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對妳不客氣了!」男人被逼急了,揮舞著拳頭恐嚇她。這女人實在太欠教訓了!
不知是情緒激動、腳步虛浮,還是怒極攻心、酒氣蒸發,男人一揮手,沒有掌握好力道,加上被高腳椅絆了下,頓時失去平衡,身子向前傾,後果就是--何聆霖的小臉蛋遭殃了。
「啊!」
尖銳的慘叫響徹酒吧,美人艷麗的臉蛋上多了一圈青紫,襯著周圍潔白細膩的肌膚,分外明顯。
男人單膝跪在地上,慢慢爬起來,看到何聆霖的模樣,頓時大驚失色--他不是故意的!
「你打我?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打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叫她那麼凶,他只是想嚇嚇她,絕對沒有真動手的意思啊……
「我和你拚了!」何聆霖掄起包包往男人身上一陣猛打,打得他到處逃竄也不敢還手。
周圍人都當這是一場免費鬧劇,根本沒人阻止,就當他們鬧著玩,發泄發泄有益身心健康。現在都市人工作壓力太大,有些異常舉動也算正常。
「別打了,再打我就要還手了!」男人被打得抱頭鼠竄,邊逃還邊回頭大聲阻止--他到底惹到了什麼品種的辣椒?!
「還手?你還想還手?這筆帳還沒算完呢!」她繼續攻擊,連短裙慢慢往上跑也沒空在意,露出修長美腿。
「夠了。」一聲淡淡喝斥響起,她的手被緊緊捉住,人也跌入結實胸膛,連帶包包一並被沒收。
那男人看有人出頭,此時不走還待何時!反正酒吧損失有人出錢就行,不關他的事!
「熹然?」她仍然紅著瞼,因為運動、因為憤怒、也因為羞愧--給他看到自己這副潑辣模樣……
他又不喜歡我,何必在意!很快她便釋然,女為悅己者容,但她打扮得再漂亮,也與他無關!
「女孩子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太不體面,我絕對不希望有下次。」趙熹然皺眉,忍著將她短裙往下拉及喝令周圍人不要看的沖動,板著臉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以後你就會眼不見為淨了。」何聆霖輕輕將手抽出來。
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這一路追逐、單向付出,已耗盡她所有力氣。她忽然覺得當時的堅持是多麼天真美好,只是並不現實。
曾經深愛過,再多歲月、再多悵惘,都被愛包裹,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她當不了掘心人,事實已證明,即使這個事實很殘忍。
趙熹然凝視著何聆霖,覺得她今晚有些古怪,可是哪里怪,他也說不上來。
一下午都沒找到她人,原本有些擔心,結果秦薇打電話說了她的蹤跡,幸虧自己及時趕到,不然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她真不能讓人一刻放心。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坐坐。」
「繼續坐在這里?繼續生產垃圾?」他挑眉,不客氣點明-傾倒的椅子、打碎的杯子、一地狼藉。
「不要管我啦!」感覺周圍射來的目光,她低下頭。「感冒又沒全好,回去休息啦!我一會兒就回家了。」
她今天絕對不正常,趙熹然可以肯定。目光躲閃、言語含糊……難道?
他忽然露出了然的笑。
求求你走好不好?何聆霖在心里禱告,此時她實在想不出要用什麼態度和表情面對他。
「喂、喂!你干什麼,放開我!」還在胡思亂想之際,肩膀被趙熹然牢牢固定摟住。
他依舊笑如春風,可是勁力下小,因為她動彈不得,只好隨著他的腳步慢慢走出酒店,當然,沒有忘記付帳。
酒店重新恢復平靜,看熱鬧的也逐漸散場。夜幕下、轎車內,各懷心思的兩個人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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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輕點、輕點,疼死我了!」客廳傳來清脆而尖銳的叫聲,簡直媲美凶案現場。
「妳今天真是性情流露,俠女本色。」趙熹然不理會某人尖叫,繼續用剝了皮的白煮蛋在她臉上揉弄。
「反正再掩飾,自己累死了人家也不喜歡。」
「嗯?妳說什麼?」一個人在那里嘀咕啥啊?
「沒什麼!」趕緊澄清。「啊!痛死了,你下手輕一點嘛!」柔滑的雞蛋經過瘀青處時,簡直疼得她頭皮發麻。
「現在知道痛了?剛剛怎麼那麼勇敢?」還用皮包追著人打。如果不是那個男的好歹有些良心,哪容得了她放肆。
「我喝醉了。」
「借酒消愁?」眼眶周圍都青了,簡直像只小熊貓。「真是難得,還不如喝妳自己調的酒,不會比外面差。」
何聆霖小嘴動了動,最終還是放棄說話。
打理好一切,趙熹然收拾干淨,讓她靠在沙發上休息,順便丟張毯子讓她別著涼--穿那麼清涼還動手動腳,豪放得不看地方,便宜了一干。
他不想掩飾自己對她日益加深的佔有欲,也不想隱藏想法和願望,免得那顆小腦袋整天胡思亂想。
「累了?」他出來時看到她仰頭靠著沙發,美目緊閉。
「我睡了。」
說謊也不打草稿,她今天真是糊涂到底了。他輕笑說︰「有好東西喔,錯過了可別怨人。」
為什麼還對我這麼溫柔!何昤霖在心里吶喊。不喜歡就別勾引我,這樣會讓人很難離開……
「看就看。」她沒精打采地睜開眼,一時破光彩震懾,又連忙閉上。黑暗的眼前不時有光芒閃過,漸漸匯聚成完整形狀,圓形、縴細而精致。
她小嘴圓張,眼楮也瞪得圓圓的,加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來分外可愛,簡直像顆小隻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戒指?」手心在冒汗,她下意識擦在衣服上,全然不管淑不淑女了。可是擦一遍汗又冒出來,最後連額頭部無法幸免。
「送妳的。」趙熹然依然微笑著,將她不自然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和柔情。
「送我?」何昤霖僵直的目光從戒指盒上挪開,落到他臉上,又趕緊避開。「別開我玩笑了。」
是的,她是小氣鬼,開不起玩笑,尤其是她已經準備死心的時候。
這個玩笑不好笑!
「妳覺得我在開玩笑?」他想擁她入懷。
是自己不好,一直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但現在他已想通,理清思緒,希望不會太遲。他承認不美麗的初戀讓他至今心有余悸,所以在新的情感面前才會畏縮不前。
她在他臂膀伸過來的剎那站起來。「熹然,雖然我現在這副模樣很落魄,但並不是想讓你同情我。戒指,你應該留給真正喜歡的人。之前就當是過眼雲煙,我不會再煩你了。」
「為什麼有這種想法?」他慢慢放下停在半空的手臂,並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只是淡淡詢問。
「很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她雙手抱著身體,似乎這樣可以溫暖自己,也可以阻擋勇氣流失。
看他神色平靜,失望在蔓延--原來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和愛。算了,趁早放棄,免得自取其辱,讓兩個人都尷尬。
總有一天,所有刻骨銘心的傷痛都會愈合,經歷磨難後可以從容微笑。她相信自己做得到,做不成愛人,至少還可以當朋友。
「是我任性,認為只要努力去追就可以達成心願,就可以成就愛情。現在我明白,永遠不會被外力控制,它忠實于自己的想法,不會違背心深處的渴望。」
比如他在那個「舒」額頭上印下的深深一吻,他又何曾對自己毫無保留?
「妳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