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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喜見 第2頁

作者︰昕嵐

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把大家累個半死,青年回頭一看,個個氣喘如牛,滿臉都是汗了。

而那歌聲已然听不見了,青年雖有遺憾,也不再勉強,他說︰「大家就在此處休息一下吧。」

眾人一听,紛紛倒地。

青年則還不覺得勞頓,便自行離開了眾人,四下看看,正走著,卻從山下走來一個樵夫。

他攔住樵夫問︰「剛才你可曾听見有人唱歌?」

樵夫見他一身貴氣,本來態度極為恭敬,但一听他話語中帶著北印人特有的腔調,他的眼光自然而然流露出不滿甚至仇恨,但是,畢竟他只是個山人,當今皇上都忍了,他還有什麼忍不了的。

他低頭放下柴擔,「大爺,那歌唱的是什麼?」

「有兩句大約是這樣唱的,少女紅妝棄,欲把馬蹄揚。」

沒想到,樵夫跟著那音就唱了起來,聲音極為嘹亮,「拔劍兮,莫忘故鄉多淒迷,舞劍惜,翩翩桃花血中泣。」

青年點頭。

「不錯,那是誰唱的?」

樵夫挑起了柴擔,哈哈一笑,「什麼誰唱的,我們桃花郡的女孩都會唱這首曲子。拔劍兮,莫忘故鄉多淒迷,舞劍惜,翩翩桃花血中泣。」他邊走邊唱,毫不在意身後站著的是一個帶著寶劍的武人。

倏地,青年發覺背後有兵刃抽動的聲音,他一回頭就看見小安正在拔劍,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青年伸手按在他的劍上。

小安不解,「爺,此人恁地囂張,饒他不得。」

青年只是笑笑,「欲成大事怎可如此斤斤計較,更何況,他就算唱啞了喉嚨,那些南安的為官者也听不進的。」

小安似懂非懂地收了劍。

「倒是難得,連一個樵夫都如此,看來這個桃花山還真是藏著人才呢。小安,去山下跑一趟,告訴衛隆將軍,我打算先不行路,去一趟桃花郡,讓他們也隨後趕來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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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桃花鋪成的山路,蜿蜒而下,下而有河,是津河的支流,當地人把它叫做桃花溪。

桃花溪邊,有間用竹子建的茶寮,名字起得有些怪,叫做「煙」。

「南安人就是怪,一個茶鋪居然也會叫這樣的名字?」

煙花?煙塵?這些都是易燃或是易逝的意思,可謂不吉利,竟然起這樣的名字,以小見大,難怪南安會如此衰敗了。

它哪里還有百年之前的輝煌7

一時之間,青年皺起了眉,那表情與他每次接見南安人時如出一轍。

他踏著竹階,走到上頭,這才看見小小的茶寮里面居然擠滿了人,他們大多是年輕的文士,或喝著酒、或下著棋、或寫著字,而更多的人則是擠在前頭,個個伸長脖子不知道在看什麼或是听什麼。

不時還有人嚷嚷著——

「魏,今天要給我們講什麼?」

「對呀,講什麼?」

青年也起了好奇之心,于是找了一張近處的椅子坐下來。

然後,就听見有個略帶沙啞又有些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嗓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今天講的是我最最喜歡的英雄。」

有人問︰「是哪一位英雄?」

「自然是我們南安人心中最大的英雄——葉玄真了。葉玄真,她生得好,美麗得不像紅塵人,鯉魚見了不抬頭,百花見了羞紅臉。女紅妝,美紅顏,不愛胭脂愛刀槍,劍氣揚,塵土飛,馬蹄聲中傳威名。都說天下男兒撐,我們南安女子也如男,左手弓,右手箭,彎弓對準北印巢,利箭敢把北印將軍打下馬。」

一听到這里,青年臉色突變,左手立即按在自己的刀鞘之上。

而他的手下則更加惱怒,他們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就喊,「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這里胡言亂語。」

那聲音如驚雷,一下子打斷了說書者瑯瑯的話音。

大家對他們這些外來人的無禮行為極為不滿,都怒目而視。

「你們是誰?」

「你們搗什麼亂?」

「什麼人敢在這里撒野?」

那些人本就是長年打仗的莽撞之人,絲毫不覺得理虧,而對面又是他們瞧不起的南安人,說話間也就更加沒了禮貌。

「就是我老街瞧不上你們南安人,你們南安就連桃花也守不住,還談什麼英雄?葉玄真?你們還好意思說呢,只有國家家沒了男人,才會讓那些個娘兒們上戰場。」衛隆將軍大聲地嘲笑,一旁的侍從也跟著笑了起來。

桃花郡的人都憤怒了。

就在這時,有一道笑音突然響了起來,依舊是略帶沙啞但又有著獨特的清脆。

「哪個小子敢笑老子?」

衛隆被惹怒了。

「是我。」站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個矮小的少年,身高比起北印的女子還要矮上一點,模樣倒是不錯,有些少年的英氣,還有少女的柔媚,清清秀秀,干干浮啊,站在那里,雖然只是微笑,卻又奇異地鎮住了大家,彷佛他身上有著魔力。

「那你笑什麼呢?」青年介入問。

少年笑著說︰「笑你們個個目光如炬,卻還不如街口百歲老翁,他們尚且看見門前桃花燦爛,聞得花香四溢,而眾位客人卻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青年點頭,示意他繼續。

少年又開口,「笑你們好沒有見識,葉玄真將軍是女流之輩,你們可以說我們南安沒有好男兒,可是你們北印又好到哪里去?連對付區區女流也被打得七零八落丟盔棄甲,甚至連都城都沒了,你們還在這里大呼小叫什麼?更何況,我們南安哪里沒有好男兒了,秦家淺離有三寶,那個秦軒不就是個古今奇才。我可听說,你們國家還曾經有位公主瘋狂地喜歡上他呢。」

唇角微微上揚,少年細細的眉也微微彎起,一番話卻說得有根有據又帶著尖刀。

青年直把劍鞘捏得「嗡嗡」作響,可就是沒有動手。

「這位爺,你說,我說得對不?」他一蹦一跳到了青年跟前,毫無膽怯之意。

青年放下了手,凝著表情,很久才冷冷地說了句,「可惜呀。」

「可惜什麼?」

「南安國當中,像你說的那樣的人是鳳毛麟角,其他的不過是些軟弱得只能靠出賣妻女才能換得平安的懦夫。」

語氣極為不屑。

少年拿起桌面上的竹筷,指著遠處的紅艷說︰「瞧見沒有,那是桃花,那也代表我們南安人,我們南安人是滅不了的,就算是鳳毛麟角,也可以把北印強盜打回老家去。」如此的出言不遜,分明是已經怒火中燒。但凡有著血性的南安人,哪個不是想要國家重新繁榮,可年年面對的,只是無用的皇帝一次次的求和,用財寶、用美女來求和。

無數人都在問︰南安的英雄去了哪里?南安的男人又去了哪里?他們心中有恨呀,對北印,更對昏庸無能的朝廷。

若得山花重爛漫,南安風景會依舊。所以,他們從不曾放棄過。

「強盜?說錯了吧?你們南安是技不如人,輸了就要認,不去找自身輸的理由,卻怨贏的人是盜匪,看來你們是白白擔了禮儀的名頭。」青年居高臨下望著少年。

「是嗎?我們貧弱,你們就可以擅自闖進我們的家,取走我們的財物,掠去我們的女子?這種行為在你們北印人眼中,難道不是盜匪,反而是一種禮儀嗎?是不是我們以後也可以用同樣的禮儀去對待貴國呢?」少年叉腰怒喝。

一時間,彼此針鋒相對,誰也不肯服輸。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較量,可就在這時,外頭卻有人高聲地喊,「魏!苞誰說話呢?你老爹喊你呢。」

少年拋下了青年,奔到窗口,對著下面應,「我爹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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