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非听到「修羅煞」三字後,立刻沖到慕容鄢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替她續命,但她卻搖頭拒絕了他。
「軒轅,不用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當我動了這邪功的時候,便已經做了死的準備。我說過,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替你掙來的,哪怕這一掙最終會使我一無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軒轅非皺著眉,一遍遍地問。
慕容鄢微微笑,然後撫向他的眉。「要是以前的軒轅,定然是希望我會為他如此犧牲的,看起來那個姑娘還真的讓你變得溫柔善良了。可是軒轅呀,你要記住,要成大事就不能兒女情長,就是部下死了、親人亡了,也要穩如泰山,只有這樣子才能成功。」
「成大事?為了成大事,做出如此的犧牲,姑娘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這個世上沒有值得與否的事情,只有心里願不願意。我這一生,求愛求不得,求功求利也終究一切成空,往後只剩下唯一的心願而已。」她眼神迷離,眼楮里就好像是可以滴出水一般,「那一年,青華山的白梅開了,師父出門遠行,那些師兄弟又不讓我們吃飯。
「你為了給我找吃的,走得滿腳都是血泡,可是卻只是抱著我說,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出人頭地,再也不被欺負……之後,梅花還有軒轅就再也不能離開我的腦海了。軒轅,我信你,一直都信你,信你的將來必定會如你所願。」
「慕容姑娘,你清醒一點吧!」白豈舒一臉不能苟同,「此刻滅神教恐怕早就下復存在了。」
慕容鄢卻冷冷一笑,一步步走近他們。「蘇先生,或者我該叫你蘇盟主才對,你果真是厲害,騙走了軒轅,然後領著一堆人來圍攻我們滅神教。」
「慕容,你說什麼?」軒轅非一把握牢她的手,「滅神教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滅?!」
「這個男人手里握著隱箭,是他用隱箭把所有的門派都听命于他。我們謀劃了三年,軒轅你隱忍了三年,卻一下子都被這個人給破壞了。」她指著蘇澈,「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滅神教本就不算什麼,只要軒轅你在,滅神教就不會毀去,因為你就是滅神教,而滅神教就是你。此刻你只要拿著玄天寶劍,再隱身幾年,幾年之後,天下間還有誰是你的對手呢?」
「慕容姑娘,你就想想瞿飛吧!」白豈舒苦勸。
「瞿飛?」慕容鄢好像想到了非常美麗的過去,于是笑了。「等到事情有了結果,我自然會去陪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分開了。如今,我只要軒轅成功。」
「什麼是成功呢?這玄天寶劍就是成功嗎?」蘇澈要白豈舒放開他,然後慢慢走到那幅畫像之下。「曾經,我也有像軒轅公子那樣的年少輕狂,為了所謂的名利放棄了更加珍貴的東西。軒轅公子,你真的就那樣渴望這劍嗎?為了它,絕情斷愛成為魔也無所謂嗎?」
慕容鄢打斷他的話。「軒轅,你不能再猶豫了,也不能被他的話所迷惑。想想看吧,等一會那些被隱箭帶領的人就會來到這里,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不能再等了!」
軒轅非雖然因為剛才的消息心中大受打擊,可是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片刻之間已經恢復,在細細思考過慕容鄢的話之後,知道這確實是目前尋求轉機的最後一個機會。
「姐姐說得對,如果我此刻輸了,也就是真的輸了。蘇先生,剛才那一仗該是我贏了吧!」
白豈舒道;「以二敵一,自然不能算數。」
「可是我們之前可沒有定下這樣的規矩呀。而且從一開始,就是你們欺騙在先,我不義在後。」軒轅非冷笑,「不過,你若是真的想毀約,我也是無所謂的。」
蘇澈露出一個飄忽的笑。「舒兒,你不必打了。」
「為什麼?」
他終于軟軟地癱了下來。「為師恐怕再也無力指導你了。」
「師父!您不要緊吧?」
蘇澈靠在白豈舒的肩上,卻只是不停的喘氣,唇邊的血也越來越多。
軒轅非正要過去追問玄天寶劍的事情,卻被慕容鄢一把拉住。「我知道劍在什麼地方。軒轅你是從墓頂上跳下來的,可是你並不知道在這深谷中還有一條秘道是通向這里的,蘇先生大概也是從那里進出的吧。」
看到白豈舒驚異的目光,她不免得意,「白公子,這次如此順利,還真多虧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千日追蹤散及時發揮的作用呢!軒轅,你隨我來。」
看著軒轅非和慕容鄢漸漸離開,蘇澈一邊咳嗽,一邊焦急地對白豈舒說;「你背我去,不能讓他們毀了清苒的墓,不能……」
「師父,你不要急,千萬不要急。」
白豈舒一把背上蘇澈,也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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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口棺木,而且應該有許多年的歷史了,只不過棺蓋邊緣非常圓滑,而上面更是一塵不染,想來住在這裊的蘇澈一定非常看重這個棺木里的人,所以才會這樣細心照料。
「就在里面,你只需用劍刺破棺木,就可以順利得手了。」
「為何用劍?」軒轅非不解。
慕容鄢說;「他們如此欺負你我,難道軒轅心中就沒有氣憤,不想報仇嗎?」她拉過他的手,讓他的劍尖對準棺蓋。「為了你的決心,為了死去的部下,你該刺下這一劍的。」
軒轅非從看見這棺木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心頭,而且隨著他的靠近,這種不安感也更加沉重起來。
「為何不動?你在猶豫?」她催促著,「難道姐姐會害你嗎?我就是不要性命了,也只會要你好的。」
「軒轅非,你不要動那棺木!」已經趕來的白豈舒大叫他的名字。
慕容鄢一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軒轅,你動手呀,還等什麼!」
軒轅非終于舉起了劍,揮了下去,提劍出來的時候,上面卻滴著一滴滴的血,一路從棺口蔓延開來。
他心中大驚,連忙開棺,在看清一切後,那一刻,他的心猶如停止了跳動一股,手里的劍也跌落在地,發出巨響。
弊木內,何素躺在里面,手中抱著玄天寶劍,眼楮睜得很大很大,然後一串串的眼淚就滾落下來滴在寶劍上面。她的胸口早就被血水染紅,雖然傷口不深,可是心上的傷確最最致命。
所以,她的眼楮里沒有害怕,沒有驚慌,只是全然的絕望。她早就知道,能夠傷她的人,只有一人而已,千怕萬怕,卻還是料不到呀。
身後傳來了慕容鄢的笑聲。
「她是何素,也是白綾,可是卻不是你能要的女人,她的存在永遠是個負擔,是你的障礙。軒轅,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你不是韓少風,也永遠成不了他的,這輩子,你只能是軒轅非。不過,既然你舍不得動手,那麼就由我來吧,從此以後,你的心上只能有天下,不能再有她了。」
他充耳未聞,彎腰就要去扶起棺中人,白豈舒卻一聲厲吼,「放開我堂妹!你這個魔頭,你沒有資格踫她!」
他伸出的手在這樣的吼聲,還有這樣的淚眼注視下,終于沒有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背著蘇澈的白豈舒沖上前。
「放我下來吧,讓我看看。」
白豈舒點開了何素被封的穴道,而蘇澈就模著她的手腕,眉頭一直深鎖著。
「師父,堂妹如何呢?」
蘇澈並不說話。
倒是慕容鄢開口說,只不過她不是對著他們,而是對著軒轅非。「軒轅,你先是騙了她、利用她,又傷了她的心,如今你的劍上更沾上她的血,理該斷情斷意,彼此的緣分自此滅絕,從此以後,這個女人再也不能成為你心里那根拔不去的尖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