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還用交代?」
「下雨天跑到外頭去淋雨,不就是小孩子的行為?」他睨著她,又去拉拉她的棉被,寵愛之情溢于言表。
「我……」算了,她心里盤算著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她之前是下定了決心要爭取的,可是他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她心里的那些話,卻又吞回去了。
「怎麼,淋了雨還有理由?好,那你倒說說,為什麼無緣無故跑到外頭淋雨?」其實這才是他最關心的,那天晚上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夏于蔚凝著他,腦子稍微轉了一下,她選擇性的陳訴︰「我又不是故意跑出去淋雨的,出門時我還帶了傘,怎麼知道回來時傘就不見了。」
听了她的解釋後,陳彥松了一口氣。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連一把傘都會弄丟,我看你比小孩子還糟。以後下雨天別出門了,要出門就告訴我,我帶你去就是。」
他挨近她,取走她剛喝完的杯子,又把她腰背上的枕頭拿高,調整好角度,讓她能夠舒服地躺著,再把棉被拉高至她的下巴。
好感動ㄋデ,只是這樣的溫柔,她還能享用多久?
「你忙著約會時間都不夠用了,哪還有精神管我。」她拭探地說,緊張地睨著他,不曉得他會怎麼回答。
他揉揉她的發。
「傻瓜!」他和誰約會去?
傻瓜?這是什麼意思?
真氣人,說話總是不清不楚的;教人模不著底。
怒睨了他一眼,「那天晚上,你去哪了?」夏于蔚鼓起了勇氣問。
「哪天?」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喔,你是說你淋雨那天嗎?小……」他像有話要說,卻又臨時改口般︰「呃……因為車子臨時出了點狀況,拋錨了……」他突然聯想到︰「怎麼,你那天不會是為了找我才淋雨的吧?」
他說謊了!
夏于蔚的心立即涼了半截。
說謊就代表他心虛,心虛就代表一定有事發生……唉,怎有什麼事呢,大不了就是他愛上了方雅笛嘛,這干嗎要瞞著她呢?他以前不什麼事都告訴她的嗎?
難不成他……看穿她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真的是跑出去找我才淋了雨的?」陳彥張大了口,一臉的不置信。
夏于蔚惱羞成怒,她推他,要把他推下床去。
「對啦、對啦,我是跑出去找你才淋雨的,怎麼,這很好笑嗎?你笑啊,笑啊,笑啊……」
「于蔚?」
他抓住她亂打人的手,凝著她,凝了她半天,才用力地攬緊她的頭,靠向他的胸前。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淋什麼雨呢,要找我,你就不會打行動電話嗎?」心好疼啊,早知道他就該先打個電話回家。
「呃……」
是喔,這麼簡單的事,她怎麼都沒想到?
撒嬌是病人的特權,夏于蔚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
她醒來沒多久,就要求辦出院手續,因為在醫院里老是莫名其妙地跑來一大堆探病的人,把她與陳彥獨處的時光都剝奪光了,她還能有什麼機會?
回到了家,陳彥還是不讓她下床,而夏于蔚也樂的偷得浮生半日閑,像這種當太上皇被男人伺候的日子可不多,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陳彥,你在做什麼?」躺在床上,夏于蔚巴著眼看陳彥認真地振筆疾書,不曉得他在寫些什麼。出院後,陳彥為了方便繼續照顧于蔚,就把公事搬到她的房里來做,一方面可以陪著她,另一方面也不至于因疏于工作,而錯失商機。
「我想把最近的廣告片作一些整理,規劃出優缺點及成果。」他說,突然想到某件事,看了一下表後,放下筆站了起來。
「你又要去哪里?」
看他形色匆匆地要走出房去,夏于蔚急急地叫住了他。
「鍋子里炖了魚,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端來。」
「還吃啊?我都快變成小肥豬了!」夏于蔚哀嗚。
這大概就是當太上皇的惟一缺點。
不一會兒,陳彥就端了一碗香噴噴的魚湯進來。
「起來吧,趁熱吃才不會有腥味。」
「能不能別吃了?你瞧我都胖了一圈了!」夏于蔚皺著眉。但說實話,那碗魚湯還真香,想抗拒挺難的!
陳彥不搭理她,端著魚湯坐在她的床畔,徑自吹著。
「你哪胖了?病了幾天臉上的肉都消掉了,再不趕緊補補身子,能看嗎?」說著,他就喂了她一口魚湯。「小心點,魚有刺!」他趕緊提醒。
她凝著他,心頭暖烘烘的,一時情難自禁,俯身向前一抱,摟住了他厚厚的腰身。
「啊,怎麼了?小心點!」
他急急的舉高手,怕那湯灑了燙傷了她,整張臉因她突來的動作脹得通紅,心髒像跑過馬拉松似的猛跳不停。
「陳彥。」她喊,眼眶都紅了。
听見她哽咽的聲音,他愣了一下,趕緊將手里的湯放置在梳粒台上,緊扯著眉頭,去模她的臉頰。
「怎麼啦?」他極關切的。
「你真好。」她哽咽。
他松了一口氣,笑了。
「傻瓜。」寵溺地模著她的頭。
唉,不談愛情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理由可以吻她……
他實在——好想喔!
休息了幾天後,夏于蔚堅持要到公司上班,不管陳彥如何反對,要她再繼續休息幾天,她就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不行的,休息了那麼多天,好多的事情都壓著,不趕緊回去處理怎麼行?還有那個香港廠商,不是說很急嗎?人家的耐心有限的,你以為全台灣就我們這家廣告公司嗎?」她說。
她當然不願意,陳彥恢復上班,她當然也要上班,她要二十四小時緊盯著陳彥,只要他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就不怕他又被人搶走了。
陳彥拿她沒轍,只能勸︰「那你至少得答應我,別太累了。公司里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不是靠你一個人撐起來的,如果你凡事都攬在身上,那他們做什麼?」
夏于蔚笑。「把這些話留給自己吧!」
她睨了他一眼,心情異常的愉快,因為這幾天他都守在她的身旁,並沒有接到其他女人的電話,包括方雅笛。
「對了,昨晚你不是和那個香港廠商通電話嗎,結果如何?」在往公司的路上,夏于蔚突然想起。陳彥側過頭看她︰
「約了今早見面,對方希望能當面將產品訴求直接告訴我們,他說在廣告上不計成本,只求一炮而紅,所以廣告一定要打得又響又亮才行。之前他洽談了好幾家廣告公司,對他們的設計均不滿意,現在他就只等我們這一家看看了,否則就要再回香港找廣告公司。」
「哦,這麼說我們責任重大嘍?總不能讓人家以為台灣比不上香港吧!」夏于蔚笑。「他們公司的商品呢?有資料嗎?」
陳彥指了指後座︰「有,在那個黑色公事夾里,我昨晚剛整理出來的。」
「我看看。」
說著,夏于蔚就翻身要去拿那個公事夾,這時,左方突然沖出來一輛摩托車,陳彥為了閃那輛車子,急轉方向盤……
「于蔚,小心!」他喊。
陳彥出聲的同時,夏于蔚已經順勢僕向他,而且姿勢非常不雅,她的鼻梁狠狠地撞上他結實的胸肌。
「噢,好痛!」她揉著發紅的鼻子喊。
「哪里,我看看。」
他一邊駕車,還一邊不放心地察看她的傷勢,輕模著她的鼻頭,心疼地說︰「好紅喔,過來,我幫你吹吹。」
什麼啊?!
陳彥大手一攬,將于蔚整個人攬進了懷里,低下頭去要吹她發紅的鼻子,這才接觸到她整張比鼻頭還紅熱的雙頰,頓時意識到兩人過分親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