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挾菜的手抖了一下。「為什麼搬出去住,家里不方便?」
「當然要搬出去咯,方便和男人鬼混嘛!」童家琦一臉諷刺。「爹地你都不知道,最近姐姐可出名了,報紙都是頭條新聞。人家可是攀上枝頭要做鳳凰的人,家里這小廟怎麼容得下她這尊佛。」
「你閉嘴。」他怒斥。「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都是小舒在打理公司生意,你們只知道在家享福一點事都不做,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他在醫院听下屬報告公司情況,在驚濤駭浪之後,總算是風平浪靜了。在那些養病的日子里,他終於有時間省思自己。原來,自己過去那麼過分!
歲月像流水一樣漸漸浸潤了他的心,也磨平稜角。第一次,他對童舒母女感到愧疚。只是這愧疚來得太遲,沒有傾訴的人,沒有償還的人,他太了解女兒看似柔弱無爭,實則堅強的性格。
童舒所不知道的是,他一直保留著她母親的照片,只是當時被生活瑣事沖淡的愛抵不過外面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爸,沒事。」童舒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搬出去也是方便工作,一個人自在一點,而且離公司比較近。」
「需要什麼盡避說,叫王嫂幫你打理。」
「沒什麼,只是一些日常用品。我想等這段時間過去,再到國外住段日子,可以嗎?」這是逃離這個家最好的辦法,她不再覺得虧欠家里什麼,走也走得灑月兌。
童天微愣,幽幽嘆了口氣。「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童天,你是不是把我們母女當隱形人?」方蓴苓美目圓睜,怒氣洶洶地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童家琦連忙給母親拍背順氣,滿臉憤恨地盯著童舒。
「我和我女兒說話,用不著你插嘴。」童天說道。
「童天,算你狠!你這樣對得起我們母女?我進你童家那麼多年,安分守己,生兒育女,有哪點對不起你?你倒是說說!」方蓴苓拭著眼角。「人老珠黃你就嫌棄我?是不是想和那個狐狸精秘書在一起,順便把我們一腳踢開啊?!」
童天氣得臉色發青。「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方蓴苓完全不顧形象,用力拍桌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鬼混的照片都不知有多少,就你那點能耐還想瞞過我?!」她在情急之下,不小心說漏嘴,自己曾雇私家偵探徹查童天生活的事。
「照片?什麼照片?你竟然敢干涉我的生活?!」童天生氣的問道。他一生浪蕩隨性,最恨別人挖隱私。「你完全不可理喻,我當初簡直瞎了眼!」
「你,你……」
听到他竟然說出重話,方蓴苓頓時氣得暈過去,童家琦急得在一旁哭。
童天癱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眼中有點點淚光。他不明白怎麼一場災難過去後竟會變成這樣,所有危機都浮上台面。信任、親情、妻女……都遙遠而模糊起來,這莫非是對他的懲罰?
童舒冷眼看著眼前這場鬧劇,更堅定她搬出去的決心。母親到底是不幸還是解月兌,現在連她都有點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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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這麼專心。」
林梓銘從背後將童舒攬在懷中,他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新,令她忽然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他很細心,選擇了一間離兩人公司都不遠的公寓,舒適而隱蔽。既可以避免無聊記者騷擾,也方便兩人見面。然而,這樣的後果就是,童舒每天都會很累,很累。
「不許想別人,我會生氣。」他開著玩笑,順著她白皙的頸子吻下去,他听見她的抽氣聲,不禁笑了。他對自己總能左右她的,感到極為得意。
童舒雙頰羞出兩片紅雲,眼眸一轉。
「當然在想人了,趙熹然今天打電話給我了!」
在他面前,家里那些煩惱似乎煙消雲散,心情平靜多了。
「哦?是嗎?」他漫不經心地吻著她,烙印著屬於自己的印記。「看來他滿關心你的,人也不錯。」
那當然!她剛想得意炫耀,此刻卻如僵硬石頭。他,他竟然……
林梓銘忽輕忽重揉捏著她胸前柔軟,在耳邊呢喃道︰「花心的丫頭。我是吃醋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童舒大氣不敢喘,身體流竄著電流,深怕自己若是放松,便會癱軟在他懷里。
「小壞蛋。」他出其不意在她頸間咬了一口,童舒痛得叫了起來,掙開他,正好順勢打破剛才迷咒。
兩人一陣笑鬧後,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喘氣。
「都是你!我累死了!」童舒不放棄地槌打他胸膛,雖然知道這點力道對他不算什麼,反而像變相的按摩,不過她就是不死心。
「這就累了?後面還有更累的。」林梓銘魅惑地朝她一笑。「看來以後我要常帶你去健身房練身體。」
「不要!別這樣,我還沒洗澡。」她羞澀地看著埋在胸前的黑發,欲拒還迎地掙扎著。
「你好香。」林梓銘在她潔白的身體上游走。「反正待會也還要洗,現在無所謂。」
他……他說什麼吶!
不過童舒顯然沒辦法拒絕他,隨後便被他帶入驚喜的巔峰……
一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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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童天病情好轉,接手工酌瘁,「海峰集團」已恢復往日水平,童舒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放下這個重擔。
她自問一向不是個懶散的人,可是和林梓銘在一起越久,就越不想離開他,連上班時短暫的分離都變成一種折磨。
因此,她給自己放長假了,待在家里等他回家,在家的每一秒都充滿著幸福與思念。
童舒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與人未婚同居的一天。在她保守的觀念里,這樣是不對的。即便現代人觀念開放,可是沒有那一紙結婚證書,總讓人心驚膽戰。
好吧,她承認母親灌輸的觀點,加上新聞里那麼多負心漢、痴情女,她對這種沒有保證的關系敬而遠之。
可是對象是林梓銘……
她嗅了嗅手中晾乾的襯衫,上面仿佛還留有他的味道。
童舒想自己是鬼迷心竅了,她怎能那麼輕易地愛上他,甚至交付自己、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她終究希望能名正言順的與他在一起。可是,她沒有把握浪子是否會為了她而駐足……
也許對他來說婚姻是種桎梏,只要他快樂就行!她深深嘆了口氣,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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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銘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啜飲杯中紅酒,冷峻的雙目直視窗外,外面車水馬龍、人潮洶涌。
桌上電話依舊頑強地響著,他投降了。
「梓銘,好久不見。」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無波,帶著頑皮的感覺。
「嗯,是『不久』吧,我沒想到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有什麼不可以,畢竟我們還是合作夥伴。」
「說吧,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和你聊天敘舊?」
「開門見山直說,我還不了解你嗎?」林梓銘揉揉眉心,不知道這狐狸又有什麼麻煩事。
「好。」電話里的聲音收起了調侃,嚴肅道。「我怕你沉醉溫柔鄉,忘了重要的事。」對方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梓銘,我不希望你後悔,自己要考慮清楚。」
對方的語調雖與平常無異,卻讓林梓銘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爸筆,仿佛要折斷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