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允許你這麼叫我。」她怒道,即使她知道葉玄真的本事了得,可她的壞脾氣才不會因有所顧忌因此而有所收斂。
「淺離叫得,我就叫不得?」他笑得更加詭異了,他對秦軒說︰「淺離,這個小丫頭真的看上你了,淺離你該怎麼辦呢?要不要去北印當駙馬?」
秦軒只是苦笑著說︰「公主,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去。北印再好,那也是公主的國家,淺離的根就在這片土地,淺離這一生都不會離開的。」
「你不願意。」她突然跳到他面前,雖然矮了他一個頭。但是氣勢卻很張揚,「你居然不願意?!這麼好的機會你也放棄,你更是一個傻瓜。告訴你,淺離,你以為你在這里,很安全嗎?據我所知,南安的兵權幾乎全在李家手中,就連皇帝也不得不听他們的命令。」
突然,她神秘兮兮地靠近他,「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些年李家一直都在和我們合作,他們還說,如果這次能夠把你殺了,他們就會給我們許多土地。怎麼樣?這樣的朝廷,你還願意效力嗎?」
秦軒早就知道李家的意圖,所以听到這些也不覺得太驚訝,他只是一臉平和地說︰「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走。因為我愛的是這片土地,願意效力的是南安的君王。」
芯芑張大眼楮,好久之後才慢慢地說︰「你果真是個笨蛋,不識時務,還整天和一個大男人膩在一起。這樣的笨蛋,我也不要。」
她高傲地轉過身,大步地走開了。
葉玄真心里想︰淺離。其實你要是離開,或許會真的快樂一點吧!但是他還是什麼沒有說。
回到雲淄城,秦軒和幾個守城的將軍馬上聚在一起,開始討論開戰事宜。
葉玄真則先行回房。
房內,蘆兒正在收拾房間,擦一擦桌椅,抹一抹銅鏡。
他走到銅鏡前,映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臉,耀眼如花,美麗無雙。
「蘆兒,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彼此喜歡很奇怪嗎?」
「不會呀,公子和秦公子在一起,就很好呀,你們很配的。」
「是嗎?」他困惑地皺眉,鏡子里的自己也皺眉了。「蘆兒,那你說,如果我是女子,是不是會更好一點?」
「公子從來不介意的呀,怎麼如今反而如此為難起來?更何況,公子本來就是女子呀。」蘆兒這麼說︰「雖然做男兒打扮,雖然也決定永遠不會變回來,但您還是女子呀。」
不錯,雖是男子的裝扮,卻始終是個女子。
她這樣的行為。也算是一種贖罪吧。
鏡子里的面孔,是屬於她的,也是屬於已經消失的哥哥的。如果說,她和哥哥有什麼不一樣,恐怕就是她的眼楮是黑色的,而哥哥的眼楮則是火魔族人特有的紅色。
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是想著要救她,如今的哥哥恐怕已在人間快意江湖了。
只可惜,哥哥為了她消失了。甘心變成她眼中的光明。
那一夜的天火始終燃得好高,醒來時,她照起鏡子,她突然覺得其實哥哥並沒有走。因為,擁有紅色眼楮的她和哥哥已經沒有區別了。
她想,如果自己始終這樣,是不是哥哥就會一直存在著。那麼她活著,也就是代表著哥哥也活在這個世界。
所以,她舍棄了女子的身分,以另一種身分活著。
只有這樣,恐怕才可以彌補天大的罪孽。
「公子,如果您真的介意的話,為什麼不變回來呢?」
「不,我不介意。」葉玄真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傲氣,「既然已經答應了哥哥,又怎麼能反悔。更何況,如果淺離真心實意引我為他的知音,又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意我是男是女呢?」
「對呀,秦公子當然不是這樣的人。」蘆兒在心里偷笑,淺離那種痴人傻人,怎麼會在意這個呢?
★★★
俘虜交換之後的第七天,兩國的軍隊就開戰了。
秦軒坐在帳中,嘟署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燕子含與葉玄真則出城迎戰。
葉玄真武藝高超,馬背上她戰甲在身、一馬當先,做了先鋒,陽光下盔甲金光閃閃,就如同一座天神。她以一敵百,萬夫莫敵,北印人望之膽怯,不敢再有戀戰之心。
而燕子含雖是老將,卻也不服輸,殺起敵人來毫不退縮。
北印人敗了,不過百天,數萬的人到最後只剩下一些散兵。
勝利來臨那天,葉玄真和秦軒他們站在城頭,身後是雲淄城的百姓。每一個人都大聲地笑著、叫著,呼喚著他們心中的英雄︰淺離、玄真,還有燕子含。
秦軒笑得溫柔,都說他是南安最美的人,而如今看來果更是這樣,笑面如花,如同南安美麗燦爛的桃花。
葉玄真笑得豪邁。從前,還在魔界時,她雖然跟著軒亦,卻少有如此開懷的機會,大部分時間不是用來仰慕軒亦,就是憎恨自己的身分。後來,軒亦死了,她的心也一起走了。從此後,吏是沒有了歡樂的權利。此際,她真的笑了,蠱惑的笑容映在所有雲淄城百姓的心里,映在所有將士的心里,他們都覺得,這個了不起的人物是上天派來解救他們的。
當秦軒的視線掠過人群,和葉玄真的目光接觸後,就再也分不開了。
就在他們歡呼著勝利的時候,他們卻不知道,京里正醞釀一件陰謀。
李塵寰先是拿秦軒的無故失蹤而燕子含又不肯發兵大作文章,認定兩人是在暗處圖謀著什麼。而後淺離回來,卻放了重要的人質,李塵寰更是一口咬定他是個叛徒,勾結了北印人,他和北印只是在表面上打打仗,其實早就投敵賣國了。還說要是留下他,必然是個大患,李塵寰甚至把當初糧食遺失的事情也推到了秦軒身上。
魏寒想要替秦軒說話,但是李塵寰卻捏造出許多的偽證,還有那些李塵寰的門生食客也一個個上前,要求皇帝不要包庇他。
魏寒沒有辦法,只好推延時間,希望事情能夠有轉機。
正在這個時候,鄰國莫雲送來了婚書,要迎娶南安第一美女秦容盈的女兒秦芾。雖然是懇求的婚書,但是其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大有如果婚事不成的話,就要出兵南安。
這樣的要求,魏寒如何同意。先不論秦芾是自己喜歡的人的孩子,不論容盈臨死之前的囑托,不論她是秦家的血脈,就說她的身體也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秦芾不比尋常女子,她是個久病之人,長年在家中休養,吃了那麼多名藥,也不見好轉。這樣的人,怎可能遠行到如此偏遠的地方?
包何況,莫雲的心根本就不在秦芾身上。他們只是想找一個藉口,然後好趁著南安目前內外不寧之際,發兵而來。他們知道秦芾和魏寒的關系,知道秦容盈和魏寒的關系,知道秦家人是魏寒眼中最重要的人,更知道秦芾是一個只剩下半條命的女子,所以這樣的要求,魏寒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丙然,魏寒對此極為震怒。雖然!他也知道危險,但就是不肯松口。就在魏寒打算退回婚書,把莫雲的使者送走的時候,久病的秦芾卻突然出現在接待來使的大殿之上。那一天,她穿著一身自衣,脂粉未施,頭發也是披垂下來,未戴發飾。雖是如此的簡單。卻是清麗月兌俗,如同臨波的洛神。
「陛下,臣女願意出嫁莫雲。」
「芾兒。」魏寒關心地問︰「你不在家里休養,怎麼來了?」
「陛下,芾兒願意出嫁莫雲,嫁給莫雲的君主。」
「不行,芾兒這樣的身體,怎麼行?乖,回去休息,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魏寒也嚴厲起來,在他眼里,這個女孩早就擁有不一樣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