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我對你……很失望。」林梓銘慢慢吐出這幾個字,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梓銘!」童舒淒厲的叫喊著,可是再也喚不回未婚夫。為什麼不听我解釋,連一點辯白的機會都不給我?!
她臉上的淡妝早巳不復美麗,在這個她原本應該得到幸福的日子里,她嘗到了苦澀的味道,那是眼淚。
她不明白,為何垂手可得的幸福會在瞬間崩塌,就像被無預警的狂風所吹落的殘花。
「童小姐,你可不能怪我。」那個男人等全部的人都離開,現場只剩他們兩個時,痞痞的笑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啊!」
童舒仿佛這時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
她慢慢轉身對上那張無恥笑臉,喃喃道︰「人為財死……一百萬……要一百萬做什麼!」她發瘋似地狠狠揪住那個人。「你給我說清楚,什麼一百萬?!你為什麼要害我,我跟你有什麼仇,你非得要害得我身敗名裂?!」
「天啊,你別這麼凶好不好!」那人拼命躲閃。「有人給我一百萬,叫我在今天來婚禮上大亂一場。哎,你別拉拉扯扯,到底想不想听?!」
「好,你說。」童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心中的驚濤駭浪,她要知道真相,要給林梓銘一個真相。
「反正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你知道我是個演員,賣的是長相,再過些年老了就沒得賺了。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誰會扔掉?有了這些錢,我可以好好過日子,還能……」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麼的。你跟我去見我未婚夫,把這番話全部說給他听。」
「童小姐,你實在太天真了?我怎麼會拆自己招牌,對不起付錢的金主?」他痞痞一笑,滿不在乎。
「我給你兩百萬,你把真相說出來。」
「哦?」那人露出職業的微笑,低頭在她耳邊吹氣。「童小姐,如果你這麼有錢,寂寞時不妨找我陪你,包君滿意。」
這個童家千金未免太天真,以為用錢便能搞定一切,如果不是對方有黑社會的背景,他犯得著當眾得罪童林兩家嗎?拿三百萬還差不多!
「那你給我滾!」她氣極敗壞的吼道。
「好啊,我這就走,不過——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如果我是林梓銘,巴不得發生這種事。你看他哪任女友不是嬌艷動人、風情萬種,就憑你這個姿色也想綁住他一輩子?我看他應該只是隨便玩玩吧,哈哈哈……」
男人話說完便轉身離開,偌大的教堂里只留下童舒一人。
童舒淚眼蒙朧地環顧四周,緩緩地跪下,巨大的白色裙擺將她團團圍住。
教堂、鮮花、婚紗,這一切的一切,在此刻顯得如此諷刺。
終於,她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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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是日暮時分。
童舒換上便服,將臉上的殘妝卸乾淨,強打起精神朝自己和林梓銘同居的住處走去。
一陣冷風襲來,吹走她掛在臉龐上的淚滴。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她不能背負這個不白之冤,自己的愛情要靠自己去拯救。
她走著,不停地向前走去……當熟悉的建築矗立在眼前時,她用衣袖擦乾淚痕繼續前進。
站在大門前,她雙手顫抖著,試了好幾次,鑰匙卻始終插不進去。直到開鎖聲音響起,她才真正松了口氣。
她再次深呼吸,推開房門,客廳一片昏暗,只有壁燈投射下熟悉的光暈。她靜靜往臥室的方向走去,斟酌要如何跟林梓銘解釋先前的事情。
臥室的門虛掩著,房內傳來隱約的喘息聲。
她疑惑著,皺眉向前跨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
「梓銘?」她喚道,心沉下去。
童舒揉揉眼楮,甩甩頭,有一瞬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是片刻過後,出現在眼前的情景並沒有絲毫改變—房間里糾纏不清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他,林梓銘,那個原本要娶她的人!
男歡女愛的低低喘息聲和不時發出的誘惑申吟,如刀劃在玻璃般,刺痛著她的耳膜和心髒。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親密熱吻,這個發現簡直令她喘不過氣來……
「乖,先回去,我明天再和你聯絡。」好像並不希望被人打擾,林梓銘很快便從熱吻中月兌離,他拍了拍女人臉頰。
他點了一支煙慵懶靠在桌旁,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甚至沒看童舒一眼,只是以挑逗的眼神示意女人離開。
英俊的面容隱匿在煙霧繚繞中,叫人看不分明。那臉孔曾經如此熟悉,可是現在卻又那麼遙遠。童舒不禁茫然了。
「我等你電話喔!」女人將身上凌亂的衣服整理妥當,臨走前,又和林梓銘秀了場法式熱吻,才瀟灑離去。
他們全然不在乎現場還有另一個人,仿佛她並不存在。
當那女人香水的味道漸漸散去後,一室寂靜。誰都沒說話,誰也都沒有動作,兩人就在那里僵持著,等待著。
「梓銘。」童舒終於決定打破寂靜,嗓子乾澀而低啞。「你能解釋一下嗎?」
林梓銘低聲笑道︰「解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有什麼好解釋的。再說……」他瞥了她一眼,目光中不帶絲毫感情。「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是我什麼人?」
「你是在生氣嗎?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的,那男人是受人指使的……」她幾乎是哀求了。
他依然抽著煙,不動聲色。
童舒神經質的握著手腕,糾結著手指。「他說有人給了一百萬,叫他大鬧我們的婚禮,我本來想叫他一起來解釋,不過他——」
「你在幕後主使者面前說這些,不覺得很無聊?」他忽然出聲打斷她。
「不是,我是想解釋……」她住嘴,猛然抬頭,眼里閃動近乎絕望的目光。「你說什麼?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
「不懂?現在裝糊涂可不好,童小姐。」林梓銘吐出一個煙圈,諷刺的笑著,眼里全是戲謔。
他喊她什麼?童舒怔忡著,不是小舒、不是傻丫頭、不是親愛的……
童小姐,多麼陌生遙遠的稱呼。
「梓銘,你別嚇我好不好,不要生氣,我絕對沒有對不起你。」她擠出一個笑容,上前拉住他的浴袍袖子。「難道我們先前的甜蜜是假的?難道我們的愛情這麼禁不起考驗?我知道你剛才是在賭氣,沒關系,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
林梓銘拂開她的手。「真奇怪,我這麼對待你,你竟然還想和我在一起。為什麼,因為愛情嗎?」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投去一抹陌生眼光。「我們之間有過愛情嗎?你是從哪看出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童舒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停止了流動,眼里心底全是他冷酷嘲笑的表情。她終於明白了,他不是說笑、不是生氣、更不是嫉妒!
這完全是一個局,一個精心布置、讓她陷死在里面的局,而操縱者就是站在面前的這個冷酷的男人—林梓銘!
她不听別人忠告,一心一意追求所謂的「愛情」。
愛情?現在看來如此的諷刺呵!
認清事實後,她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她淡淡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很有趣不是嗎?」林梓銘低聲笑了。「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沒人性的父親。」
「我父親?」童舒重復說道。
「童舒,你應該明白,我壓根沒有愛過你。以前不過是演戲罷了,現在看來我的演出還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