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龍翔抓人要有法可依,又怎麼會隨便殺人?況且,他們都是小心遵循例律之人?
只怕這背後不是那麼簡單。但她沒有精力去分析思索,她不認為眼前這個人會欺騙她,因為那雙眼楮是如此澄澈清明。
罷一出門,喧囂撲面而來。外面焰氣沖天,火把環繞著楚家豪宅,將每個角落映得通紅。
「上頭有令,所有閑雜人等都不許踏出楚家大院半步,違令者,斬!」所以老老實實待著去。
「干什麼干什麼,沒見這里封鎖著呢,是不是皮癢了欠揍?滾回里面老實待著去!」
他們倆所到之處無非這種驅趕式回答,語氣雖然不同,動作卻一樣-差役們都是低著頭不看他們丑臉,像趕蒼蠅般雙臂奮力驅趕。
若在平時,區區高牆還攔不住龍無咎,可惜中了迷香後力量流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況身邊還多了個累贅。無論如何,殺她爹總算有些對不起,雖然于他來說愧疚並無多少。
闢兵已將楚家包圍到水泄不通,他知道為什麼要如此興師動眾。龍無咎冷笑,該來的還是要來。
被差役押到前廳時,里面已經人滿為患。有備而來的官差們給楚府所有人吸入迷香,造成他們渾身無力,無法反抗。
他們當然也不例外。
當楚涵嫣軟綿綿靠在龍無咎懷里,慢慢滑坐在地上時,她忽然覺得他仿佛是自己的支柱、自己的天。
「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要去找我家小姐,放開,你們松手!」清脆的暍斥聲由遠及近。
緞兒?楚涵嫣焦急望去,卻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別著急,她不會有事的。」她耳邊響起他沉沉安慰聲,呼吸輕撫頸部肌膚,令她微微顫抖了下。
「你們這些野蠻人,就會欺負手無寸鐵的平民!」緞兒的吵鬧很快因為吸入迷香而虛弱幾分。
龍無咎緊緊握著涵嫣的手,傳遞安心,以及信心。
從各處驅趕過來的下人越來越多,前廳已很擁擠,于是分批轉移到後院,再派人看守。
龍無咎和楚涵嫣一直守在一起,哪怕爬也要爬出前廳,因為只有離開最大目標之處,他們才有希望。
時間就在煎熬中慢慢度過。月冷星稀,夜風淒涼。鴉雀鳴叫點綴著寂靜,讓人更覺荒涼不安。
若是這樣下去,自己沒有半點月兌身機會,尤其是在龍崢趕來以後……龍無咎眉頭微皺,思索怎樣才能月兌身。
運有半個時辰功力才可以完全恢復,他可以賭一下嗎?賭在這半個時辰內風平浪靜?
「官差大人,小人……我……內急!」龍無咎裝作一臉畏縮地湊上前去。
在後院負責看管的差役們互相看了看,推了一個出去,把這個差使交給他。只見那人響亮地打了聲呵欠道:「丑人多作怪。別人都不急,就你事兒多,滾出來,老子跟去看牢你,少打鬼主意!」
龍無咎被看守提了衣襟拖出去,楚涵嫣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也只好待在原地見機行事。
忽而又擔心緞兒,那丫頭脾氣倔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去。她還是不清楚一夜之間為何有如此劇變,也沒有人可以告訴她答案。
「丑鬼,拖拖拉拉的到底好了沒有?趕快給我滾回去!」差役等得不耐煩了,使勁用腳踢他。
「官差大哥,你說,我好看嗎?」低沉而清朗的聲音幽幽響起,在偏僻院落竟有一種誘惑。
「妳妳妳,妳到底是誰?」借著月光,他分明看見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剛才那個丑男人到哪里去了?!
「小女子是被楚老爺強搶來的,為了保清白之軀,才易容成丑陋無比的男子,讓他認不出。」
龍無咎本身的容貌已是傾國傾城,再加上用從楚涵嫣那里取得的胭脂水粉一打扮,活月兌月兌是西施再世,流露出可人媚態。
色字當頭,什麼防備心早就全然不顧。差役對明顯的破綻置之不顧,就想在這對美女下手。
誰叫她無依無靠呢?怨不得他。
「妳到有些心機,說,要爺幫妳辦什麼事?」先嘗甜頭再說,至于事,難就不辦嘍,自己沒損失就妤。
「小女子不敢讓爺放了我。只是剛才被抓來的一個丫頭,叫緞兒的,曾經幫我不少忙,希望爺能招呼其他大人們關照一下,讓她少受皮肉之苦。」剛才不是沒看到她倔強的模樣,如此也正是一個好借口。
「原來是這個啊。」官差已經開始寬衣解帶。
「這當然沒問題,爺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美人,你就乖乖躺在那里給爺好好疼愛吧!」
他帶著婬笑邊月兌衣邊走向龍無咎,幻想著待會兒的溫柔鄉是怎樣銷魂,也就根本沒注意到「美女」嘴邊狠厲的微笑。
「剛才你怎麼了?」趁差役們不注意,龍無咎悄悄回到原地,立即遇到楚涵嫣的關懷。
他的雙眼透著淡淡笑意,也不說話。
她見他衣衫整齊,應該沒什麼事。可是剛才那個差役呢?其他官大人忙著閑聊解悶,楚涵嫣可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人不見了。
忽然,櫻唇被準確捕獲,她瞪大了眼楮。不是被「非禮」的驚慌,而是,有沒有人看到啊?美眸左顧右盼,幸好大家都沒有精力管閑事,也就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里。
正在慌張之時,牙關被溫柔撬開,從小碧守的禁地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襲擊。
她目瞪口呆,她無法言語,初吻在這種狀況下丟失,是她從來沒有想到的。印象中,應該在一個殘陽如血的黃昏,或是新桐初引的清晨……現在這樣子真是一點美感沒有啊!尤其他們兩個還化妝這麼丑……
胡思亂想之時,楚涵嫣覺得舌尖上多了個藥丸。這是什麼?她拉回心思,以眼神詢問。
大功告成!
龍無咎很是君子的立刻退開,絕不佔女子半點便宜。這倒讓她生出些許遺憾,說不清,道不明。
「這是迷香解藥。含著它,等完全融化,再過些時候效果完全發揮,身體也可以活動如常。」他話鋒一轉,說道:「很抱歉,讓妳覺得尷尬了。」
他指的是開始解藥含在自己嘴里這種情況。「不過當時事發緊急,我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將計就計,還請多包含。」
他神色之間有些許疲憊,眼神也黯淡幾許,而涵嫣更是注意到了腰帶上的幾點血跡。
「你剛才……那個差役怎麼了?這個解藥是從他那里『拿』的?」她忽然有些許心神不寧。
「我取下面皮,讓那人見了真面目。」
「你!」涵嫣差點驚呼,硬是將音聲壓在喉嚨口,隨後趕忙壓低嗓子。「你瘋啦,他們正在找你啊!」
「那人還以為我是絕色美女,色心頓起。」龍無咎輕笑,笑聲中盛滿了不屑。
听到此處,心又忽然提到嗓子眼。涵嫣顫著聲音問︰「有沒有,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看到她緊張的模樣,龍無咎忽然覺得有絲絲溫暖。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卻可以如此關心。而同為同胞骨肉,竟會自相殘殺,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我假裝答應他的要求。」
不用多加說明,涵嫣立刻明白「要求」二字表示了什。該死的家伙,到被豬油蒙了心!
「我對他說怕自己身子較弱承受不了,先讓他交出解藥以此恢復體力,也好盡力『配合』,讓他心滿意足。」