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他言語中的挑釁。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他輕笑著搖頭。「果然見面不如聞名。這件事到此為止,當我沒說過。」他轉身要走,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陰謀。
「慢著,月兌就月兌,你以為我沒月兌過?早習慣了,有什麼大不了!」她果然被激怒,也被挑起了好勝心,把外套狠狠摔在地上,滿臉諷刺地說︰「下面就看你了,趙少爺!」
哼,以前在警校時又不是沒有穿著背心和男警員一起對打。他沒說錯,訓練時根本沒有性別之分。
在他面前和在那些人面前,根本沒什麼不同!
她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省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憑白增加他原本就膨脹到極點的自信心。
「希望你說的『習慣』了,不是我們理解的那種意思。」趙凌揚並不開心,只是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跟我來。」
「干嘛抓那麼緊,你弄疼我了,該死的家伙!」甄珍一路吵鬧,不過某人顯然充耳不聞。
隱藏在溫和面具下的趙凌揚簡直是不講道理的暴君,她氣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又陰錯陽差跟這個家伙踫在一起。
罷才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他,整起人來沒分寸,手腕肯定紅透了。辦完正事再找他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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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姓趙的你能不能輕點!」
「別人按摩都會有淡淡的曖昧喘息,你倒好,簡直像殺豬。」趙凌揚諷刺著,仍不減手上力道。
「如果我不是現在不能揍人,你早就是尸體了!」甄珍咬牙切齒,可是身體在酸痛中隱隱透著舒暢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怎麼,說到痛處,要『殺人滅口』?」她肩部細膩的肌膚,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她常年鍛鏈的身體不似一般女人柔軟雪白,卻結實並膚色健康,像時下西方女性刻意追求的古銅色,只是仍偏向東方人細膩的象牙白。
「對啊,想殺了某個下流胚子,看他敢不敢瞎說!」
「窩里反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干脆把腦袋悶在鵝毛枕里,免得自己說一句他堵一句。反正她決定了,以後要靠拳頭。
「今天舞雙節棍那麼用力干嘛,你又不是李小龍。沒那本事就小心點,搞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高興,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趙凌揚輕哼。「難說!」
甄珍懶得再和他斗嘴,疼痛在他力道適當的按摩中漸漸緩解,而且感覺筋骨都舒展開來。
有人免費提供服務的感覺實在太棒了,她幾乎沉溺在這帶著些微疼痛感的舒暢中。
以前訓練到即使不成人形,也必須咬牙堅持,回去還要自己打理生活,哪里有這麼好的待遇。
小時候和別人打架,受傷了不僅得不到安慰,回家還必須領受另一頓額外「照顧」,怎一個慘字了得。
往事在他仿佛帶著魔力的手指按摩下,片斷地閃現,校園里一幕幕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似乎有一個人在注意她,只是從來都不動聲色。他的面容隱藏在迷霧中,可以看出大致輪廓,卻怎麼都無法看分明。
他到底是誰?
記得有次被一個胖子喊來的同伴打傷了手臂,似乎是那人不說任何言語,將自己帶到醫院。
還有一次偷偷報復放人家腳踏車的氣,也被他看見。他依舊不說話,只是苦笑著帶自己逃離現場……
然後,她就隨父母移民到法國。
做了那麼多事,曾以為會隨歲月和人事變遷而忘卻,可稍一觸踫,竟如此清晰展現,只是那不知愁的少年歲月,終究還是過去了……
「喂,睡著了?醒醒。」
臉頰被人輕輕拍了幾下,那些迷霧、即將破繭而出的記憶,頓時被打得煙消雲散。
甄珍迷糊睜開眼楮,趙凌揚放大的俊臉頓時出現眼前。「啊!你干嘛嚇人!」睡意頓時全無,他真是提神的良藥……不不不,是嚇人的最好道具!
「看來我的功夫不錯,舒服到你都睡著了。」趙凌揚並不移開手,只是輕笑著俯身望她,專注的眼神中帶著寵溺。
「這麼近,會看成斗雞眼,少爺你就少了一樣風流的本錢。」甄珍好心提醒。
「看來你還挺關心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他饒了她,支起身子。下一瞬,一個淡紫色心型盒子出現在她面前。
「不打開看看嗎?」
「順利晉級的禮物?娜塔莎請你轉交的?真是麻煩她了。」她故意氣他,毫不客氣地收下。
「真刻薄啊,我的心意就這麼被糟蹋了。」真氣。
「那要不要我還給你?」甄珍斜睨他一眼,縮進沙發里仔細欣賞盒子里的精美飾物。
這個淡紫色心型盒子是兩顆心形重疊在一起的,所以每顆心的空間里正好放下一個鑽石耳環。
細細三條點綴著華麗閃光碎鑽的鏈子連到鑽石掛墜,掛墜是彎月亮形狀,而月亮耳墜周圍同樣點綴著大小一樣的小鑽石,玲瓏剔透、散發光彩。
甄珍輕輕拿出耳環,放在手中仔細端詳。
不知何時起,精明的商人就把鑽石和愛情畫上等號,似乎只有這自然界堅硬無比的礦物,才能代表人們孜孜以求的恆久愛情。
「你,要送給我?」她看著耳環輕聲低喃。
丙然是風流公子,送禮都這麼大手筆,當然更可以打動人心。她是凡夫俗子,無法忽略心中小小的感動。
「是的,兩個耳環里都藏有微型耳機,也可以錄音。如果你在執行任務時遇到什麼線索,也許有用。」趙凌揚詳細解釋,說得一本正經。
甄珍感到泡泡「啪」地破了,而自己從雲上垂直下落,重重摔落水泥地面。她想到以前听過的一個笑話︰仙女下凡,只是臉先著地。
「我沒打耳洞。」深呼吸,她竭力表現得不動聲色。「我都是帶夾式耳環。」
「怕疼?這次你恐怕要犧牲一下了。打耳洞很簡單,明天找工作人員就可以搞定。」
「是局里的人請你轉交的?」
「反正你的安全是第一位,其他不用多操心。」他沉吟一下,問道︰「是不是已經決定繼續,即使我可以另想辦法?」
「剛才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放棄。」
趙凌揚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一旦她下定主意,誰都無法改變。這個性子,至今沒變。
「好。既然這樣,從明天起你就帶著這副耳環。左耳環背面有個觸模式開關,你輕輕踫就會打開通訊裝置,說話內容就可以用程式記錄下來。右耳環的開關相當于報警,在危機的時候使用。」
「嗯,我知道了。」甄珍有些悶悶地回答。
「真想親自幫你戴上,可惜遇到不解風情的家伙,連耳洞都不打。」他搖頭感嘆。
「是啦,不解風情的家伙現在要睡覺了,你不要在這里打擾我!」
怒吼伴隨一個枕頭飛過去,把某人剛要發出的笑聲硬生生截斷。
第五章
今天的比賽吸引了大批媒體和記者,不僅因為選美進行到激烈的淘汰賽,也要歸功于主辦者的宣傳能力。
比如宣稱前三名可以直接和跨國公司簽合約,展開多姿多彩的演藝事業;比如評審們會以超越東西方的標準來打分數——五名進入準決賽的選手不僅有黑珍珠,也有亞裔和白人;比如即使是落選者,表現出眾也可以得到意外驚喜……
巴黎從來不睡覺。車水馬龍、霓虹閃爍,艾菲爾鐵塔上的銀燈照亮了游人。
紅男綠女們擦肩而過時眼神交會,曖昧的情緒在空氣中微微發酵。夜世界,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