以,但……他就是想見她。
打從接到晚上臨時有個工作會議的通知後,他的心情便一直浮動著;他問過會議可不可以改時間,得到的答案是客戶只有這時間有空檔。
說也奇怪,以前也常在晚上開會,甚至于公司所接的案子幾乎都在晚上進行,他對朋友笑稱自己是夜行者,照道理他應該很習慣這樣的工作模式,而他今天不但意圖排開這個會議,開會時也老是定不下心來,根本沒太注意開會內容是什麼。
直到昕語的簡訊傳來,他浮啊躁躁的心就像飛舞在風中的蒲公英種子找到了落地棲息之處。
看著她傳送過來的每個字,就像她活靈活現站在他的面前一樣,教他清楚可見她說話時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真的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但他卻深深迷戀著她的眼楮、鼻子、嘴唇……
一陣莫名的心驚打斷了齊競文的心思。
他,剛才似乎用了「迷戀」這兩個字──
他竟然會迷戀上某個女人……這種感覺不大妙。
「妳慢慢洗好了,我自己隨便找點東西吃就好。」趁他還能掌控自己的意志時趕緊踩煞車。
「等我!等我!」昕語急切的聲音傳來,「再給我二十分鐘,不,十五分鐘就好了,我很快就好了。」
他能體會她想見自己的心情,就像他想見她一般。可是……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就在齊競文心里掙扎著時,昕語說。
「什麼事情?」
「呃,就是那個……」一定要找個他不能拒絕的理由。「我想問你關于鋼琴的問題。」總算想到一個。
爸琴的問題?
「我想問你,三角形的鋼琴和一般常看到的鋼琴有什麼不同。」這種問題應該不會太蠢吧?
不蠢,但顯而易見這個問題的用心。齊競文不禁笑了。他如何能拒絕她呢。
「現在是十點十六分,我大概十點四十分到妳家樓下。妳慢慢來不要急,如果下來看到我餓到不省人事,記得幫我叫救護車。」
像洗戰斗澡,昕語用最快的速度洗好頭發洗完澡,頭發還未完全干透便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這麼晚了還出去?」父親有些擔心。
「我和朋友出去,不會有事的。」昕語匆匆丟下話,便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了出去。
齊競文的車已停在門口。
隨著她一陣風般閃進車里,一股淡淡甜甜的香味瞬間竄進齊競文的鼻子里。而看她一副活似擔心大人不給跟的小孩似,一上車就趕忙系上安全帶的緊張模樣,齊競文忍不住笑。
「笑什麼?」看著他嘴角耐人尋味的笑,昕語不禁臉紅心跳。
事實上,她是擔心自己的眼神會不自覺流露出想見他的,所以才先以系安全帶來偽裝一下。不過,她發現自己還是難掩見到他的雀躍。
「洗這麼快,到底有沒有洗干淨啊?」說完又發現她濕濕的發尾,齊競文伸手卷起一束皺眉。「頭發都沒吹干,以後容易頭痛。」
「不會啦,我又沒有出去吹風。」
「還說沒吹風,那妳剛才上車前沒吹到風嗎?」
「呃……」要這麼計較嗎?
「看來妳不大會照顧自己。」齊競文故作煩惱的搖頭。
「誰說的!」昕語不服氣的微仰著下巴反駁。
盡避在黑暗中,但,聞著她身上的香氣,齊競文彷佛可以看見她新鮮嬌女敕如隻果般的臉頰,他要拚命克制自己,才能壓抑心里那股想用力吻她的沖動。
「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到。」他將視線移回正前方。
察覺到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淡,昕語側頭試探的問︰「餓到沒力呀?」
「有點。」齊競文敷衍的應答,心里還有些微蠢動的念頭。
「喔。」感覺到此刻的他不是很想說話,昕語識趣又體貼的閉上嘴。然而,一分鐘不到,她又忍不住開口︰「我想問你一件事。」
「平台琴和直立琴的差別?」齊競文幫她問出問題。這就是這麼晚了兩人還在路上找東西吃的原因。
「平台琴直立琴?」昕語納悶。
望著她不解的表情,齊競文笑著解釋︰
「三角鋼琴又稱平台琴,一般常看到的是直立琴。這兩種琴除了外型不一樣之外,最大的差別就是音域和音質,而且平台琴的價格非常昂貴,平台琴是玩琴的人的夢想。」
喔,昕語了解的點頭。「那我在小說里會送男主角一部平台琴。」
齊競文斜眼看她一眼,笑了。
「妳的小說到底寫得如何了?」
她的小說寫得如何?說來慚愧。因為忙著感受愛情,昕語這幾天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寫,所以當然是沒什麼進展嘍。
「你還沒彈琴給我听,我很難有靈感去描述那個鋼琴家耶。」推卸責任她倒是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