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著他,那感覺似又見到了陳彥,頓時滿月復的委屈襲上心頭,徘徊在眼角許久的淚不禁崩潰地泛漫開來。
下一秒,失態的,她竟伏在他肩上抽嬉地痛哭起來。
魏子健先是愣了住,接著他就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不過能哭總比壓在心里頭好,你想哭就痛快地哭吧!」
情緒發泄出來之後,夏于蔚的神志總算又被敲醒,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荒唐的舉動。她趕忙推開眼前的陌生人,咬著唇,紅腫著眼道︰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系,」魏子健凝神看著她。「好些了嗎?要不要再找個地方坐坐?」
夏于蔚很快地搖了頭。
「不用了,真的非常感謝。」她覺得很糗,現在只想趕快擺月兌掉眼前的男人。
「那……」
「謝謝你救了我,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管對方作何反應,她已經轉身快速地離去。
魏子健再一次愣了住,呆望了好一會兒前方那具修長縴細的背影,然後才將放在胸前口袋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
他搖頭失笑道︰
「連給名片的機會都不給我?這女孩到底是誰?」
下雨了。
罷開始是斗大的雨珠,不一會兒雨勢就加大了,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窗上。夏于蔚呆呆地望著雨珠,用食指隔著玻璃窗觸模它。
下雨的天氣,情人們通常會在哪里約會?
咖啡廳?電影院?
那他們現在應該喝什麼咖啡?看什麼電影?
卡布其諾?拿鐵?
陳彥應該會點一杯意式普羅吧,他就喜歡那種濃濃的咖啡香味……
夏子蔚用臉頰貼著冰冰涼涼的玻璃窗,隔著玻璃傾听著窗外水滴的聲音,咚、咚、咚,好寂寞啊!
眼眶里噙著淚,濃黑的睫里都是晶瑩的水珠。
她又再一次失去他了嗎?
「陳彥如果哪一天喜的離開了你,那一定是你的錯。」羅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于蔚用雙手蒙住臉,痛苦地嚎哭了起來。
是她的錯嗎?
那麼她應該怎麼做才對?
怎麼做,陳彥才會正視她的存在?
怎麼做,陳彥才不會再一次自她的身邊離開?
霍地,夏于蔚站了起來。
「不對,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突然振奮起精神。
「我要去找他,對,去找他!他們才剛剛開始,這一切應該都還來得及,如果我就這樣放棄了,那我才是真正的該死!」
說著,她就匆匆拿了支雨傘沖出門去。
漫無目的的繞了好幾條街後,夏于蔚才發覺自己犯糊涂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怎麼找人?
雨滴忽疾忽輕的落下,雖然說現在是夏季,可是下了雨仍然會讓人感到寒意,尤其她又是穿著無袖的T恤,被冰冷的雨水打到手臂就是一陣的哆嗦。
好冷,但是她又很不甘心。
再走幾條街吧,說不定她運氣好,就給她踫上了也說不定……
走在咖啡街的紅磚道上,她一家一家的往人家店里探頭探腦,引得站在門口的服務生頻頻招呼︰
「歡迎光臨!」「里面坐。」
她搖頭再搖頭,愈走心愈冷。
昏暗的街頭出現幾對相擁的男女共擠一把傘,或笑,或跑,或與她擦肩而過,夏于蔚征了住。
向遠望去,霓虹燈閃爍成一片,蒙上眼眶的一層水霧分不清是淚還是雨,視野模糊的分不清是街燈還是霓虹燈。
這麼冷的下雨天,相擁的親熱男女,更襯得她身影愈形孤單。
被雨水打濕的衣服讓她全身冒起雞皮疙瘩,身冷心更冷,夏于蔚的內心好苦,苦不堪言,耳里听著由咖啡店內傳出來的歌聲——
人分飛愛相隨
哪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麼能尋回
與你相慰
她的手一軟,傘自手中滑落,顫抖的手無力再去拾起。
我為你痴為你累
風雨我都不後悔
我又怎麼有路可退
曾經深情你給了誰
她雙手蒙住了臉,再也管不了好奇的路人,蹲嚎啕大哭了起來。
夏于蔚,你是笨蛋!
大笨蛋!
晚上十一點
「于蔚,我幫你買了鹵味,全是你愛吃的,快點出來!」陳彥一進門就拉開嗓門喊著。
放好拖鞋,走入大廳仍見不到于蔚。
「咦,睡了嗎?」他放下手中的鹵味,走向于蔚的房間。
房間門開著,陳彥在里頭找不到人,又四處找了一下。
「奇怪了,外頭雨下這麼大,她跑到哪去了?」喃著,就直接撥了于蔚的行動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夏于蔚的房間里,也跟著響起手機的聲音。
陳彥走進一看,馬上發現她留在梳妝台上的手機。
「手機沒帶出去?那她到底去哪了?」心口開始有些發急。
貼近玻璃窗看向外頭,陳彥原本是要看于蔚的車子還在不在,卻忽然看見在雨中昏暗的街頭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于蔚?」
他驚喊了一聲,拔足奔了出去。
天空仍下著大雷雨,夏于蔚已經全身濕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里的,此刻她只覺得渾身疲憊與畏寒。
陳彥突地沖到她的面前。
「于蔚,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握住她的手臂,他急切地問。
看到她這副樣子,霎時恐慌的情緒重襲著他,他一時間心亂如麻。
對于陳彥突然在雷雨中出現,夏于蔚愣了一下。
她雙眼空洞地凝著他。
「陳彥?」她喊了一聲,眼眸閃過一絲光芒後,人就月兌力地倒入他的懷中。
「于蔚!」
陳彥驚慌地抱起昏厥的于蔚。
懷中的于蔚面頰微微發紅且滾燙,人看起來異常的軟弱,連一絲抵御的力量都不剩。
陳彥抱著她,腳下沒敢逗留,趕緊沖入屋內。
「于蔚,醒醒,咱們要先把這身濕衣服換下才行。」陳彥輕輕晃著于蔚,緊繃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放松。
夏于蔚混混沌沌、迷迷糊糊的囈語著,盡喃一些陳彥听不清晰的句子,惟一听的最清楚的就是「陳彥」兩個字。
陳彥用手觸模于蔚的額頭。「慘了,好燙!」
他跳了起來,不能再耽擱了,他必須先把她這身濕衣服換下才行。
打開衣櫥,他為她找了件舒適干淨的洋裝,心頭七上八下的將她那身濕衣服月兌下,顫抖的雙手讓簡單的動作變得非常困難。
頓時,于蔚雪白的嬌軀立即呈現在他眼前,陳彥臉上原本凝肅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他最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因為在她雪白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傷口或淤青,可見她並沒有受到暴力傷害。
但又為什麼,她會在深夜一個人獨自淋雨回家?
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又意識到男女之儀,觸踫她的大手像被燙著般迅速地移開,同時閉上了眼。
他以為這樣就能保持君子之風,哪知閉上眼後,他又發現黑暗中的觸模除了不方便外,更引遐思,心髒跳動的頻率難以負荷,于是他只能再度張開眼。
然他畢竟是個男人,身體本能的反應無可避免,內心的激蕩是既驚奇又直接。
平時習慣了于蔚的中性打扮,他幾乎就快忘了她也是一個柔弱的女人;然此刻,她攤軟在他懷中,柔軟的女性嬌軀必須仰賴著他才能穿上衣物,他的大掌更因穿衣時的動作無可避免地觸踫她完美的曲線……
老天,這是非常時刻,他在想些什麼?!
無論陳彥如何斥責自己愚昧的本能反應,他的身體就是不听使喚地產生一連串的生理變化,他的體溫逐漸高漲,喉頭的凸起上上下下的移動……
他極困難地吞咽著,努力地壓抑自己,然洶涌而來的欲火就是焚得他坐立難安,心頭有如萬蟻鑽心般的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